第6章 洛阳

心心念念，总能显现！机缘殊胜，总算可以拜谒洛阳。2020年7月11日，天公作美，体感舒适。

从郑州驱车洛阳130公里，顺风顺水，叩拜龙门石窟和白马寺。亲山吻水，顶礼膜拜。十二朝古都洛阳，绝对河南第一精华。

进入龙门石窟，左手是宽阔的伊河及香山，右手则龙门山石窟。洛阳有伊、洛两河，合流叫伊洛河，最后入黄河，古称伊洛，又叫洛邑。龙门古称伊阙，隋朝改名龙门。

北魏孝文帝在造像大同云冈石窟后，来到洛阳再造龙门石窟。从东北噶仙洞走出来的鲜卑人似乎与洞窟有缘。

我站在宏伟端庄的卢舍那佛巨像前，心潮澎湃。伟岸，巨美，母仪天下。神秘卢舍那，最美卢舍那，不逊维纳斯，不输蒙娜丽莎。

说卢舍那是武则天，今无定论。此像开凿于唐高宗时，高宗发愿为父亲李世民建造（奉先寺，侍奉先人也）。因此高宗不可能以老婆之相为模特。

后人贬损说，武则天既是高宗李治老婆又是他小妈。其实，李世民临终前李治和武则天服侍得很好，太宗李世民感念之余将武则天赐予高宗李治。“老人赐，不能辞”，十几年后，武氏强大了，并捐了两万贯脂粉钱赞助此窟开凿，大周开世，以己为像，也属自然。

1500年前的武则天历史上无像遗存，那怎么判断出卢舍那是武则天呢？有学者是从李治与武则天的小女儿太平公主像推测出的。太平公主非常美丽。

来到1900年前的白马寺，此有“释源”、汉传佛教“祖庭”之称。它的格局特别，由南向北依次向上有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接引殿（净土宗）、毗卢殿（密宗），五殿排列在中轴线上。步步向上，如龙脊腾起跃入云霄。

我看见白马寺有两套教派系统：阿弥陀佛与观世音、大势至“一佛两菩萨”的净土宗，毗卢遮那佛与文殊、普贤“一佛两菩萨”的汉传密宗。明白这两套系统，以后入庙拜像礼佛也就不再糊涂了。

在第五殿的清凉台（毗卢阁），这是汉明帝少年时的读书避暑处，也是印度高僧摄摩腾、竺法兰的译经场所。著名的第一本汉译佛经《四十二章经》就从这里译出。

两位印度高僧来到洛阳后，汉明帝安排他们暂住鸿胪寺（囯宾馆），后建白马寺安顿高僧。从此“寺”由官署之名更改为佛院之称。佛寺道庙，泾渭分明。

中原走了不少地方，唯觉洛阳算是为数极少的存留历史真迹最完美的宝地。地处黄河南岸的北邙（洛阳市北的邙山），古代帝王诸侯的陵地，地下神奇超越地上壮观。

北邙曾有几十座帝王陵，几千个皇亲、重臣、高僧的封土坟墓。从夏朝至今，古墓总数达十万。据说20世纪50年代还有古墓900多座，如今只剩下300多座。

坟墓多到古人叹息此处“无卧牛之地”，多到民间有谚语“生在苏杭，葬在北邙”。

中华民族讲究慎终追远，有人咒之为土偶妖骸。从昨日西湖的拆墓到今天中州的平坟，难道为官者不懂人性：人无来路，不惧去向？

在洛阳所辖的偃师，有个二里头夏都遗址博物馆，直接将洛邑定位为夏都。这是河南省梦寐以求并一直在追求的。但考古界暂不支持此说，因为文物力度不够。夏商周三代，商周都城已定，只有夏都还悬空八只脚。基本在洛邑，尚未被公认。好诱惑好心焦哟！

我甚至窃以为，不惜代价挖地三尺六尺九尺的，不信挖不出铁证，不信挖不出一个夏都。

稍微试想一下，倘若夏都一旦确定公认，那品牌含金量大得吓人。洛邑大地起码可以竖起这三块大招牌：第一王朝！最早中国！国家之源！

得河南历史遗存之精华，数洛阳、南阳、信阳、安阳四地。可看可玩，拍遍栏杆，四顾凭吊。

商彝周鼎，汝瓷钧窑。逐鹿时铁马冰河，问鼎后群雄雌伏。一幕幕波澜壮阔，宋代以后，洛阳开始谢幕。

从铁马出塞，“胡人吹玉笛，一半是秦声”，到衣冠南渡，“杏花春雨江南”。洛阳，华丽转身，历史走向即从胡地赴关中，便下黄河向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