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意料之外
蓝紫色的光从眼前闪过，我感觉自己的躯体微微泛着酥麻，朝前奔跑的姿势一下颓软，脸朝着地上狠狠摔了个狗吃屎。
顾不上追究嘴里进了多少沙土，身后的变异蛇感受到异动竟然比我先一步察觉，躲过了那道攻击。
张开的大嘴暴露出它尖锐密集的牙齿，尤其两颗最长的毒牙似乎已经能看到积攒的淡黄色毒液。
当时那牙距离我大概零点零一米，或许再多慢一秒我就能吐魂归西。
得益于丧尸良好的身体素质，酥麻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我用最快的速度躲过了那次攻击。
视线朝着刚刚异能出现的方向，不远处某个坡道上站着几个身穿迷彩的幸存者，而他们的前方也传来不小的响动。
刚才被追赶没有注意，竟然已经到达了军队存在的范围。
但是刚刚那道雷系异能出现的时机却太过凑巧。
可以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难道军队有人发现了我的身份？
但是又一阵枪响限制远处车子的行进时我明白了，恐怕军队的人也在与什么棘手的丧尸对战，外围的几个看守正在阻止我们将战场扰得更乱。
将精神力延伸过去，我忍不住捂住嘴巴防止叫出来。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密集丧尸和至少十数只变异动物的大群体，爆炸般的精神声响朝着我袭来差点没把脑浆震匀。
强压住脑中的冲击造成的呕吐感强压下去，但是面目狰狞的瞬间还是让我忍不住暗骂一声。
如果不是经历过之前碰上王时的那只五级丧尸的精神力压制，现在我大概直接就栽到地上去了。
精神上的疼痛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用我十年寿命，哦不，十年吃香喝辣换我精神世界一片安宁。
车被子弹限制的路线逼停，几只行动稍微迅速的丧尸立刻趴上了车身，抓住了站在窗边的张沁悠的衣袖，尖利的指甲划破了她的衣袖。
身为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如果不小心被丧尸抓伤是有极大可能感染的。
她焦急的叫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但是身边的徐雪及时拉过了她，那只露在外面的手臂只浅浅擦过，并未受伤。
我的视线集中在车窗边但还没等细想，那只数米长的黑蛇又窜了上来。
很难想象那个体型竟然能做到如此灵活，身为丧尸的我却也不是吃素的。
王此刻也已经赶到想要驱散我身边的危险。
再看一眼那蛇大张着嘴巴朝向我，现在王在我身边优势当然在我。
精神力被我使用到极致，站在原地半蹲将全身的力气主要集中在手上。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那条大蛇冲过来虽然十分具有威慑力，但是同样也会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依靠精神力的加持，很快能锁定它大概防备脆弱的位置，黑蛇冲过来的劲势大大加深了这一击的程度。
我看到它试图逃脱的瞬间那个怔愣，随后便感觉一股充盈的力量灌入我的身体。
原本只是预想自己的攻击会短暂逼退这条变异蛇，但是当那股力量传达到身体的每个细胞的时候，我感觉眼中的世界似乎都红了一瞬。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手臂已经从那道庞大的身躯中抽了出来。
手上拿着一枚泛着幽光的菱形晶体。
丧尸和异能者都拥有代表能力的晶核，想必这一枚就是这条变异蛇的晶核。
忍不住狠狠皱了眉头。
一瞬间贯穿其他生物躯体那腻滑腥臭的触感真的让人十分恶心。
“yue……”
没有震惊于自己也有能秒杀其他生物的力量。
历经刚刚精神震荡那下，我终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当时周围的丧尸离我那么近，很难想象，我直接拉着身后的王边跑边吐。
画面在其他人看来不要太美。
那几位军队的异能者显然也没料到我竟然有这样的能力，盯着我的视线即使隔了这么远也感受到一股热度。
丧尸高声的吼叫却几乎让听见的人忍不住浑身寒颤。
这声吼叫有别于普通丧尸扯破喉咙的沙哑癫狂，尖厉压迫让人胆寒，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即使不依靠强化后的身体，也能注意到周围那些让人浑身僵硬的动静。
