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背后之人
“我要死在这了！”
他心中只闪过这样的念头，瞪大了眼睛。
仿佛要最后再看一眼这世界。
但下一刻，那黑光却停在了他眼前。
而那阴影之中，也发出了一声轻“咦”——？
“你是阴影系的？”
这嗓音妩态弄人，却又透着一丝清冷。
如有细腻冰冷的蛇鳞剐蹭腰脊。
鬼鼠身子一颤，心底却涌现出了绝处逢生的喜悦：
“是谜蛇大人！”
那声音也回道：“噢~，你认识我？”
鬼鼠双腿一软，赶紧匍匐到了地上，“谜蛇大人是高阶学徒，已经炼出了黄金魂，距离真正的巫师也只差一道石斛之门，作为阴影系的下届学徒怎么会不知！”
“嗯，倒也是。”
鬼鼠仔细去听，却未从谜蛇大人嗓音之中，听出多少喜悦，像是一点也没听出他的恭维。
“你在我这做什么？”
“我……”，鬼鼠张口就要解释。
心头却没由得一颤。
他是突然想到了一种令他感到兴奋的可能！
那两名可恶的新血再如何狠厉，也只是低阶学徒罢了，若让谜蛇大人出手，又如何能敌得过？
鬼鼠眼珠一转，心念更加通透。
他此刻已经没了晋升的希望，再如何努力也都只是徒劳的挣扎，倒不如在这段时间里……
放肆发泄一番压抑已久的欲念！
鬼鼠身子微颤，正要开口。
但那黑光却措不及防，瞬息间就打了下来。
只一下就将他手臂彻底打烂！
鬼鼠身子剧颤。
既是因为痛苦，也是因为谜蛇大人突然的出手。
谜蛇学徒，是真正可以轻易将他碾死之人！
而这里可不在骨白蝶视线之中！
他不敢再多想，强压下痛苦。
他满脸煞白却仍糅着嗓子，小心谄媚道：
“谜蛇、谜蛇大人……这是做什么？”
阴影中的那道清冷妩音，并未第一时间回答。
只冷哼了一声。
接着，便有一面容极美的女子从中走了出来。
阴影在她脚下跳跃，仿佛在为她那光滑白皙的双足献上欢悦的祝赠。
鬼鼠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
视线也从那对光滑的脚，抬到了腹部的水平。
那里并无衣服遮盖，袒露在空气之中。
鬼鼠本能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却不是因为色念，而是恐惧。
只见那肚脐之处，长出了一条扭曲长蛇。
其身与女子相连的部分有鲜活蠕动的血肉覆盖，但再往上的躯体却是变成了森然白骨。
蛇躯眼眶更是空洞，只滚转着一对雾气包裹的黑石。
血肉与蛇骨交织，美感与恐惧斑驳！
鬼鼠情不自禁地瑟瑟颤抖起来。
是看见了女子的眼睛。
目光不屑，更有森然冷意。
“不做什么~”，她随意呼出了一口黑气。
“只是觉得你想到了什么对我不敬的事情，给你点教训而已。”，她翘起嘴角，目光依旧发冷。
这位就是谜蛇学徒。
鬼鼠看着那眼睛，脑子轰然，一片嗡嗡作响。
“再给你个机会，再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你在我这做什么？”
妩音入耳，鬼鼠骤然惊醒，不敢再看。
他低下了头，不敢再多想，连忙说起了来龙去脉。
不及一个沙漏时的时间，鬼鼠便已经将事情所有都尽数告知。
即便是细节，也在一问一答间完全托出。
半点不敢保留。
“所以其实是件简单的事情。”
“我阴影系的下届学徒，图谋新血不成反而被杀，还被其打得狼狈逃窜到了我这。”
“这件事，嗯……”
谜蛇学徒发出了一声长吟，似乎陷入了思考。
而鬼鼠见状，明锐地觉察到了里面的机会。
既然谜蛇大人将他视作了自己人，那替自己人出手惩罚那两个外人还不是再自然不过？
他张口又哭诉了几句，嗓音悲怆。
他那已经死去的同伴也被他借来，只为打动谜蛇。
谜蛇学徒也听着，时不时嗯嗯两声。
最后，她目光一凝，看向脚下匍匐的鬼鼠。
鬼鼠见状大喜，是见到了谜蛇大人……
妩艳一笑！
………………
黑格这边，照计划离开了山岭区后，就离开了合格者队伍，带着灰眸随从直奔魔药系所在。
各个学系的本部位置，手册地图上都有。
十九个学系，将偌大的螟蛉学院划成了不同区块。
如同海洋上的一个个浮岛。
出了山岭区后，骨白蝶的出现令黑格感到心安。
实际上，即便是那段山岭，也只有中段没有活物。
前后两段，虽然骨白蝶不多，却也还是能见到。
黑格走在迷雾朦胧的大道上，两侧耸立尖塔建筑。
四个沙漏时后，两侧的画面也随之改变。
带着朦胧香味的杂草肆意生长。
黑格仔细一看，发现并非普通野草，而是某种棉伞种的茴香植物。
虽不昂贵，却也能入魔药之中。
走向这样的茴香小道上，幽暗但始终蒙着一层微光的前方道路，令黑格脑海中涟漪荡漾。
黑格心情舒缓，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灰眸随从亦是亦步亦趋。
过了一个转角后，黑格只觉得视野豁然开朗！
他已经到了一个小山包上，向下放眼看去。
平缓的山包坡面上，点缀着各色玻璃温室。
温室中各类植物自然舒展，有些暗绿盘曲宛若原始丛林，有些则花蕾绽放，连成一片成了紫色的花海。
灰眸随从只感到心旷神怡。
黑格则微微眯起眼睛，仔细看去。
在那玻璃温室之中，一些人来回穿梭，时不时举起手中的戏法之物，令朦胧的紫意蒸腾，凝聚出一管管昂贵的高能花精。
黑格心绪翻涌，如此画面令他也不禁怦然。
他也期待未来能在其中，有一片属于他的魔药花园。
再一转头，黑格正与一目光相对。
灰眸随从则小心地躲到了黑格身边。
“石像鬼？”
黑格喃喃，知道石像鬼是巫师世界十分常见的门卫。
这种可以以多种方法“制造”出的巫法生物，拥有简单的心智雏形，令他们可以做出简单的反应，进而满足巫师们的需求。
同时，他们身体坚硬、力大无穷，还能忍受单调无趣的工作，实在再合适不过守门的工作。
它们的出现也意味着，这里即是魔药系的大门。
黑格心念一动，立刻上前想与石像鬼沟通。
但到了石像鬼面前，他却没有开口，反而皱起了眉头。
他是注意到了石像鬼的眼神，并没有在看他，更没有看他的随从，而是一直延伸到了他的身后……
“我后面还跟着人？”
黑格心中一惊，回想一路上体会，竟然半点没有察觉！
他不敢多想，连忙向身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