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交战蒙托
蒙托瞥了一眼连司提在手中的魃慑，“看来我们确实不能善了了？真可惜，我其实很喜欢你的，你很像年轻时的我。”
“那我还真倒霉。”连司淡淡道。
他缓缓用左手握住剑柄，原本那只持剑的右手反握，微微佝偻起身体。
杀意是个相当玄虚的玩意儿，有很多人言之凿凿，称之为某种武道境界，如果修炼到高深境界，一蹙眉一叹息，就可以使草木零落，焰火熄灭。
也有部分“科学”的爱好者认为，这是杀戮甚重者天然的威慑，起到优胜劣汰的作用，让能感受到这杀意的人赶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家伙，以免被他砍了。
而不太聪明的人，当然只有被砍死一条路走。
而现在，汹涌如潮的杀意便自连司清瘦如竹的身体里迸出，连他的双瞳都含着刀剑的清光。
是很干净纯粹的杀意，清冷若霜雪，寥落如秋夜。
连司有预感，接下来这一剑，将是他有史以来挥出最美也最快的一剑，美到不忍卒视，快到斩断时间。
他持剑过肩，剑锋直指蒙托“水月”，随后刺出那一剑。
蒙托早已警戒，但竭力反应下仍然没有挡住那一剑。如果有观众便能发现，连司似乎只是不快不慢地举起剑，再下一个眨眼的功夫，那把花纹繁复的汉剑已经插在了蒙托的胸口。
连司丝毫没有一举功成的喜悦，反而抽出剑，在短暂蓄力后再度刺出。
连那群残缺的怪物都有类似血肉再生的恢复能力，连司不相信蒙托没有，脆弱得像那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他刺出，收回，周而往返，蒙托胸前血肉横飞，透过森白的肋骨，甚至能看到跳动着的微红心脏。
连司在一刹那，不知道刺出了几百几千剑，酒德麻衣看得目瞪口呆，他的剑术在女忍看来不过尔尔，可为什么可以有这么快的剑？
他的言灵是刹那吗？那么有几阶？六阶？七阶？八阶？还是迄今只存在于理论中的九阶？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似乎是在嘲讽眼前敌人不过在做无用之功。
连司不为所动，他在解决问题时一向是个粗暴的人。
面对看似打不死的敌人，他选择力大砖飞。
他回剑，双持过顶，清啸穿云。
莫名的萧瑟感涌起，酒德麻衣罕见地想起了自己还小时，和同样是个孩子的酒德亚纪在村子里疯跑，折蒲公英和黄花插在漆黑的长发上，回家时，因为穿的白袜子在上地上弄脏了，被妈妈一顿数落。
那是她这辈子一段短短的无忧无虑的童年。
一丝刺痛打断了她的回忆。
酒德麻衣摩挲左眼睑下刺痛来源的位置，用手捻了捻，伸到面前。
一小片血痕。
那里被割开了一道小小的伤口。
她听到剧烈的风声，惶然回头，那里本有一丛顽强长在雪地里的荒草，此刻它们在风中呻吟，好像不堪重负的人。
片刻后，它们被无形的利刃拦腰斩断，一大蓬荒草随风飘扬，而即便是没有被割断的部分也倒伏，仿佛是看到了同胞之死诚惶诚恐，卑微地低头。
那就是连司意料中的一剑。
蒙托好像有些惊慌，“能放下武器吗朋友？我们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吗？我可以告诉你我穿越时间线的原因和办法，还有登神之路！我可以和你分享一切！我们都可以成为新时代的皇帝，共同执掌这片罪恶的乐土！”
他并不是真的认怂，而是用言语在挑拨连司。真正灌注了精气神的一剑，都需要剑客有一颗明镜止水之心，如果连司心中偶生贪欲，甚至是好奇，这一剑都不会那么强。
这是几乎已经上升到玄学的剑术理论，甚至被许多剑客斥为迷信。
连司的脸庞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微笑，仿佛心动了。
蒙托心中大喜，心中暗自发狠，待会儿要活活把眼前碍事的家伙的脊椎一节节抽出来，这样才对得起即将成为聚龙的自己居然对一个人类如此奴颜婢膝。
即便是虚与委蛇的奴颜婢膝。
“蠢货，大清早亡了。”他轻骂出口。
他泼洒剑光，魃慑生生劈进蒙托的脑袋，红的白的喷溅。
这下拜年剑法，他几乎整个砸碎了蒙托的头颅。
蒙托竟然还没死，他飞速龙化，细密坚硬的黑色鳞片从体表冒出，被劈开的伤口快速蠕动，连司感觉从魃慑处传来巨大的推力，片刻后，他劈进脑袋的部分居然被挤了出来。
看着对方几乎被劈成两半的脑袋里，灰白的脑浆和鲜血流动，伤口极速愈合，连司倒吸一口凉气。
实际上，对方愈合的表现力并没有超过几乎被打成筛子，还能飞快复原的皮肤和血肉，但皮肤和血肉从外貌上看就是不折不扣的怪物，而怪物做出一些怪物的表现也算合情合理。
可蒙托此刻就是普通人类的模样，顶多是个表肤长满鳞片的人类。
看着这样一个普通人，几乎被整个劈开的脑袋飞快愈合如初，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继续solo的。
但恰巧，连司是个相当不信邪的人。
看着再度举起剑的连司，蒙托嘶哑地怪笑。在长出那层鳞片后，他似乎也释放了本性，不再做出那副温文尔雅的伪装形象，“徒而无功的尝试，看到了吗凡人？这就是高贵种族的复原力，你那可笑的武器无法杀死我！”
连司轻谑，“你所谓高贵种族的特性，就是像蚯蚓一样顽强的生命吗？话说你脑浆蠕动的样子还真想蚯蚓的，联想一下你的愚蠢，你那颗大概是头的东西里大概装得全是这种滑腻恶心的虫子？”
他少见地牙尖嘴利，嘲讽起蒙托来。
蒙托低吼，“等我把你的脊椎一节节抽出来捏碎时，希望它们没你的嘴那么硬。”
两人都明白如今已经撕破脸，再也不存在交涉的可能。
当然，连司从一开始就没想交涉。
他们最后对视一眼，随即怒吼着拼死厮杀，血液横飞，以刀剑，以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