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叫阵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借着晨光，保平城的人开始清点战损。

昨夜他们认为可以趁机重创赤甲军，所以往城外倾泻了大量矢石。

但天亮以后，他们登在城墙上一看，却发现并非如此。

赤甲军的损伤不算小，估计有四千余人阵亡，但这个数目对比起保平城的军械消耗来，就算不了什么了。

在天亮之前，孙百川等人甚至还抱着把敌人消减到五万余人的野望，但现如今的情况却是，赤甲军至少还有近六万人。

“是诱饵吗？大意了！”孙百川看着远处战场上，散落的不少灰布，心中憋了一股气。

昨夜赤甲军有不少军士，就拉扯着这种灰布来进攻。

俘虏的士兵说是为了隐藏于夜色，但孙百川现在才明白，这是为了诱导保平城消耗军械。

昨夜赤甲军的袭击并不点灯，他们在城墙上，并不能看清城下动静，而这种灰布同样也能反射微弱的光亮，还动来动去，让孙百川等人误以为也是士兵，造就了一种赤甲军大军来袭的错觉。

但实际上赤甲军并没有乘势攻击保平城的打算，这些都只是诱饵。

昨日情况紧急，孙百川慌乱中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现在看到战场，才恍然大悟起来。

“我早该知道，时机还不成熟，赤甲军不会贸然大规模进攻的！”孙百川捂着头，十分懊悔。

“将军，现在怎么办？军械消耗极多，若赤甲贼人修出攻城器械来，保平城就危在旦夕了。”

一边有小将看过现在的情况，顿时大惊，询问道。

孙百川对此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是先说道:“没那么容易，三波攻势后，赤甲军的损失也不小。而我们哪怕矢石消耗的差不多了，但只要火油和刀剑尚在，也足以把赤甲军拦在这里，若时间足够的话，我们还有后方的支援，损伤很快就能得到补充。”

火油昨天没有用，那是专门对付攻城器械的，而刀剑就是最后的近战了。

赤甲军的数量仅仅只是保平城的两倍多，想要拿下保平城并不容易。

而至于支援问题，孙百川心中其实也没有底。

这一次虽然谷州团结一心，但这可并不代表谷州已经拧成一股绳。

那个基本已经被架空的州牧不说，其他城主手上的自留力量可并不少。

基本每个人手上都还有小几千的军队，要是全部加在一起，正面抵御赤甲军都并非不可能。

而既然没有这样做，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不少问题。

而这也是理所当然，其他城主不会把自己的力量交给他人，而对于保平城，他们现在最多支援一些食物之类的补给。

军械和士兵的补充，恐怕很难有所指望。

“卫城没了，不知道赤甲军在搞什么幺蛾子，你选几个能在山上久住的，尝试在两边的山上监视着赤甲军，拿飞鸽来传递军情。”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孙百川很快调整好状态，向身边的小将命令道。

“是！”小将得令下去。

接着，又一个士兵到来，又报告说:“将军，赤甲军在卫城那里扎营了。”

“什么？”闻言，孙百川很是吃惊，赶忙起身去看。

一看，果然，有少数赤甲军驻扎在了三座卫城中。

“将军！”一边的其他人见状，皆气愤不已，齐声道。

要知道这三座卫城理论上可还在保平城的射击范围里，赤甲军竟然如此大胆，简直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孙百川看了看，却是摆摆手，说道:“随他们吧！我们矢石不多了，打击这么一点目标，不是很值得。”

其他人也并非不知道这一点，但敌人就在自己的刀剑下边安营扎寨，这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一天赤甲军的动向不少，但整体还是比较和平的，赤甲军和保平城分别打理了一下战场，并没有发生冲突。

在这种平静中，时间又很快来到第三天。

这一天一大早，赤甲军就有人来叫阵。

他们两员小将用枪挑着两个头颅，带着二三个随从士兵，在距离保平城六七十米的位置大叫。

因为今天风向的原因，他们在说什么保平城的人并不能听得十分真切。

但即便是靠猜，也能猜到几分。

“将军，张、杨二位大人的头颅……”一旁有小将见状气愤不已，向孙百川说道。

孙百川却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动作。

保平城并不理会叫阵的小将，一段时间后，那赤甲军小将见没有成效，很快就又回去了。

然后下午的时候，他们又来了一次，不过和上午一样，并没有叫唤太长时间。

然后就这样一连三天，保平城皆是闭门不出。

而且因为赤甲军的不断叫阵，此时的保平城战意有所降低。

不过其实士兵的士气下降还好，毕竟大部分士兵都不认识这两个来支援的将领，士气下降地有限。

但另一波人却对此颇有微词，那就是从其他城市带兵来援的官员。

张、杨两人和他们一样，都是来援助保平城的，现在战死后却被敌人如此侮辱，气愤之余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但他们手上并没有军权，倒也影响不了什么，并且也知道孙百川的决策并没有错，也只能闷闷不乐。

时间很快来到又一天，这一天，两个小将带着六个士兵，再次跑到稍稍靠近保平城的地方，在那边叫阵。

赵太峰他们看着远处的小将，以及被他们插在枪上的头颅，心中愈是不满。

而孙百川现在已经并不把这些叫阵的人当回事，所以不怎么理会。

见状，赵太峰突然眼珠一转，灵机一动，走到孙百川旁边，说道:“将军，可否请陈姜前辈出手？若前辈肯出手的话，夺回张、杨二位大人的遗躯还不是轻而易举？”

孙百川闻言却微微皱眉，说道:“陈姜前辈不喜被人打扰，若仅仅因为这种事就去……”

不待孙百川把话说完，赵太峰就立即打断了他，突然慷慨激昂地说道:“这些都是为了谷州百姓而牺牲在贼人手下的英雄，他们的遗体被人百般羞辱，难道仅仅只能算小事吗？”

此话一出，刚刚也都听着两人对话的其他城市的官员也都通通对孙百川怒目而视。

孙百川见状，也不敢在这种事上多说什么，眼看至此，只能和赵太峰一起去见姜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