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女鬼话音刚落，外面多了很多脚步声，整齐划一，还伴随着咯吱咯吱好似木偶关节活动的声音。

我离窗户近，听得更为清晰。

虽然很害怕，但我不能让女鬼看出来，并且那些木偶大概率是进不来这间屋子的。

女鬼起身坐在床沿，微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笑得格外阴森：“你怎么反倒不怕了？暮笙，这不像你。”

我挑眉，这女鬼好像很了解我。

“你下不来，我也不会过去，外面的木偶进不了这个房间，你能拿我怎么办？”我扬起脖子，怂归怂怕归怕，但不能输在气势上！

“哈哈哈哈，”女鬼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你比我……想得聪明。但不要过于自负，你能在这里坚持多久呢？人类啊，永远都是那么脆弱，成为一个木偶不好么？拥有永恒的生命和不灭的灵魂。”

听着中二病十足的话，我翻了个白眼：“你疯了吧。”

“我没疯！是他们逼我的！！”

女鬼尖叫着反驳，亮出长长的红色指甲，张牙舞爪地向我袭来，但刚站起就被脖子上的一根金线扯了回去，整个人跌坐在床上，裙摆如花般在空中散开。

金线？难道她是木偶？

我仔细盯着她的脖子，上面很多地方都有细细的疤痕，颜色暗淡，一看就不是新伤，估计已经被关在这里很多年了。

大概是发现到我在看她的脖子，女鬼竟然撩起胸前的头发，盈盈玉指轻划过那些伤疤，血泪涌出，神色哀伤：“你看到了吧？这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暮笙，你也逃不掉。”

话锋一转，语气偏执而疯狂：“因为我要你跟我一样！让你感受我的痛苦！你凭什么这么快活！凭什么？！”

真是个疯子，我全当没听见她的话，在她发疯的时候我已经推测过了，这里时间是停止的，我晕倒的时候是四点，而现在外面的夕阳还在，透过前面的门窗折射进来，虽然很微弱，但阳光应该是没受到空间重合的影响。

也就是说，这里是虚拟世界，在进入的那一刻时间就被定格，但应该是女鬼能力有限，只能暂停，不能创造假的时间流速。

我向来喜欢推理，奈何胆子小，不过现在经过女鬼的洗礼，我感觉我的抗性提高了，毕竟已经看习惯了那张血刺呼啦的脸，还跟我长得一样，属实是有点…隔应……

“额，”莫名地，我很想知道她的名字，“你叫什么？”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女鬼瞬间哑声，低下了头，我以为她不想回答，没想到等了片刻，她缓缓开口：“我叫慕生。倾慕的慕，生死的生。”

我微微惊讶：“好巧。”

“是啊，好巧。”

所以她想找我当替代品么？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身穿红衣枉死的鬼怨气冲天，入不了轮回，永远被禁锢在死的地方，只有找到活人当替代品，他们就能重获新生。这个主角虽然是鬼，但应该对半人半鬼的木偶同样适用。

沉默许久，慕生再次抬眸问我：“你真的不好奇么？”

“你不想告诉我吧，不然也不会这么一直问。你好像在寻找一个真相，或者说……解释，我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

看着她愣愣地抚上胸口漆黑的洞，我想，那里大概是没有心脏的。

趁着女鬼愣神之际，我又看了眼窗子，外面到处都是行走的木偶，贸然出去必死无疑，但也不能一直在屋子里坐以待毙。

怎么办……

我盯着屏风发呆，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画的左下角多了一个很小的光点，极其微弱，容易忽视。

正定睛望着，忽然，光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变越大，几乎占了小半个屏风，随即迸发出绚烂夺目的金色光芒，通体鎏金，光彩熠灼。我忍不住后退两步，用手挡住光线，余光中看见慕生眉毛高挑，笑得一脸得意。

——被骗了！

我愤然，心里变着花样把该死的女鬼骂了千百遍，可眼前明显不利的局势让我束手无策，只能祈祷今天不要死在这了。

“等着吧暮笙，等会儿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