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奇幻世界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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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行尸走肉

地面微微震动,这是地震,虽然只是个小地震,人们还是一下子都从屋里蹦了出来。

连雷打不动这个时候,正在酒馆里大块朵颐的冒险者们也被惊动了,纷纷朝门口涌去,老板紧跟在后面追出来,有一桌人想要乘此机会浑水摸鱼吃霸王餐,顺着人流出门就分头逃跑,约定谁被抓住谁来结账,卫兵高喊着想要维持秩序,话音刚出口就被嘈杂的人声冲散,整个塔兰盾的街头顿时都乱作一团。

绿潮的结束使得跟兽人有关委托锐减,部分专靠这个过活的冒险者们的钱包也变得紧张起来。

·

塔兰盾,内城,偏殿。

戴蒙·布莱克倒是面色不变,继续沿着廊道前进,卡斯托纳斯在东陆是出了名的小震频发,上至皇亲下至平民都早已是见怪不怪,秉持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的超前理念。

所谓偏殿其实就是九栋封闭结构的殿室,每条回廊左边都对着殿室中心的庭院,右边就是墙壁和客房的小门,构成‘回’字的结构,跟大吃货国的四合院有异曲同工之妙。

九栋殿室像是数字键盘的九键一样排布,围墙之间四条笔直的宫廊写成一个完美的井字,如果用尺子来量你会发现,三栋在同一直线的殿室,它们之间的平行误差仅以毫米计算。偏殿的设计由‘骑士王尤瑟’亲自操划,受挚友‘冯-舍内雷尔’的影响,他也热爱方正的几何图形,崇尚紧密和规则的建筑风格。

大开的一间间房门像一张张饥饿的嘴巴,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徒留脏兮兮的灰尘。

第七栋也一无所获,戴蒙不免有些气馁,黑刀在偏殿的概率已然很小,随即他准备离开。

走到门前时,戴蒙忽然站住了,他握住剑柄,神色凝重起来。

有人在盯着他,以充满恶意的眼神。

自然的野兽们大都具有感知恶意的能力,特别是被捕食者遭到捕食者盯上的瞬间,这种灵性的直觉也会在顷刻间无限放大,人类将这种灵性和习惯一起混淆为野兽的本能,人类不能理解这种灵性,因为从未有过天敌的神之子们,自诞生起便傲慢的生存在这个世界。

血裔非人,第一始祖该隐,诞生于色欲之神莉莉丝和野兽的交合,血裔传说是这位罪神带给人类的腐化,既然作为半魔半兽,血裔自然也具备一部分感知恶意的能力。

是黑刀吗?在哪里?在哪里?他会从哪里发起攻击?戴蒙绷紧了腰,只待先攻的一击。

鲜红的血色丝线悄悄自戴蒙的手腕上流出来,这种用血魔法创造的丝线硬度堪比锻铁,在伊松城外的森林,由这种血丝构成的罗网,轻易即将数十名健壮的兽人男儿大卸成了八块。

戴蒙猛地跳起来,这一跳仿佛急窜的脱兔,一跃足有数米高,他在半空中张开双手,缠绕在手上的血丝全挥洒了出去,罡风般横扫过地面。

而在戴蒙双脚原本站立的地方,一双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双手破土而出,畸形的五指朝着天空扭动,从那双手掌枯槁到没有一丝血肉的孔洞中,无数条绵小雪白的蛆虫探出头来,向着地底久久不见的太阳仰望。

细密的血丝已经缠绕住那双尸行者的手,戴蒙强忍住内心的惊骇,收紧血丝罗网奋力一扯。

纹丝不动,仿佛丝网缠住的不是一双干朽行尸的手,而是一块千锤百炼的钢。尸手感受到用力的方向,反手一把抓住了全部的血丝。

戴蒙没法松开,因为血丝的源头在他的腕部,由他的血编织,在没有脱离的情况下,这些血丝就还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蓬勃的巨力顺着血丝呼啸着涌来,拽扯般把他‘砸’在地面。戴蒙吐出一口浓腥的血,感到肋骨下的心脏仿佛铜钟般轰鸣,如果那里还会跳动,想必已经四分五裂了吧。

尸手反扭着撑地,像没有关节一样,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帮助身体慢慢从地底爬了出来,仿佛手跟身体都不是原本的套件,只是两块恰好拼在一处的积木。

“尸鬼!”戴蒙起初低声说,紧接着惊异的瞪大了眼睛,“龙裔?”

这是一具尸鬼无疑,但这具尸鬼同时也是个龙裔,且他体内的龙之血已经暴走,强行改造了这具身体,后腰的尾椎骨无限延申成极长的尾骨,头骨严重扭曲变形成扁平状,脑髓像花生膏一样硬生生从头皮的裂口‘挤’了出来,一片血肉模糊,全身都是骨突和青黑色的鳞片。

如果不是尸鬼化,这个龙裔早在这种暴力进化的过程中死掉不知道几百次了。

不过尸鬼算不算得上活人,倒也难说。

龙裔四肢趴地,低沉地嘶吼着。

戴蒙知道他为什么会盯上自己了。尸鬼更世俗化一点的称呼为食尸鬼,由于血裔在吸血过程中会将少量的血液输入了猎物的身体,所以极少数受血裔吸食而死的人类,由于灵魂过于坚韧亦或执念过于强大,他们灵魂的绝大部分会留在现世的躯壳,于死后数日复活,由于灵魂的残缺,导致这些复活者通常没有记忆只具备原始的本能,并渴求吞噬人类尸体里同样残缺的灵魂来补全自己,这时复活者即作为食尸鬼活动,待吞噬足够的尸体,用残缺的灵魂补全了自己,取回智能和记忆后才会成为大众所唤为吸血鬼的生物。

戴蒙也曾经历过这种阶段,在卡斯托纳斯城下的尸坑里,他吞食数百具同僚的尸体,才从仿佛永远不会结束的噩梦中醒来

故食尸鬼鲜少主动袭击活人,而不会呼吸,没有心跳,几乎跟尸体如出一辙的戴蒙,于他眼中自然是盘无上美味的珍馐。

尸鬼怒啸一声,猛越而出,利爪迎着刀刃劈落,漫天飞雪中,同样冰冷的两具尸体拼死搏斗起来。

·

不远处的屋顶,男人正靠着屋檐眺望这场好戏。

这股震动,下面大概已经结束了,但因诺肯季计划的大部分,他仍是一头雾水。

不过管那么多呢,该他做得事都已经做了,只要因诺肯季能帮他恢复人身,对方有怎么样的谋划他都无所谓。

所以,他闲暇时间找点乐子,因诺肯季也管不着。

男人继续津津有味的观摩庭院中的搏斗,他想起不知多少年前,他也曾像这样钟爱过一名斗兽场的角斗士,好生好养几十年,最后品味到那副心肝的滋味,真是令人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