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的“变法”

超市里新上了一种菜——罗马生菜。生菜是自小便熟悉的，也有种过，罗马生菜头回听说。虽然售货员积极推荐，我还是笑笑走开了。

但是有一天，夫买回来罗马生菜，用沸水焯过，淋了白灼汁儿，端上餐桌。我也从没听说过“白灼汁”，然而焯过水去了生的罗马生菜遇到了白灼汁，清淡鲜爽，我们仨都爱上了这道菜。之后的日子里，十天倒是有五六天非吃这道菜不可。如果哪天正好烤了羊肉或者烤了肉肠切片，将它们裹进焯过水的菜叶中，往嘴里一送，便一口追着一口呢。

又几日，我把这道菜推荐给几位年轻的同事，她们竟不知“白灼汁”为何物？我以为常常叫外卖吃餐厅的她们必定比我见识多，却不想在这里孤陋寡闻了。任我说得如何诱人，她们似乎并无什么兴趣，我想：大概是这道菜太过简单了，又没有什么噱头，实在想象不出这种寡淡能蕴着怎样的奇妙。若是我也没亲自食用过，一定也和她们一样想。

从古至今，历朝历代皆有推行变法者。变法的最初意愿应该都是奔着最好的结果去的。但是变法的过程中一定或多或少遭遇到某些势力的顽固抵制，或者某些纯粹地不理解，甚至是不想理解，甚至故意地纯粹地阻扰……

一个刚刚出道的年轻演员，刚演过几个小角色，就被东批西评地泼一身冰冷；有人看电视，只要遇到陌生面孔就直接换台，没有名气的注定是演不好的吗？我喜欢给彼此一个机会，说不定有惊喜呢？

有些年轻人买东西必买大牌儿，凌晨排队，深夜排队，多少钱也得买。现在有些老年人捡着儿女的大牌鞋帽衣物等来用，用着用着也开启了炫耀，不是炫耀节俭，而是炫耀用了大牌。

我也有意无意用过些大牌产品，有的大牌的东西确确实实就是令人满意，也是会有遗憾的。但我生活中使用最多的却是大众化的东西：清理窗框边角的小刷子；几块钱一个的小感应灯；几块钱一盒的缝纫线；早市里买的小笤帚，松紧带儿……我最喜欢春夏秋三季里常穿的几双小布鞋，十几二十几块钱一双，轻便、透气、脚感舒服还耐穿，走路、跑步、逛街任意。鞋子穿破了缝一缝还能当工作鞋穿半年；袜子穿破了，补一补还能穿好多次；连衣裙穿掉色了，改成半身裙，染个自己喜欢的颜色，又是一条新裙子；旧牛仔裤剪开裤腿缝成坐垫，个性耐用……。“由俭入奢易”，到什么时候，“俭以养德”都是我们民族的根基。

当然，也不能总是罗马生菜配白灼汁儿，这道菜若要吃得长久，需要丰富它的内涵，加上刀工、摆盘、调入新料，比如加点花生碎，或者加几块小豆腐，或者加个红椒丝，或者来点麻油……，色香味就立刻有了档次。

我们其实可以创造自己的品牌，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工作中，给平凡一些机会，也给我们自己一些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