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往事不堪回首

原本以为随着田爱军的离世，大厂抢劫杀人案也就就此结束了，没想到，市局竟然成立了特别调查小组，更没想到的是，潘铁军被任命为组长，恰恰就在他和田馨爱即将结婚前不久。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潘铁军此时的心情。

田馨爱似乎察觉出了潘铁军有心事，以前两个人做完爱之后，潘铁军倒头就睡，鼾声阵阵，基本上一觉到天亮，最近几天，潘铁军总是凌晨两三点钟就起来，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田馨爱几次想开口，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她知道潘铁军是有纪律的，问了也不会说什么。

田馨爱只能是在生活上多关心他。

张海涛告诉潘铁军，和局领导已经商议过，还是由他担任组长，见于他未婚妻是田爱军的女儿一事，大厂抢劫杀人案由他们小组现调换到李建国那一组，他们小组负责配合。虽然是配合，但潘铁军还是觉得有压力。因为案件重启之后，田馨爱和她的人家肯定会被警局邀请来做调查。

经过深思熟虑，潘铁军打算自己先来探探路。

潘铁军挑了一个周五的晚上，和田馨爱提出，结婚之前想去祭拜一下田爱军，毕竟要迎娶他的女儿，想着还是和老丈人打声招呼。可是，他刚一提到田爱军，田馨爱的脸色就立马变了，田馨爱表示，自己没有父亲，是母亲一手带大的，田爱军没有尽到一点儿做父亲的责任，另外，她也不希望潘铁军去祭拜这个人渣。

潘铁军能够感受到田馨爱对田爱军的那种恨，咬牙切齿，恨在骨子里。

潘铁军生长在一个正常的家庭，父母恩爱，且从小家境殷实，他没有办法体会到田馨爱的痛苦。虽然小的时候，潘铁军的父亲也用皮带打过他，但是那与田爱军对田馨爱的伤害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提到田爱军之后，田馨爱借口要去医院看一下张爱莲，竟然离开了他们的爱巢。潘铁军没想到田馨爱的反应如此剧烈。

自从田晓鸥回来之后，都是田晓鸥负责夜晚看护张爱莲。田晓鸥看到田馨爱这么晚了还来医院，吓了一跳，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田馨爱说，没事，就是很想念大家。

田馨爱坐在病床旁边，握着张爱莲的手，小的时候，每当她被田爱军打，都是这双大手紧紧得抱紧她，温暖她，爱护她。田馨爱回想着，小时候，田爱军也爱过她，她也曾感受到过父爱，只是时间很短暂。现如今细细回想，田爱军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彻底离开了这个家呢，就是在田晓鸥出生那年。

田馨爱和田晓鸥相差了14岁，在张爱莲再次挺着大肚子的时候，田馨爱已经16岁了。她有时候也会怀疑，田爱军回家的次数很少，回来没几天就匆匆离开，张爱莲是何时怀上弟弟的呢？但是毕竟田馨爱还小，有些事情她也不是很懂。

自从田晓鸥出生之后，就有个姓潘的叔叔，偶尔过来看望他们，这个潘叔叔比张爱莲要大很多，那个时候头发已经秃了一大块，还有个大肚子，每次这个潘叔叔来，都会带很多好吃的，而且自从田晓鸥出生之后，她的学费就再也没有拖欠过，所以田馨爱也很喜欢这个曹叔叔。潘叔叔总是抱起弟弟，有时还亲上一下。

那个时候的冬天，似乎比现在冷，天也黑得早，晚上7，8点钟，街上就没什么人了，潘叔叔总是在天黑之后过来，轻声细语的，坐一会儿就离开。

田爱军对田晓鸥出生一事，也起了疑心。但毕竟田晓鸥是个男孩，当年在小城市，大家还是有着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所以晓鸥的出生，对于田爱军来说，也是高兴的。但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有一天，田爱军在外面似乎听见了风言风语，带着菜刀就往屋里冲，抓着张爱莲的头发就是一顿乱打，旁边的田晓鸥吓得在床上哇哇大哭，田馨爱放学回来之后，看到像疯狗一样狂吠的田爱军，抱起田晓鸥就往外面跑，一口气跑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就这样，张爱莲捡回来了一条命。从此之后，田爱军似乎就消失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对于这个潘叔叔，田馨爱也知道了他也住在大厂里，而且是纺织厂的厂长。潘厂长50多岁了，女儿都已经结婚生子，一家5口住在一起。

原本平静的生活就这样继续着，直道田晓鸥9岁生日那天，一切都结束了。

西京市有个传统，人每逢整岁，都要庆祝一下。比如，小孩子的周岁，10岁，20岁等等，这些整岁的庆祝，又都安排在前一年，也就是说，田晓鸥的10岁生日的庆祝，要在他9周岁的时候来庆祝。

但那天一大早，田爱军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了家门口。田馨爱对于田爱军的出现很是震惊，依稀记得他穿了一件深色的西装，梳着光亮亮的大背头，一双棕色的皮鞋擦得贼亮，一手提着生日蛋糕，另一手拎着不少的礼物。张爱莲更是感到意外，她没想到田爱军竟然还记得晓鸥的生日，这些年杳无音讯，田爱军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她不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当田爱军打开盒子给张爱莲展示送给她的黄金项链的时候，张爱莲更害怕了。她不知道田爱军这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最后一次见面，田爱军曾放下狠话，不会放过张爱莲和田晓鸥他们任何一个人，至今这个声音还在张爱莲的耳边回荡，这些年看似平静，张爱莲也是过得战战兢兢，不知道田爱军这个畜生何时会出现。她在脑海中设想过许过尝尽，她想大不了就拼个你死我活，大家同归于尽。

但是当田爱军出现的时候，张爱莲还是觉得手足无措。特别是看到田爱军一反常态，人模狗样的，对两个孩子又是亲，又是抱，张爱莲更加摸不着头脑要如何应对了。

田爱军还告诉张爱莲，自己现在跟着大哥混，有了事情做，收入很可观，以后带着她和孩子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张爱莲将信将疑，对田爱军说的这些敷衍着。

张爱莲真正担心的是，晚上潘厂长会来家里给儿子庆祝生日。

到了晚上8点钟，有人敲门。但该来的，还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