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油盐不进
在国外一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江总，何时为了一个女人屈尊降贵过。暮婉清裹着一身真丝睡衣出来的时候，江映川正在摆弄助理送过来的好酒。而一旁的餐桌上，是他掐着点在女人出来的前一分钟放好的。
暖黄色灯光下，二人不开口说话时，气氛还比较融洽。但，当其中某个人开启聊天模式，必定会有一人拉着脸。就好比现在，男人自然而然从女人手里接过她擦头发的毛巾，把人摁在餐椅里，大手轻轻挪动面前的小碗，声线柔和且细腻：“你吃饭，我给你吹头发。”
然女人的心思完全不在美食上，而是满脑子都是在警局听到的那些话。因晚上那件事，这段时间如果非要住一起，周边又有警察二十四小时监控的话，阿堂来了怎么办？
想想心里就烦闷不堪，奈何江映川摆出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做给那些人看的。
半晌，到底是没忍住，女人拿起筷子吃口面，语气平淡：“江映川，你在云山没地方住吗？非得赖在我这个小公寓，不嫌挤得慌？”
闻言，男人擦头发的动作稍顿，不答反问：“吹风机呢？”
诶，这人听不懂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吗？每次都这样，问他什么，老跳跃性转移话题。
女人不回答，江映川知道她想赶自己走，索性装聋作哑，自顾在房间里寻找起来。暮婉清就那么一手托腮，看戏似的黑眸追随男人的背影，迷迷糊糊二人好像回到那个青春懵懂的年代。每次自己洗完，他总会默默站在身后给她摆弄湿漉漉的长发。
但仅存的那点美好，随着父亲离世，母亲的背叛，他又一声不响丢下自己，全都化为痛恨。烦，一想到这些，瞬间没了胃口。
踩着小步伐挪到窗台前，俯身从白色床头柜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源。还没打开开关，手里的东西被某只极其好看的大手接过，紧跟着响起嗡嗡嗡的轰鸣。暮婉清懒得开口，闭眼小憩。因男人靠的太近，她没办法忽视那种好闻的气息悉数钻入鼻腔，那么令人心神安宁。
看似在享受，实则是在尽量让自己不去回想二人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大会儿，轰鸣声停止，头顶传来男人特别好听的声音：“把面吃完，等会教教我怎么调酒。”
提起酒，暮婉清失落的双眸骤然亮起，但也仅仅是那么一两秒，随即黯淡下去。她怎么能轻易被男人带着走，不行。她有柳阿堂，那个带她走出阴霾的人，自己不能伤害他。
“江映川，你住哪里？”她就不信，男人不会说。何况，以江叔叔的能力，在云山不可能没有房产。
掀开被子，正准备钻进去，纤细的腰肢突然被人环抱住，随后便稳稳重新坐在了餐桌前，与此同时手里还多出一双方才用过的筷子。
男人痞帅轻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你什么时候同意搬过去，我什么时候走。”
言外之意，他们必定要在一起。哪怕每天开车来回一个多小时，他也甘之如饴。
油盐不进，暮婉清禁不住翻白眼，轻咬粉唇嘟哝“以前怎么没发现臭男人如此冥顽不灵。”要她说多少遍，自己有男朋友。
“你总得告诉我地址吧，而且我交了一年的租金，不可能说退就退。”对付这种无赖，只能以退为进。
女人清冷开口，继续道：“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度过眼下的难关。别到时候连累了我，连工作都没得做。”
她可不想为了江映川丢掉这么好的工作，虽然累了点，时不时会遭到某些人的骚扰。可也不想随便被辞退，整个云山市，还没哪家酒吧的待遇比得过辞别。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不肯走的原因。
江映川误以为暮婉清是在担心他，顿时欣喜不已，握住她小手放在唇边亲吻：“只要有你在，就算让我为了这件事情去坐牢，我也甘之如饴。”
呸呸呸
“你神经病啊，那么喜欢坐牢，不如去杀人放火好了，干嘛死皮赖脸拉上我。”暮婉清气的用筷子敲他手背，啪的一下力气挺大，直接给江总敲红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大好的人生还没好好享受，瞎说什么，也不怕江叔叔听到抽他。
瞧她这幅气恼不已的可爱模样，江映川心情大好，将白皙的大手伸到她面前，颇有撒娇的意味：“清儿，这道红痕像不像男女之间做那种事情弄出来的？”说着还痞气十足捏她脸，妥妥的一只大狼狗跟主人撒欢。
“你....？要不要脸，别影响我吃饭。”
