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热乎乎的牛肉面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停地下着，带来入秋的凉意。
没带伞的行人低头匆匆走过，加快的脚步踩着路面上渐渐积起的雨水。
一路走过去，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人行道边，一个娇小的身影裹着不合身的黑色兜帽，低着头，小手紧紧拉着前面壮硕青年的衣角，踉跄而缓慢地走着。
正是莫观棋和安红豆。
莫观棋默默注视着通讯器上面的地图定位，心中迅速规划着路线。
他对女孩说回家，并没有骗她。
当然是有家的。
确切地说，是「万物归一」的司祭伪造莫观棋身份、骗过白家调查时，给他安排好的家。
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安红豆的家。
“呜……”
啪嗒一声，莫观棋的衣角骤然一松，紧接着身后传来了女孩的痛呼。
莫观棋心里叹了口气，默默转身，看着倒在积水中的女孩。
被雨水打湿的修女裙紧贴着她细腻的肌肤，却压抑不住胸前那高高鼓起的丰满线条，裙下白皙细腻的肌肤，在霓虹灯光的掩映下，显得极为诱人。
那双小巧纤细的脚丫沾满了脏兮兮的雨水，娇柔的身子轻轻颤抖，像一只在雨夜中瑟瑟发抖的小狗，等着主人搂抱进怀里似的。
小小的，很单薄，很可怜。
安红豆挣扎着站起身，用湿淋淋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伸出手去，想要摸索着那个让她安心的衣角。
“杀手先生……”
天地间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这顿时让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慌乱。
“杀手先生、你还在吗……”
她踉跄着、摸索着向前走去，然而坑洼的积水却让她一个趔趄，娇软的身躯失去了平衡，再次跪倒了下去。
可就在她闭着眼睛准备迎接脏兮兮的水坑时，一双坚实的手臂却牢牢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稳稳地搂进怀里。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女孩惶恐的内心安定了下来。
“以你这样的速度，我们大概要淋一晚上的雨，才会回到家里面。”
“对、对不起……我会跟上的……”
安红豆脸色苍白，僵在原地，怔怔仰着头，脏兮兮的小脸儿上满是慌张。
或许是因为寒冷，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那双纤长美丽的双腿轻轻颤抖着，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去。
莫观棋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安红豆的额头。
“你的身体状态有些不对劲……果然，有些发烧。”
莫观棋终于知道「万物归一」为什么会让她成为自己的妹妹了——
家中有个病重的、双目失明的妹妹，所以才想要连胜七场，拿到那支「A级基因修补液」……
所以才会博得白家大小姐内心的同情，让自己有机会进入白家。
双目失明是真的，病重也是真的。
“杀手先生，请不要丢下我……”
安红豆的嘴角嗫嚅着，有些委屈，又有些可怜。
“如果我想要丢下你的话，那我早就走了，笨蛋。”
说话间，莫观棋已经把安红豆抱了起来。
很软的触感，像是怀中抱着一朵棉花糖。
而被莫观棋揽腰抱起后，安红豆就有些懵乎乎的了。
她感觉一个温暖的世界抱住了自己，意识开始逐渐地恍惚，但是一种安心的感觉，却从心底慢慢地生长了出来。
耳边的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嘈杂，又逐渐散去。
莫观棋抱着闭眼昏睡的安红豆，轻轻叹了口气：“这就晕过去了？”
……
……
不夜城，莫观棋的“家”。
顺着极其模糊的记忆，莫观棋输入密码，抱着安红豆进门，然后走进浴室，将女孩放进了浴缸。
热气腾腾的水涌了进来。
卸甲。
黑色的修女服缓缓坠落在地，露出了穿戴在内的洁白衣衫，那仅能勉强遮盖峰峦的白色束胸，将原本就柔软的风景衬托得越发高耸入云。
莫观棋压下内心躁动的想法，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那片纯洁无暇的风景。
给安红豆洗了一个热水澡后，莫观棋又找来了一条大大的浴巾，裹着浴巾，将女孩丢进了被窝。
修女服要抓紧处理掉，等会儿还要去买几套少女穿的衣服。
药家里有，不过没有什么食材了，还要去买点食物回来……
事情不少。
……
……
两个小时后，夜雨渐停。
莫观棋也带着食材回来了。
他决定做两份牛肉拉面，发烧的病人，吃不了太丰盛的东西。
放在电磁炉上的热水壶汩汩沸腾起来，莫观棋随手找了个盆子洗干净，倒入面粉，揉搓面团。
面团揉好，涂一层清油，再找块浸水的湿布把面团层层包裹起来，开始醒面。
紧接着，莫观棋马不停蹄，开始煲汤。
汤是拉面的灵魂，一碗拉面的优劣，除了拉面外，最重要的部分就在于醇香的汤。
莫观棋拿出了刚刚买回来的牛腿骨，过水去腥，然后把骨头丢进高压锅，转身又找来生姜、枸杞、桂子眼花缭乱的配料，没有纠结和仔细掂量各种配料的多与少，信手拈来。
十五分钟，汤汁煮滚，浓郁的香气弥漫而出。
他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三十分钟，莫观棋掀开裹住面团的湿布，手持明晃晃的锋利钢刀，唰唰唰砍下，面团顿时被切成一条条，再给条状的面洒上色拉油，案板铺上一层淀粉，开始拉面条！
一条条面团在莫观棋手上变成了面丝，他随手一抖，面丝在半空飞舞，柔韧绵长，粗细均匀。
砰砰砰……
一个合格的杀手，需要掌握很多技能。
做饭就是其中之一。
把拉好的面浸泡到热水中，不过几秒又拿出来，分别装进两个大碗里。
随后，揭开高压锅的锅盖，大汤勺装满了清香的汤水，一勺就是一碗，眨眼间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出现在厨台上。
煎炸好的牛肉片放入大碗中，切了葱花撒上去。
呼……搞定。
莫观棋刚把新鲜热乎的拉面放在了客厅的餐桌上。
就在这时，卧室方向传来些许动静。
半掩的门被推开，安红豆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露出了半个小脑袋。
她醒了一会儿，只不过醒来发现自己被换了一套暖暖的睡衣，让她愣了好久。
然后，回忆渐渐清晰起来了：
她想起冰冷的雨夜，想起冰冷的手锯，想起冰冷的枪声。
还有那个温暖的怀抱。
她想起自己沉浸在那个温暖的怀抱后，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