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管你是四脚朝天死
莫观棋慢慢走到了老人面前。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万物归一」教会的司祭大人。”
老人呆呆看着远处倒在血泊中的光头壮汉，一时间忘记腿骨断裂的剧痛，有些干涩地开口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2900经过生化改造后，硬化皮肤可以抵御大部分子弹冲击，配合他超强的自愈能力，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打倒……”
听到老人难以置信的话语，莫观棋却轻轻拍了拍额头：“对哦，你不说我还忘了，那光头生化改造过。你等等哈。”
他小跑到2900身边，看着还在血泊中抽搐的壮汉，眼中闪过一丝严谨。
然后，将枪口对准了壮汉的后脑勺。
“突突突突突突！”
鲜血和脑浆迸裂，原本还在抽搐的身子颤了颤，彻底失去了声息。
莫观棋将打完子弹的枪丢掉，再次走到老人身边，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多谢司祭大人的提醒。”
“MK.31重型步枪，配51.2mm的穿甲弹，连6mm的钢板都能击穿，您放心，他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我放尼玛了隔壁的心！
老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他，张着嘴巴嗫嚅了两下，终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大吼！
他阴翳的、怨毒的目光盯着莫观棋，低沉嘶哑的话语，从牙缝中恶狠狠地挤了出来：
“2869！你该死！”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知道我部署了多久的计划吗？！”
“小人！小人！全被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给毁了！”
“全他妈毁了！”
听着老人恶毒的咒骂，莫观棋却并没有生气，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
“司祭大人所说的计划，该不会是派杀手到白家当卧底，趁机洗脑改造白家大小姐，然后夺取城卫军控制权，跟城外的「人形灾变种」里应外合……最后毁掉整个不夜城吧？”
冰冷的雨夜，平淡的声音。
莫观棋的话却仿佛是一道惊雷，让浑身颤抖的老人僵在了当场。
他阴翳的眼中充满了愕然，因为愤怒和剧痛而扭曲的面孔，此刻如同吃了三斤苍蝇屎般定格了下来。
“你、你怎么会知道……”
“哦，我猜的。”莫观棋和善地笑了笑。
老人的眼中浮起一丝惊惧和不解，他强行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拖着断腿不停向后挪动。
“不可能的！这么秘密的计划，只有我和教会的圣女大人知道！”
“不、你不是2869！你到底是谁！！！”
莫观棋看着不断后退的老人，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哦，你说我啊……我穿越前也是个杀手来着，会点儿国术，就是些「松果弹抖闪电五连鞭」之类的东西。”
“这么看着我干嘛，哦对，你们这个世界不兴这个，不知道也没关系。”
“我虽然是个杀手，但是性格不太好，喜欢骗，喜欢偷袭，喜欢当臭老六……”
尽管听不懂青年在说些什么，可听着那平淡的语气，老人的心里浮现出某些预感，一颗心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你说我好好的玩个单机游戏，怎么就能穿越呢？”
“穿越就穿越吧，还穿越到这么一个操淡的世界。城外是铺天盖地的「灾变种」，人嘛，只能躲在城里面苟延残喘。”
莫观棋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你说，是不是很呆？”
他有些自嘲般地笑了笑：“其实我挺倒霉的，刚穿越，就有人踢爆我的头，还被你们洗了脑，要给别人当狗，玛德当时我差一点儿就答应了……”
“2869，你到底要干什么！”
莫观棋不紧不慢的话语中，老人终于打断了他一次，因为莫观棋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抽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小刀。
“哦，没什么……我的意思呢，就是我不太喜欢当狗。不管是给财团当狗，还是给「万物归一」当狗，都不太喜欢。”
莫观棋慢慢蹲下，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脑袋，笑了笑：“能理解吧。”
他拿着刀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用手碰了碰刀尖，然后狠狠地刺在了老人想要捡枪的手掌上！
“草啊！！！”
老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他刚才不断向后挪动自己的身躯，就是想捡起自己掉落的手枪。
然而这一切都被青年看在眼中，就在他快要成功的时候，手掌被小刀狠狠钉在了地上！
“不可以哦，枪嘛，很危险的。”
莫观棋捡起老人的手枪，在手中转了两下，笑了笑：“哦对了，我的伪造身份，莫观棋这个名字谁起的？”
他站起身子，轻声念叨起来：“自有省心闲去处，观花观叶莫观棋……嗯，不错，很有水平。哦还有，你刚才打了个电话，应该是处理掉我那位‘名义’上的妹妹吧？”
“她也是个杀手？”
莫观棋仔细看着老人的表情，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反应，看来是个不怎么重要的家伙。”
老人的眼睛怨毒地看着他：“不管你是谁，「万物归一」都不会放过你！你的心脏会被挖出来放在血祭中央！你的骨头会被碾成碎屑，你的肉会被一片片剐下来，供圣蛇吞噬……”
“哇哦，这么惨啊。”
莫观棋温和地笑了笑：“我就不一样了。司祭大人，你自己选个死法吧。”
“不管你是四脚朝天死，白鹤亮翅死，虎鹤双形死，单手俯卧撑死，金鸡独立死，快速的死，慢慢的死，激动的死，忧郁的死，兴奋的死，罪恶的死，幸福的死……我都尽量满足你。”
听着莫观棋淡然的话语，老人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他面目狰狞，狠狠拔掉手掌上的小刀，高举双手，疯狂大笑起来：
“哈哈哈！2869！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不夜城的覆灭吗？”
“愚蠢！简直他妈的愚蠢！”
“旧印！请记住！神明是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
“我们所信奉的并非是优格索托斯本身！而是祂身为知识与智慧象征的意义！
“衔尾之蛇！万物归一！群星归位！混沌永生……”
“砰。”
枪响，子弹穿透脑壳，嘶哑的大叫戛然而止。
莫观棋轻轻吹了吹枪口。
“废话真多。”
他走到天台边缘，脚下，是漆黑而荒凉的工地，远处，是零星而微弱的灯火。
打开藏好的背包，从一堆枪械中翻出装着开水的保温杯，和一桶泡面。
面泡好了，热气腾腾，吸溜吸溜。
但雨也越发地大了，落在生锈的铁栏上，落在坑洼的水渍中。
落在泡面里。
莫观棋怔了怔，抬头看着夜空，任那淅淅沥沥的雨珠砸在脸上，有种冰冰凉凉的惆怅。
他想了想，终究是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走到了老人的尸体旁，从老人的口袋中翻出了一个通讯器。
号码回拨，接通。
“司祭大人，您还有什么指示？”
里面的声音恭敬的让人想笑。
莫观棋模仿着老人嘶哑的话语道：“那个瞎女孩儿处理的怎么样了？”
“司祭大人，您请放心，我们已经去莫观棋的住处，把那瞎女孩儿绑了，为了避免留下证据被白家调查，我们会把她转移到秘密地点，进行处理。”
“哦……秘密地点的坐标发过来，我派人去接应你们。”
“收到！”
通讯挂断。
莫观棋把面扣在了老头儿的脸上，汤汁，雨水和鲜血混在一起，流在冰冷的地面。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嗯嗯嗯一个人~~~”
他哼着歌，拉上兜帽，走到天台边缘，拎起那一背包枪械。
轻轻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