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交锋
竹千代本以为双方打起来，就算不是同归于尽，但至少能消耗其中一方实力，但结果却是一边倒。
这个剑一，一人一刀，只是片刻功夫，便将六人尽数斩杀，堪称剑豪水平了。
看来，该被救的应该是打劫的那一方。
最后一人连声求饶，当他报出名字时，丹羽长秀喃喃自语：“那人的确就是织田信广大人的近侍，名叫小恒又兵卫，他为什么会在这呢，莫非……”
当看见又兵卫竟然弃刃投降，前田庆次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这家伙，还算什么武士！等我把那个叫剑一的恶徒收拾了，再一刀劈了他！”
说完，他提起长枪，作势就要冲出去。
“前田大人！如果就这样出去，我们四人都得没命，你要觉得可行就出去吧。”竹千代低喝一声，语气中似有责怪之意。
历史上评价前田庆次枪术高超，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心豹胆，据说曾带着十余名武士突袭杀入敌军本阵的猛人。
如此看来，还真说对了，这家伙真是熊心豹胆，上来就是莽。
伊贺忍者八成就埋伏在附近，如果现在冲出去，他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必死无疑。
“庆次，你我二人在来之前，就曾事先有约，这一次你发誓绝不冲动行事。”
丹羽长秀间隔在两人中间，粗犷的外貌下，神情却各位冷静。
前田庆次脸色涨红，身体在不停颤抖，却也没有再往前进半步。
噗通，最后一人的头颅也被取下，剑一打刀入鞘。
望着那一地四肢残缺的尸首，剑一皱起了眉头。
来的路上，他就打探到了近江有大量流民涌入，盗贼肆虐猖獗的消息。原本以为这山道人烟稀少，却不曾想到让他遇上了这伙人。
他虽出言相劝，奈何对方一意孤行，把这绝佳的伏击地点弄得一团糟。
如此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只怕猎物还没到山脚下，就转身逃走了。
剑一叹了口气，开始清理现场。
将最后一具尸首抛下悬崖，剑一回到大山石前，思考着那人死前说的那番话，似乎自己并不是唯一的猎人。
望了望就要爬到头顶的太阳，时间接近正午，他等待的那一行人也该到了。
四周树林看似格外的宁静，但剑一知道里头暗藏着从伊贺跟来的老鼠，虽然他已经在伊贺待了近一年时间，但始终是个外来者。
为了预防他泄露机密，每次任务时都有伊贺忍者躲在暗处跟踪着他，只是与往常不同，这次剑一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杀气。
“区区鼠辈，还想杀我。”剑一语气中充斥着轻蔑之意。
凑巧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竹千代一行人听到了这句话。此刻的树林中，可谓是热闹非凡。
“呜呜呜……唔！！”
前田庆次人仰马翻的被压在地上，就连嘴巴也被堵住，使着劲地在挣扎。
“他在说什么？”竹千代双手用力压着前田庆次的嘴巴，问道。
“像是在说……要冲出去杀了他马的。”丹羽长秀则压着双手，喘息地说道。
“半藏，快用那个药，忍者的迷魂药，你不是有么！”竹千代急了，求助似得看向了半藏。
“少主，那只是一种香，有助安眠而已。”半藏的语气略显焦急。
前田庆次的力气比熊还大，虽然被众人按在地上，但依旧生龙活虎。
而外面，剑一挑衅的声音依旧不断，渐渐升级，三人已然略显疲惫。
“糟了!”忽然，丹羽长秀低声叫了一声。
只见前田庆次双手已经挣脱，一声大喝将三人掀翻后，怒发冲冠地提着长枪便冲出去了。
“在下，织田家家臣，前田庆次是也！”
剑一循声看了过去，只见一名身材高挑少年手持长枪，怒目圆睁地盯着他。
“剑一。”
剑一也不多废话，直接拔刀，迎了上去。
前田庆次并没有立刻冲上前去，而是等到剑一拔刀后，这才迈出了向前的步伐，这是作为一名武士的道义。
他出枪速度极快，枪尖破空而去，直取剑一腹部侧面。
前田庆次虽然鲁莽，但在武斗方面，却是出类拔萃，他这招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
这一枪刺向对手的腹部侧面，目的就是为了让对手容易闪避开，这一枪看似是要前刺，但实则要用横扫击落对手的武器。
眼看长枪袭来，剑一强忍着身体躲避的本能，多年实战的经验告诉他，这一招并非杀招，他摆好了架势。
果不其然，枪头从前刺变成了横扫，剑一灵巧地转动了刀身，以刀背反击。
铛！
他的虎口被震得发麻，又借力般向后退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脚下一道秋风带着落叶扫过，短暂的僵持之后，前田庆次一声大喝，两人再次动了起来。
“哈啊！”
前田庆次依仗着长枪的优势，步步紧逼。
另一边，剑一虽然没有受伤，但却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凭借着剑法来减缓对自己的攻势，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锵，锵，锵。
谁胜谁负，一目了然，可剑一的眼眸中却是充满了自信。
渐渐地，剑一被逼到了一棵大树下，他忽然灵光一闪。
当下一击枪袭临近，剑一不再招架。
锋利的枪尖划过了剑一的腹部侧面，扎进了树干上，前田庆次微微一愣。
趁着这个空隙，剑一欺身而上，将前田庆次撞了个踉跄。
紧接着他刀锋急转，刀刃直逼前田庆次的脖子，剑一能预测到，这一刀下去，对方必定是人头落地。
就在这时，一道奇异的鸟叫声突然在林中响起。
“咕咕……咕咕……”
树林中，竹千代和半藏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
这是事先商定好的信号，代表着四周已经逐一确认，伊贺忍者已尽数落网。
此次出行，半藏带上了大半服部一族的忍者，为的就是赢下这暗中的对决。
时机到了，是时候出击了！
竹千代早就蹲坐在着，手持马上铁炮，枪口对准了剑一，两人相距不过百米，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剑一右腿中弹，但他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而正对面的前田庆次像是受了惊，居然在那傻呆呆地站着不动。
竹千代大声吼道：“前田庆次，还愣着干啥，卸了他的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