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战场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我揉着眼睛走出营帐,看到整个军队都在紧张而有序地准备着,我立即意识到:要开战了。师父早早就站在营帐外了,他和所有士兵一样,紧张而兴奋着。见我出来了,师父向我招招手,喊道:“我们走。”
“啊!我们也要打仗吗?”
“哈哈哈!”师父被我的话逗乐了,虽然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不,我们上城墙看看。”说完,师父便快步走开了,我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也只好跑着跟上去。
到城墙上,我向下望去:城外有一个不小的村子,但所有村民都已经被疏散了,一群士兵正快速地布置拒马之类的器械,还有一群士兵向更远的地方跑去,不知道要干什么。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我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这时候,范将军上来了,见到我们,哈哈大笑说:“怎么样,别说一个‘白马’了,就是十个,一百个‘白马’我也不怵他!”
“哈哈,将军好气概。”师父也大笑着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好!等着瞧。”
城墙上可比城中冷多了,炎的衣服没白带。
半个时辰过后,军队就已经准备就绪,严阵以待了。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远方突然传来了大地颤动的声音。没有人说话,但所有人在心里都兴奋地呐喊着:来了!来了!快来吧!
远处的平原上隐约出现了许多小黑点,慢慢的,越来越多的小黑点出现了,逐渐连成了一片看不到头的黑色风暴。为首的将领一身白袍,骑白马,手持一柄雪白的钢枪,在一片黑色中格外显眼——那就是“白马”了!
见到敌军来袭,城外的军队立马摆好阵型:盾剑兵与长枪兵在前,弓手与弩手在后。阵中有一员将领大喊:“准备!”
瞬间,所有的弓弩兵搭箭上弦,调整好角度,近千只弓箭对准了敌人。
“射!”一声令下,几百只箭同时射出,齐刷刷地向敌军射去,弓箭落地之时,一片人的喊叫声与马的嘶鸣声响起,但敌人的攻势并未因此衰退。
“准备!”就这样三波齐射后,仍有不少的敌人冲到阵前。盾剑兵与长枪手仍然没有什么动静,直到最前面的敌人已经快接近盾牌时,突然传出一声爆喝,数不尽的长枪从盾牌的空隙里伸出,将最前面的敌人尽数扎死。在这样的防御下,敌人的攻势减弱了。
“喝!”突然一声怒喝,让所有人惊了一下,那是‘白马’,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快冲到阵前时,突然一勒马,那马竟硬生生从盾牌阵上跃了过去,落地时活活踏死了几个士兵。他附近的士兵迅速围了上去,只见他将手中长枪一挺,一扫,一片的士兵便倒下了,他再将长枪一挥,舞得如白蛇吐信一般,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忽然再一扫,又是一片。外围的敌人见首领如此勇猛,士气大增,攻势又猛然增强了,已经有几处防线被突破了。
范将军见此,不慌不忙地掏出一个哨子,使劲一吹,尖锐的哨声顿时响彻整个战场。就在哨声响起的一瞬间,一群北燕铁骑从敌人的后面冲了过来,将敌人冲得七零八落的,盾兵这时也散开成五人一组,将敌军分割开,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在这样的战斗下,敌人很快就支撑不住,开始撤退了。
“哈哈哈。”范将军自豪地大笑,“就算那‘白马’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我的天罗地网!”
“白马”见此场景,不慌不忙地拨转马头,将长枪向前一刺,大吼一声:“让开!”那声音如落雷一般,连范将军都被震了一下,现在的“白马”如同一只发怒的雄狮,将枪舞得宛若蛟龙,在人群中左刺右突,碰到的人非死即伤。由于恐惧,军队中不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路,“白马”趁此机会,带着几百个敌人跑走了。
范将军阴沉着脸,嘴上却称赞道:“这‘白马’倒真有点本事。”
“打的很不错了。”师父笑着说,“来了三四千人,只剩不到一千人回去了,是大胜仗。”
“唉。”范将军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拍了拍师父,“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也该回去了。”
“好,我派人送你。”
“不必了。”
“那些贼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会在这附近一直游荡,找机会抢一把。”
“无妨,他们不敢动我。”
范将军不满地看着师父,摇了摇头,说:“哼!让他们把你抢了就不张了。”
师父笑了笑,对我说:“走吧。”
我因为对这满是死人的战场的恐惧,迅速跑下了城墙,找到了我们的马车,坐了上去。师父看着我,没有说什么,就驾车离开了。
路上,和来时一样沉默,但是不久后,一阵马蹄声打破了这沉默,我一惊:是欧比撒的人!
果然,几个骑着马的人向我们本来,他们披发左衽,正是欧比撒的打扮。他们跑到了我们面前,强行让车子停了下来。师父见状,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问:“诸位有何事?”
“今年年景不好,兄弟们讨口吃的。”为首的一个人笑嘻嘻的,但手中的钢刀却不像他的话那样客气。
“是吗?”师父也笑着看着他,“杨,取点吃的来。”
我不懂师父是在讽刺还是真的让我取吃的,但取出来终归没错。正想取时,忽然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人着白袍,骑白马,豹眼鹰鼻,满脸的杀气——正是那“白马”!“白马”刚刚过来,我就把食物拿出来了,我连忙将食物递给他们,“白马”瞟了一眼食物,又看了一眼师父,忽然,他的脸上出现了恐惧。
“你!”一个在战场上身陷重围尚且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却如同见到了鬼一般恐慌,“你是‘诅咒之子’!是前年屠了我一整个部落的‘诅咒之子’!”
师父轻轻点了点头,顿时,四周所有人都面露惧色地拍马便走,连那个“白马”也不例外。师父看着他们,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看着他们。我小心翼翼地叫他:“师父?”
“啊!”师父回过神来,挤出一丝微笑看着我,“怎么了?”
“‘诅咒之子’是什么?”
师父叹了口气,说:“有些事,要向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