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有一个电影梦
在叶梁设计的剧情里，张大爷饰演的这个空巢老人李宝田，除了找何老三帮忙，接着还会找村里的小孩、村长、羊倌，以及在城里当过保姆的葛玉丽等等。
故事也从“问清楚啥是喜羊羊”一点点变成“做一只喜羊羊给孙子”。
这里面最关键的一场戏，就是李宝田找葛玉丽，后者会给老人看手机里喜羊羊的照片，帮老人理清思路。
“所以，葛玉丽这个角色真的很重要。”叶梁说道。
在他的对面，一个穿着貂绒大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听完叶梁的话，脸上开出了一朵牡丹花。
“叶导，这个角色让我演，行不？”她的身上传来淡淡的香水味，很像现在燕京大学间流行的那款。
但她眼角的鱼尾纹暴露了年纪。
“黄姐，实不相瞒，这个角色可能是电影里最难的，我怕……”
叶梁看着眼前兴奋劲儿快要溢出来的女人，泼了碗冷水。
对面这个黄姐，据说是谷丰村最有钱的女人，更准确一点，是最有钱的寡妇。
村里唯一那家羊肉馆就是她开的，刚到村里的那晚，叶梁一行人就是靠着她家饭馆的霓虹灯辨别方向的。
本来她和剧组的交集，顶多也就是拍完戏，大家去她家的餐馆聚个餐。
但谁让剧组里有个人心心念念着吃羊肉呢。
人是方澄带来的。
他说着什么“老叶，咱们要发财了，这个黄姐说我们有天分，要投资我们”，满脸的兴奋。
要不是叶梁清楚自己这位好友喜欢什么类型，他真会怀疑，方澄说的发财，其实是被包养。
毕竟这个黄姐，怎么看都像富婆，而且像有特殊爱好的那种。
至于投资？
叶梁根本不需要。
投再多的钱也会被系统没收，根本没意义。
但方澄不知道。
所以当黄姐说她也有一个电影梦时，这位摄影师直接越俎代庖，替叶梁表示，剧本里有个角色非常适合她。
也就是现在他们聊到的“葛玉丽”。
“我懂的，叶导。”黄姐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
接着，她从手里的LV帆布包里，取出了厚厚两沓钞票，看起来一沓估计有上万。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就当是投资咱们剧组了，不用分红。只是单纯的欣赏叶导和您的同学。”
叶梁抹了抹自己的下巴，那里明明有胡须啊，怎么自己有种当小白脸的错觉。
“我们这个是微电影，不需要什么投资。”
不顾方澄的暗示，他微笑着把钱推了回去。
“微电影也是电影啊，叶导太谦虚了，方同学可是跟我说，你这电影肯定能得奖。实不相瞒，我这人除了赚钱，最大的梦想就是演一部电影。但是燕京城里那些大导演，一开口就要五十万。就算是羊肉馆的肥羊，也不是他们那个宰法。”
黄姐收起脸上愤愤的表情，堆笑道：“所以，希望叶导能给个机会。”
接着又从包里拿出两沓钱，叠在了刚才那沓上面。
啧，四万了。
比叶梁第一部电影的预算还高。
而且看对方的阵势，只要自己不点头，就还有继续加钱的意思。
答应吗？
对方态度还挺诚恳的。
“我们这电影只有十分钟，不一定能得奖，而且肯定不会在电影院里放映的。”叶梁还是想把话说清楚。
“这些我都知道，大不了拍完以后，我在家自己用DVD看嘛。我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和叶导建立合作关系。”黄姐又把桌上的钱往叶梁的方向推了推。
“你真这么想拍电影？”
“真的。”女人说着又要往外掏钱。
叶梁赶紧做了个“停”的手势。
拿钱砸导演，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万，我就收你两万，不过不是投资，是你这次买角色的钱，行吗？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你实在演不来，我只能退钱、换人，到时候希望你能接受。”
“行啊，行啊！是葛玉丽这个角色吗？”黄姐头点的像拨浪鼓。
她本来以为这个叶导是个书呆子，还想着迂回一下，用“投资”的方式来说服对方，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这个年轻人，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看见叶导点了头，她等不及，直接把钱塞到了对方手里。
“这一沓是一万块，一共两万，不用数了。咱们一言为定。”黄姐话还没说完，就提起包往外走，生怕叶梁反悔似的。
临走前，又好像不放心，回过头说道：“说好了啊，我买的是你剧本里葛玉丽那个角色啊，除非我实在演不好，不然不许变了。”
“嗯。”叶梁报以微笑。
方澄起身跟了出去。
送完客人，他站在门外，往屋里探着个头，一脸狐疑的看着叶梁。
“叶导，你才开始拍第一部戏就卖角色了，你的底线呢？”
“我的底线很灵活的。”
叶梁耸了耸肩，顺手把钱揣进了兜里。
“这次赚点零花钱而已，演不好，直接让她走人。”
他和方澄这样的大学生，最大的差别就是，对方还在考虑应不应该卖角色的时候，他在想是，两万块是不是卖的太便宜了。
按二百五一天算的话，这个角色，顶自己三个月工资。
卖的不亏。
而且卖角色的钱，应该不算投资吧。
也许系统不会没收？
叶梁瞥了眼系统界面，自从他开始在电影上花钱，上面就在实时记录金额。
【已花费预算：721/30000】
说实话，这也看不出来什么。
只能等到结算的时候才知道，这买角色的钱能不能进自己的腰包。
反正试试又不亏？
就当找找系统的漏洞。
另外，叶梁也存了几分私心。
他想试着调教下素人演员。
张大爷那种不能算，他那是本色出演。
导演圈里有句话：做导演的不会调教演员，发个影后也没用。
前世，叶梁虽然也做过选角导演，但那些路人甲、炮灰乙啥的，根本不用他讲戏，反正只是个人肉背景。
这方面的经验他比较欠缺，而黄姐好像是个完美的对象。
“行，那今天晚饭就在黄姐家的羊肉馆吃烤全羊啊，我提前通知你了，迟到的话，你这个大导演就准备吃我吃剩的羊腿吧。”
方澄叉着腰在门口笑，显得有些得意，好像诡计得逞以后的猖狂。
“烤全羊？好啊。”
连这笔钱也省了。
这买卖不错。
那干脆，明天那场戏，就在羊肉馆的厨房里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