“带着那些人类对你只不过是拖累，连你的真实身份都不能托付的队友，似乎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明明是威胁，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这是这么久以来王第一次询问我依旧混迹于幸存者队伍之中的目的。
其实非要追究原由我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
当初变成丧尸之后的那种恐慌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最初的目的也不过单纯想要活下去。
无论是臣服在丧尸脚下还是躲避其他人类幸存者都没有关系。
我只是想要延续自己这来之不易的一点幸运。
但是看看现在我因为护送幸存者而被其他丧尸满世界追杀的模样，那个目的已经变得不再单纯。
带着拥有人类意识的丧尸这层身份去帮助一群与自己非亲非故的“食物”，任谁看来似乎都别有用心。
王会这样问我也并不奇怪。
“大概我真的还十分把自己当做人类。”
我的回答郑重其事，并未考虑到在王的身份面前会有触怒他的想法，只是他有此疑问而我顺着话把心里的答案告诉了他。
那张皎月般美好的脸上又露出我十分熟悉的笑容来。
“这或许就是我想要帮助你的理由。菲菲小姐，你拥有十分坚定的人格。”
“嗯？”
他突然说出一句令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还没有仔细品出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像是预感到什么，看向他的视线也顺着转向了另一边。
传达到精神力的响动像是一阵阵迟缓而有力的心跳声，纯粹到似乎让人回想起自诞生之初在母亲肚子里的温暖舒适的环境，和身体逐渐长成的代表生命的声音。
与此同时，地面剧烈的震动中无数的裂口在干旱的大地上张开眼睛，那些看不见底的沟壑一瞬间便吞噬了我身后的丧尸群。
我跟随王的动作让避免了大地分裂的时候掉下去的危险，然而郭兴驾驶的汽车却在狭窄的空间里岌岌可危。
和沟壑相比无比渺小的车子几番躲闪，在一道长长的裂口之前堪堪停了下来。
“菲菲小姐，这个世界不似你所知的那般单纯。”
王突然释放出属于丧尸王的气息，但意外的是并像之前那般让我感受到动弹不了的敬畏。
那双漆黑的眸子突然变得和普通丧尸一般猩红，而即使如此我却依旧没有觉得害怕。
随后我听到他开口。
“可能暂时需要分别一段时间，吃下我之前赠予你的那块碎片，短时间内不会有其他生物能伤害到你，到时候再见吧……”
他朝着那沟壑直接跳了下去，察觉到他意图的我本想伸手抓他一把，但是那道向下的身影速度很快，丧尸王的实力也不需要到我担心的程度。
“菲菲姐！”
在这种出乎意料的分别中我听到了蒋飞的呼唤，这才想起我把其他人给落下了。
震动在王散发出气息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但是车上的几人也已经陷入困境，就连郭兴也已经放弃再用车子赶路的想法，试图在退无可退的裂口用异能搭建起荆棘桥好供人通过。
我距离他们的位置利用横跨的跳跃还能过去，但是困住他们的那道沟壑却太大了。
远处山坡上军队的异能者也似乎受这变故的影响而停止了讨伐的进度，已经能看见他们准备驱车逃离这个地方，速度之快甚至比我们察觉军队在附近过之无不及。
——在明知道还有其他幸存者的情况下。
他们所面对的状况恐怕也已经到达无法解决的局面。
“军队！军队要走了！”
徐雪率先发现这个问题，明媚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冷漠之外的焦急神色。
郭兴还在尝试利用异能搭建荆棘桥，就差一点。
听见徐雪的声音憋足一口气将最后一点距离补满，那张小麦肤色的脸上明显透出些虚弱，想必这个距离施展的异能已经是他的极限。
我的视线转向蒋飞，示意他先走，他的异能是腿部强化，摒除危险让我垫底之外，他是最有希望追赶上军队的人，理应率先出发拦下军队求救为我们争取时间。
“去吧！”
在场所有人的希望几乎都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
没了车子，这可能是我们距离军队的人最近的一次，蒋飞在前追赶的速度也是我认识他之后见过的最快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