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理查德穿着一条褪色的蓝色牛仔裤和白色衬衫，漫无目的地在医院的大厅里徘徊，拼命寻找可能帮助他找到凯西的人。他无休止地在走廊和楼梯间徘徊，一路上遇到了许多人，但似乎没有人能够提供帮助。迄今为止，理查德对他的无功而返感到沮丧，当他接近急诊科时，他变得越来越紧张。他注意到一个标志，表明该区域只允许医生、护士和工作人员进入，他在进入前略微犹豫了一下。

在到达通往分诊台的入口处时，理查德暂时停顿了一下，怀疑地扫视了一下四周。他立即知道，这个地方有一些连在里面工作的医务人员都不知道的秘密。他感到不安，进入接待大厅，问柜台后面的女人是否看到凯西。

这位年轻的护士同情地点点头，并指引他去电梯。按照她的指示，理查德坐上了四楼。出了电梯后，他穿过宽阔的抛光木板地板，直到到达中央枢纽。发现了登记台，理查德走近它，解释说他的妻子今天早些时候在一场机动车事故后入院。他保持着耐心和礼貌，要求提供有关他的下落的信息。令他失望的是，办事员告诉他，除非得到病人家属的授权，否则他们不允许透露有关病人的个人详细资料。失望之余，理查德回到了大厅，试图向不同的路人问路。所有的人要么完全无视他，要么礼貌地拒绝协助。最后，理查德转身离开，向出口门走去。然而，在冲动之下，他决定回到电梯里去。深吸一口气，他走了进去，按下了第四层的按钮。几秒钟后，一位老先生拎着一个装有换洗衣物的小袋子走了出来。这个陌生人无视理查德的存在，从他身边走过，消失在一个侧面的走廊里。理查德对他奇怪的行为感到困惑，他不耐烦地等待着，同时看着数字指示器不断攀升。很快，当电梯上升到目的地时，灯光突然变暗。打开内部的安全锁，警卫护送理查德进入一条空荡荡的走廊，两边都是紧闭的门。他推开最近的一扇门，让理查德走了进去，并在他身后把沉重的金属门牢牢锁住。理查德一动不动地站在房间中央，仔细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几分钟后，那个人穿着一套刚洗过的搓衣板出现了。医生弯腰在他耳边说：“你会需要这些。“

理查德从老人手中接过一捆衣服，真诚地感谢了他，然后没有再说话就离开了医院。再次回到家里，他迅速穿上新衣服，并在当天下午早些时候开车去了凯西的家。他轻快地走过草坪，大声地敲了三下前门，然后退后一步，焦急地等待着回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担心，因为没有人回答。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到后院的门前，爬上了通往凯西窗户的台阶。窥视着里面，他看到一切都显得非常正常。彻底检查了房子的每个角落，理查德最后得出结论，凯西一定是去购物了。他完全否定了这个想法，决定等她回来。

傍晚时分离开凯西的家，理查德在位于他们社区附近的一家杂货店短暂停留。在浏览陈列的各种食品时，他买了一条面包和两罐金枪鱼。一回到家，理查德就把主要由蔬菜组成的简单饭菜放在一起。坐在厨房的桌子上独自吃饭，他深情地回想着与妻子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他们自蜜月后结婚不到六个月，生活很好--好得要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多爱凯西，尽管她有明显的缺陷。他记得她温暖的笑容，美丽的棕色头发，以及温柔的抚摸。但最重要的是，他珍视她的幽默感、智慧和忠诚度。只要凯西活着，他发誓要确保她享受她的新生活。他不再害怕被评判或谴责，他自信地笑了，知道凯西很快也会学会爱他。

那天晚上，理查德躺在床上失眠，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他的脑子里回放着最近发生的一幕幕。凯西的绑架、枪击、医院探访、审讯和逮捕。理查德无法阻止自己重温噩梦，他与自己的良心抗争，想把自己从噩梦中解放出来。不过，这并不容易；尤其是考虑到凯西在这个过程中变得如此扭曲。出于某种原因，她已经开始恨他，原因他还不清楚。更糟糕的是，他担心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他现在无能为力，无法阻止凯西不可避免地转变为一个邪恶的杀人犯，一心想要毁掉她身边的任何人和所有人。困在黑暗的思绪中，理查德最终睡着了，泪水顺着他的脸颊肆意流淌。

第二天清晨，理查德突然醒来，发现凯西站在他身边。她俯身向前，温柔地吻了他的脸颊，并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再见，我亲爱的丈夫。“

理查德猛地在床上坐直了身子，疯狂地盯着卧室四周。然而，没有任何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就像它应该的那样。几秒钟后，他才意识到他其实什么也没听到。凯西的声音完全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理查德不由自主地从床垫上站了起来。尽管她的意图，当他面对他心爱的妻子时，他设法保持对自己情绪的控制。擦去她的眼泪，他轻轻地握住她的肩膀，粗暴地摇晃她的衣领。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谁说的？你在哪里？“

凯西平静地回答：“我就在这里，亲爱的。我是来照顾你的。“

“别想骗我，“他呵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俩怎么能同时听到来自不同地方的同样的话？“

她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笑得很歇斯底里。然后她又说话了，这次是针对理查德的耳朵。“哦，别担心，亲爱的。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掩饰着自己的困惑，理查德关切地看着凯西。“你到底在哪里？请告诉我。有没有可能你还在医院里恢复在车祸中受的伤？或者，也许你就躲在附近我们家外面的某个地方。“他试探性地将手伸向她的脸，抚摸她光滑的皮肤，并将指尖轻轻地划过她的嘴唇。发现它们湿润而柔软，他把她拉近，深情地拥抱着她。热情地吻着她，他继续低声安慰道：“不，不......你没有任何意义，凯西。你想说什么？“

突然一阵风吹过打开的窗户，导致成片的雨水无情地涌入房间。猝不及防之下，理查德向后跳去，猛地撞到了墙上。他抓住凯西的手臂，愤怒地对她喊道。“别再跟我玩游戏了！你是谁？告诉我你的真实位置！“

带着魔鬼般的笑容，凯西回应道：“不可能。我们都知道比这更好。“躺在床上的被子上，她微微抬起身子，指着自己的下腹部。她调皮地笑着，补充说：“事实上，让我给你看看我到底在哪里......“她开始邪恶地笑起来。她紧紧握住拳头，大声叫道：“他人即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