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79飞扬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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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男人当断则断

“都是一个队的,有必要动刀动啥的吗?”

“是啊,别欺负人家左家单门独户的,在我们刘家地盘,我们可不会眼睁睁看他受欺负。”

四队其实是两座山下面的社员组合到一起的。

一座山下面住的全姓朱,另一座山下住的全姓刘,当然左家这个移民户除外。

左向阳家是左家塘挖水库时迁移过来的,当时为了动员他家迁到红土岭大队四队来,村里动用了一个招工指标,将他爸招到群力煤矿吃上了钵子饭。

现在来的全是姓刘的社员,虽然是一个队的,但刘家和朱家明争暗斗了几代人。

朱家出了个朱国强,压了刘家一头,大家心里都憋着火。

现在看到住在他们刘家这山下的左家受到朱国强带人冲进屋来,刘家人不乐意了。

“这和朱家、刘家没关系,我们是执行任务!”

朱国强还是正对着左爸爸,扭头对刘家人说道

“算了,别说了,把话都闷到肚子里吧。”

“反正就那么回事。”

左向阳爸爸尽力靠着楼梯将自己弯曲的后腰伸点。

“现在夜半三更的去楼上骚扰人家妇道人家,算怎么一回事,怕是别有用心吧!”

“老左,别怕,我们支持你!”

“这两个小伙子你们是哪队的?你有种告诉我,你们父母的名字,我去找他们说理去。”

刘家大辈分的刘老满吹着花白的胡子指着那两个外队的小伙子发问,说得两个小伙子悄悄地闪到了门后不敢出声了。

“要不,左哥,如果只有嫂子和小缨子在,我上去看一眼可以不?”

在对立僵局中,队里的小寡妇朱凤莲挤了起来对左天赐说道。

她出面了,朱国强和刘家人都没话好说。

朱凤莲是朱家人,按辈分算是朱国强的小侄女,但是嫁到了刘家,也是命苦,在放炮炸石头时出现了哑炮,她丈夫自告奋勇去排炮,没想到这时炮响了,炸得尸首都捡不完整。

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真是作孽啊!

刘家和朱家人因此谁都会给她三分薄面。

左天赐听她这么一说,也赶紧让开了楼梯,只是用背挡着朱国强,怕他趁机跑上去。

“左嫂子,我上来了啊。”

朱凤莲边爬楼梯边向朝着上面喊了一声。

吴玉春一手搂着还在舔着嘴巴上油渍的左红缨,一手紧紧抓着一把大剪刀。

“小缨子,吃饱没有?”

朱凤莲伸出手逗了逗小红缨,稍微往四周瞄了一眼就对吴玉春说:“嫂子,没事了,你带小缨子休息吧,只要门闩牢了,没有野猫能钻进来的。”

说完就又“噔噔噔”地爬下了楼梯。

“行了,都散了吧,上面我看过了,除了小缨子娘俩,没别人。”

“在古时候私闯民宅,是要抓去打板子哦。”

本来大家都纷纷退了出去,没想到这时一个人坐在桌边没挪窝的“老牛”不知是红薯酒喝多了还是猪头肉将嘴涂滑溜了,阴阳怪气地冒出这么一句。

朱国强本来就为兴师动众过来抓左向阳没抓着,想趁机上去揩揩吴玉春这白净娘儿们的油也没如意,满肚子的无名火正没地方撒呢。

听“老牛”这么一说,更是火上加油,“啪”地一巴掌直接将“老牛”正夹着一块油乎乎的辣椒往嘴里塞的筷子打掉。

“给我带走,这个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发布恶劣言论,必须教训他!”

如果要抓左天赐这种伤残工人,带来的小伙子还有些不好意思下手。

抓“老牛”这种更远的外地人,那就一点都不会手软了。

“喂、喂,你们轻点,把我衣服扯烂了。”

祸从口出,这么多年了“老牛”还是改不了自己的臭毛病。

“老牛”被抓不是新鲜事,刘家人一个个谢绝了左天赐坐下喝杯红薯酒的邀请,各回各家去了。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连续六声,连敲三次的钟声在晒谷坪边上的歪脖子大树的古钟上敲响。

这是全队里员紧急集合的钟声。

山村的农民为了节省煤油灯钱,都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时候才成家的年轻人已经抱着媳妇上了床,而出工后又去山上打点野兔或者打捆柴草做私活的人又才回来吃饭,听到钟声后都骂骂咧咧地往晒谷坪赶去。

到底出什么事了?

山路上碰到的人们都互相打听着。

谁也不知道,连主管敲钟大事的老队长这时也正吧唧着他的旱烟枪,披着外衣,匆匆地从家里赶来。

队里部的大方桌已经搬了出来,“气死风”的大玻璃马灯高高挂在歪脖子树上。

嗐,又是“老牛”!

如果不是听到紧急集合钟声不到场要扣整整12分工分,来到晒谷坪的社员至少也会走掉80%。

匆匆赶来的老队长心里十分不爽,朱国强根本没和他商量一声就擅自敲响了队里的集合钟了。

朱国强根本不理睬或站或蹲的社员们的满腹牢骚,举起洋铁皮喇叭开始宣布开会。

“我叫任民权……”

“老牛”一边用手揉着已经松开的胳膊,一边向社员们做起开场白来。

“住嘴!”

话还没说完,又被朱国强喊话制止了。

“我、我本来就叫任民权啊!”

“老牛”真的很委屈,他只不过是把自己的真名说出来而已。

“闭嘴!你只能姓牛,叫牛……!”

很无语,也很无赖,任民权只能自称自己叫“老牛”才算过关。

“老牛”在任民权才放到队里里时带出来亮相,大家都感到新鲜,有事没事拉他出来戏耍一番。

现在都几乎成了队里的人了,再拉他出来别说看热闹,连心里都过意不去了。

大会最后在朱国强最后呦呵两声后草草收场。

社员们散去后,可怜的任民权还得自己将大方桌搬回队里部,用笤帚将晒谷坪卫生打扫好才能回到自己小屋。

“是谁?你想干什么?”

没想到家徒四壁的“老牛”家也会进小偷。

任民权紧张地抓紧了笤帚,他不担心家里的东西被偷,他担心的是藏在灶台后面的书籍被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