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关原之途
尾张，那古野城，竹千代宅邸。
同前田庆次，丹羽长秀两人商量完路线后，他们便火急火燎地去往了本丸御殿，说是要将此事向织田信长禀明。
当天傍晚，半藏再次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竹千代的寝室，并给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半藏，你说的我云里雾里。”
竹千代正襟危坐，看着面色凝重的半藏，说：“也就是说，伊贺忍者碍于服部一族太了解他们的底细，所以派了一名叫剑一的浪人准备在半道截杀我？”
“不错，所以属下恳请少主放弃此次前往近江的主命。”半藏十分焦虑地说道。
就在昨日，他接到了伊贺的卧底传来的情报，说伊贺忍者准备趁少主此次外出，在前往近江的途中伏击。
“伊贺忍者到底是谁委托的……难道是织田家家臣对我的不满吗？”竹千代自顾自地沉吟道。
他思虑片刻后，问道：“半藏，你的意思我能明白，但我还是必须去，这是信长大人的主命，不容拒绝。”
倘若真是伊贺忍者盯上了他，龟缩在尾张或许比较安全，但却非常被动。
再者，他不可能一直躲在尾张，系统给的主命任务也是有时限的，一旦失败不知道会有什么惩罚。
不去近江是不现实的，面对敌人的攻击，最好的方法不是躲避与防守，而是先下手为强。
最重要的是，他必须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见半藏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竹千代微微一笑，说：“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剑客，我还有几分本事。而且，就算我不说让半藏你跟来，多半也会跟着前往吧。”
“属下明白，少主说的应该是那杆铁炮吧。”
半藏看了一眼放在角落的马上铁炮，这件武具的威力，他从潜入那古野城的细作那也略有耳闻。
他摇了摇头，接着说：“但是以属下对伊贺忍者的了解，恐怕这个剑一不过是个鱼饵，伊贺忍者必定也潜伏在四周，为的就是诱导少主用铁炮还击，然后他们再一拥而上。”
服部一族原本就是伊贺出身，深知伊贺忍者的那些冷血无情的手段，正是因为无法容忍，才会选择离开伊贺之地。
“我可以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你，半藏，你难道没有信心处理这事么。”竹千代肯定地说道，言语间不带一丝犹豫和怀疑。
“不是信心，服部一族即便是全员殆尽，也要护少主的安全！”说着，半藏的语气变得有些颤抖。
早在前代当主松平清康时，服部家因为没能及时察觉到暗杀，导致松平家失去了明主，因此服部一族也被咎责，退隐到了三河的山野之间。
若不是少主的赏识，服部一族现在仍然被埋没在三河的深山中。
再造之恩，何以相报！
“唔姆，半藏，这事就托付给你了。”
竹千代脸上摆出一副吾心甚慰的样子，顿了顿，又问道：“哦……还有那个叫剑一是什么样的人，这名字如此怪异。”
半藏俯下身子，附耳低语，将所有搜集到的情报都告知了竹千代。
一刀一人，还师从冢原卜传，这家伙不会是自带技能的剑豪什么的吧。
难道会是异世界前辈？
竹千代听后，面色古怪地说：“假设，我是说假设，那名叫剑一的剑客，他该不会使出什么刀刃剑气之类的招式吧？”
“蛤？？”半藏脖子向后退，满脸问号。
有些时候，他真的无法跟着这位幼主的思绪，明明是紧要关头，却要开莫名其妙的玩笑。
“没有啊……呵呵，没有就好。”竹千代尬笑了两句，内心松了口气。
此时已经是午夜了，隔壁传来酒井忠次他们雷打般的呼噜声。
竹千代不禁看向了隔间，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哎，半藏，为什么你每次来，他们都能睡得如此香？”
“少主，属下得去布置事宜，就先行告退。”
再回头，像是使了遁术一样，服部半藏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了，只留下一道余音在寝室回荡。
……
两天后，竹千代等人在半藏的强烈建议下，将原本的行程推迟了一日，跨过尾张与美浓的交界线“木曾川”后，沿着中山道往西便是关原。
直到接近中午时分，方才到达关原，原本三人准备在这里稍作休整，然后继续向北，朝向伊吹山方面的山道走去。
可就在这时，身后树丛中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蹭的一声就冒出个人，竹千代走到近前才发现是半藏。
“半藏，出什么事情了吗？”竹千代淡定地问道。
他倒是没觉着会有埋伏，关原十分空旷，地势开阔，如果伏击非常容易逃脱，敌人不会那么蠢。
半藏沉声道：“前方发现了剑一，就在向北的山道那边。”
从一开始，前田庆次和丹羽长秀就紧张地注视着半藏，手不自主地伸向了刀柄，出于保密，竹千代并没有事先将此事告知织田家的人。
一番解释后，众人跟随着半藏，穿过几处郁郁葱葱的树林，沿着陡峭的山路，缓缓攀援而上。
“站住，把身上钱财都留下吧。”
“不想死，就滚。”
“呵，有意思，我身后可还有六七人，识相点就劝你留下钱财，要不然把命留下。”
“那就留命，你的。”
树林外能听见两个人在争吵的声音，几人小心翼翼地向声源处贴近。
大约过了几分钟，走到丛林的边缘处，隔着茂密的树林，可以仔细窥视到大山石附近的方向，有几名野武士围着一名黑衣男子。
看到这一幕，田庆次毫不犹豫地说道：“那个人似乎被强盗包围了，要不要去帮把手。”
而另外一人，丹羽长秀则冷静地说：“等等，看那人轻松的神态，可不像是被困之兽。”
“少主，那黑衣男子便是剑一，需要现在出手吗？”半藏凝视着那名黑衣人，声音很冷。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竹千代，很明显，这一队由他来当家做主。
这些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竹千代摇摇头，只是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