臭男人，说这话也不嫌臊得慌。暮婉清真服了他，为避免男人再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言辞，干脆埋头吃饭。
但江映川却乐此不疲，一碗面的功夫，暮婉清直觉旁边放了一台复读机，就连睡梦中都充满了男人赋予磁性却又蛊惑人心的嗓音。
“我吃饱了，你去收拾。晚上要上班，请你不要打扰我睡觉。还有，你爱走不走，别乱动我的东西。”
漱完口，女人直接拉上窗帘钻进被子里，把自己紧紧裹起来。不留一丝缝隙，想着这样看他还怎么钻进来。
如果换做别的男人，显然会加深矛盾。但暮婉清遇到的可是江映川，大学时期留给同学们最深的印象出了名桀骜不驯和势在必得，越是有挑战性的事儿，越能激发男人内心深处的征服欲。再者，暮婉清于他而言本就独一无二，自己若是放弃，当初排除万难回国还有何意义。
这些，他不想让女人知道，也不会去告诉她。此时的江映川就是一个保姆兼职受气包，随便女人怎么闹腾发泄，只要她开心，那就是自己的功劳。
简单收拾下，把自己的衣服擅自挂在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去洗澡。而一直注意着动静的暮婉清一时有些懵，嗤笑道“他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王八蛋。看来只能让阿堂过来帮忙把人赶走了。”
想着，趁他在洗澡，翻开通讯录才发现，不知何时阿堂的号码赫然被丢进黑名单。不用想，肯定是江映川干的。暮婉清咬着后牙槽恢复原貌，立即给在城市另一端的男人拨过去。
那边许是似醒非醒，接通的瞬间带着股起床气，不满发泄：“谁啊，大清早的扰人好梦。”
“喂，阿堂，是我啊”女人坐起来，背靠床头，语气不自觉放软。
“婉清？抱歉，我还以为是员工打来的，怎么了？”
清醒的男人立马换副语气，尽管满脸不耐烦，但依旧耐着性子。毕竟，眼下的女人还有点用处。
暮婉清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这个时间打电话，长话短说，问他这两天有没有时间来，或者自己去找他。男人哪里肯，怀里搂着某个不知名的女人，若是被发现还得了。当机立断，呵呵两声：“这周末我去找你，乖。”
“嗯，那你睡吧，周末见。”
“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忙完马上过去。”
不等女人说什么，立刻切断通话。因为，被子下某女那双不老实的小手正…男人眼眸咻然一暗，扯掉身上唯一的障碍物，化身为野兽。
她的阿堂，依旧那么温柔体贴。暮婉清忍不住痴笑，突然想起不久前男人说资金紧张。自己手头还有点钱，干脆给他转卡上，希望能帮上点忙。
女人刚登录手机银行准备给男人汇款，忽然被人抽走。江映川俊脸黝黑，暮婉清和那个人的通话他是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眼下，她又要给别的男人花钱。呵，必须制止。否则，自己这个正牌的初恋外加男友以及未来她的丈夫，还有未来孩子的爹，绝不能让一个渣男骗了去。
“你干什么，还给我。”
暮婉清跳起来去抢手机，但哪里抵得过江映川人高马大的，她就是站在床上也就比男人高出那么一小节。
身高上比不过，气势上绝不能输。女人双手叉腰，俯身盯着男人俊脸，字字阴冷：“我警告你，别太过分。”
这叫过分？傻女人，那个男人要真的喜欢她，怎么可能会跟女人讨钱。江映川同样僵着脸，语气严肃：“你的钱应该用到自己身上，不够我给你。但，休想给别人分毫。”
随后，快速输入自己账号，把钱挪过去。末了，折身拿出自己的钱包塞给她：“这个以后归你，里面的卡不限金额，零钱随便用。”
“…”
什么意思？上一秒把自己的钱挪走，现在又给她卡，还不限金额。所以呢？暮婉清脸色一黑，粉唇猛然凑到男人未来得及扣上的胸口处，发泄火气似的用力咬下去，恨不得撕下一块肉来。
嘶
江映川站着没动，任由她咬。不过，暮婉清并未持续几秒钟便自动放弃，主要是男人身上的肉太硬，咯得她牙痛。
哼，不要跟他说话。自我生气的女人把钱包随手一扔，整个缩进被窝里，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这下，轮到江映川无语了。低头看看方才被咬的地方，隐约渗出血丝来。于是伸手去扯被子，诱哄着：“清儿，我流血了，好疼。刚才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好不好。”
被子里的人佯装听不见，捂住双耳。江映川怕她憋坏了，不得不用力去拉。然，就在此时，女人突然一把丢开被子，纤细的双腿直接朝着男人踢过去。
咚的一声，毫无防备的江映川直接被踢地从床上滚下来，后脑勺狠狠砸向身后的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