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身份
一个常年盘踞在樟街档口，并且专门售卖具有成瘾性的止咳糖浆，这样的地方，大概是当地颇有势力的地头蛇。
地头蛇意味着在当地神通广大，为了避免麻烦，很显然，那个安全屋不能再呆了。
他需要重新安排一个新住所。
陈怀宣一边在阴影里走着，一边细细的思考，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上章市区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与归化相比，那里的治安相对较好，不像这里的地头蛇颇有些肆无忌惮。
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新问题，这具身体，似乎没有身份证明。
当然，萧蔷薇是有的。
但萧蔷薇已经死了。
眼下新生的小蔷，明显没有在移民署或者是居民署里，遗留有任何的身份信息。
就像同样生活在归化的北境遗民一样，他们为什么没有离开归化？
因为上章严格的身份制度。
没有身份证明就租不了房，也很难找到正常的工作，偶尔，可能还会遭受到巡街军警的盘查，或者被移民署遣返。
陈怀宣想了想，最后想到了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地方。
嗯，有困难，找老乡嘛。
他去了甘憎路。
晚上九点，长中商社的楼上依然灯火通明。
与守门的家伙打了个招呼，其实就是挥了挥手，随后在某个目瞪口呆注视下，他堂而皇之的进入了电梯之中。
沿途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
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阻拦。
一路畅通无阻，陈怀宣来到了五楼那间熟悉的办公室。
“三株液没得用了？”
办公室里，老板娘柔软的身子盖着薄薄的绒毯，并且整个人都深深地镶嵌在软椅上，仿佛没有骨头缩卷的猫咪一样。她一边慵懒地打着哈欠，一边光着脚，粉红的脚趾与修长的腿形，似乎肆无忌惮的在桌面上不断拉伸。
“告诉你，老乡归老乡，但这玩儿意可不讲……”
“价”字还没说完，老板娘便听到“嘭”的一声。
是重物砸桌面上的声音。
颇有些睡眼朦胧的睁开凤眼，老板娘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了粉色脚指甲对面，一根明显重量不轻的金条。
当然，还有某个小姑娘尚未完全合拢的手提箱。
“乖乖——”她突然精神了起来，眸子瞪大坐起了身子︰“你这家伙，不会是又去抢……呸，又去盗了人家一遍吧？好多钱！”
毕竟，那手提箱里的现金并非是个小数目。
“有五千多块吧？”
见小姑娘板着脸，不理她，女人舔了舔嘴唇，突然改变了语气说话︰“对了，你应该是一个污染者吧？普通人的力气，可没有这么大的。”
隐藏在虚无迷雾间的陈怀宣眯了眯眸子，任由小蔷去操控主导着这具身体的行为。
后者显然听不懂面前的雌性生物在说些什么。
毕竟，眼前的女人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她可是一个特殊组织的明面负责人，估计也是老江湖了，寻常的表演很有可能会被戳穿。
不过，小蔷的意识懵懂未知，相当真实的展示着自己的呆滞状态，哪怕是最为精明的狐狸，也很难看穿小蔷是装的。
毕竟，小蔷是真没装。
因此，偶尔将她放出来，还是很能迷惑大部分人的感官的。
如此想着，他突然看到女人弯起了腰，手指在椅子下不断划拉，然后就寻到了一双乱扔的高跟鞋。
穿好了鞋子后，伴随着一阵“噔噔噔”的碰撞声，女人缓缓地走到了近前。
她开始围绕着女孩打转，绕圈圈，眼神里溢出的目光，似乎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物一样。
“和你说件事儿，但你不要告诉别人。”
陈怀宣︰“……”
他躲在迷雾里，继续听那女人说着。
“姐姐这儿刚刚收到了一份秘药，你知道什么是秘药吗？”
老板娘说的神秘兮兮的，但看着小蔷一脸呆滞的表情，她就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片刻后，她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一道引诱之拳，好似凭空打在了棉花上。
对方根本听不懂。
“算了，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你只要理解，这东西就像药物一样，可以对你的污染稳定性，起着极大的辅助作用，吃药懂不懂？”
见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老板娘笑了︰“也不是真的傻嘛。”
她伸手摸了摸小蔷的头，但后者下意识的躲闪了下。
“呃……没事，告诉你哦小老乡，这份秘药原本是打算作为佣金的，就是你拿走的那个本子，对了，你的权限好像看不到。不过没关系嘛，毕竟是小老乡，我吃点亏，做主卖给你，给你打九折怎么样？”
看着几乎近在咫尺的狐媚凤眼，陈怀宣眯了眯眸子。
这女人，竟然想骗我的钱？
“你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老板娘竟然转身，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木质的盒子。
盒子打开后，一枚黑黝黝的药丸正躺在中间。
此时，就连一脸天然呆的小蔷，都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
饿了。
这是小蔷反馈过来的信息。
因为她察觉到了“食物”的存在。
竟然是真的！
迷雾里，陈怀宣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随后，却忍不住瞳孔一缩。
黝黑圆润的药丸，分明就是三十六号的辅助秘药！
“冰心”。
和他当初服用的几乎一模一样。
靠着小蔷身体传递而来的嗅觉，更加印证了陈怀宣的猜想。
他还依稀的记得，当初老巫婆让他背诵配料与制药方式后的嘱托。
“防止秘药外泄，严谨秘药流入市场，违者，说不定会遭受到三十六号的严密调查。”
“你好自为之。”
如今看来，内鬼竟然就在花岗岩的内部。
果然，只要有利益存在，没有什么是不能铤而走险的。
见小姑娘呆滞的眼神下意识落在了盒子里，老板娘痴痴地笑了，很吓人。
她伸出了一直修长的手。
“五千，就卖你五千快怎么样？反正箱子里就只有这么多！”
所谓的五千块，其实陈怀宣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因为今夜在枇杷堂的新收获，陈怀宣到现在还没有清点。
女人竟然能驽定里面有五千快，要是真的，这眼光还不是一般的准。
陈怀宣在意识里与小蔷进行沟通。
后者木讷的摇了摇头。
“你不要？”女人一脸奇怪︰“可刚刚你明明都已经馋的要流口水了。”
小蔷还是摇头。
“要不，给你降点价？”
陈怀宣︰“……”
说好了不降价呢？
“这可是看在我们老乡的份儿上。”
刚才也是这么说的。
但最后嘛，结果自然是谈崩了。
因为陈怀宣根本就没有跟她谈。
毕竟，这东西他有配方和制药的工艺，完全可以自己摸索，或则拉着小蔷一起研究“炼丹”之道。
在付出了一根金条，一千两百元后，陈怀宣拿走了一份新的身份证明，以及五瓶一百毫升规格的三株液。
他转身就走。
气的女人在背后大骂她“薄良心”。
“等等。”
虽然气呼呼的，但女人还是出口提醒了一句。
“你的头发油了。”
陈怀宣回头看了她一眼。
“小洁——”
开门叫了下，但却没看到人。
“小娘皮的，人呢？算了，你和我过来。”
几分钟后，问着鼻翼间传来的芳香，看着上边不断压迫脸颊的柔软阴影，陈怀宣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老是让“他”洗头？
在解决了身份的问题后，陈怀宣找了一个旅社先住下，第二天，他寻了个老房子，然后以每月十三元的价格，租下了一个较为偏僻的一居室。
价格似乎不便宜，但这里可是上章，一个房价死贵的地方。
之后，陈怀宣利用新的身份到处寻觅材料，几天后，多方打探，他终于在一个老药堂里，买到了一份罕见的老药。
据说，这玩意儿只有比较邪门的地方，或者某些名山大川之类的原始森林里才有。
虽然价格显得极为昂贵，但却也能让他暂时避开医药署的监管限制，如愿以偿完成了“炼丹”大计的材料收集。
一种单份价值五千块的辅助秘药，缓缓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