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熟悉的陌生人
又是一年的春节,阖家团圆的日子,我却是一戳浮萍,无处可去。眼前这个只有我和孩子的家,多了一份冷清,少了几分往年的热闹。此时的我才真正的体会到那句“女人本来就没有家!”的深刻含义。
清晨起床是万家喧闹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我趴在窗户上贪婪的吮吸着空气中火药的气味,像泥土的芬芳一样治愈。是重新开始的味道。我渴望那种味道,也渴望走出困局重新开始,就这样每天如是,给自己打着气。
看着床上还在酣睡的孩子,甜甜的笑挂在她粉扑扑的小脸上,温暖、治愈。每每看到她,一切的不如意都烟消云散,再痛的心都被治愈了,再苦的路我也会咬牙坚持下去。
昨天晚上婆婆打电话说让我和孩子去她那里过除夕,冷开车过来接我们。我先开始是有些许抵触的地,可想到这个家虽然已经成了这样,但毕竟还是一个家,一家人,不是吗?
把孩子喊醒,睡眼朦胧的她问:“妈妈,我困,我不想起!”
我催促着说:“快先起来吧!到了奶奶家再接着睡,爸爸一会儿过来接咱们!”
不一会儿,冷就来了,没有上楼,车停在楼下等着,我收拾了我和孩子的一些洗漱品和一些必须品,一手牵着孩子,一手拎着包,背上背着一个双肩包,就这样酿酿锵锵的下了楼。
打开车门,东西放到后备箱,我和孩子坐在车后排坐,车子走开了,挡风玻璃前的烟烟名字的挂饰在车开停的节奏中摇曳生姿,仿佛对我和孩子展现出蔑视的笑容,鄙视、妖娆、妩媚。
晚饭是炖羊骨头和饺子,我和孩子守着暖炉在暖炕上窝着,全程没有参与做饭的过程,冷把我和孩子送到婆婆家就开车又出去了,全程我们俩个没有交流,连眼神交流都没有,甚至我觉得我们连共同频率的呼吸都是对立的。
傍晚冷才从外面回来,换了一身新衣服,想必这就是烟烟作为这个男人的女主人,给这个男人置办的过年的新衣吧!现在的我亦或是没有这个资格去做这件事情了。我上下打量着冷,感觉着他的不同,性格不同了,衣服风格不同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跟着不同了。
“车还没洗吧!爸给你擦擦车吧,看你今天着是去哪里了,这一车的土!”公公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一阵恶心和眩晕涌上心头,这是对儿子在外面找其他女人的奖励吗?我问自己,压制着内心的愤怒的情绪,配合着这荒唐的一家和气。
从吃饭到守岁,我和冷全程都没有任何的交流,冷时时刻刻看着手机,只能隐隐感觉到他是被困在这里,他随时都想离开这个地方,他那种被关在笼子里的躁动和不安,弥漫着整个除夕之夜。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我就以生理期不方便为由让冷把我和孩子送回我的小公寓里了。这样至少冷自由了,我也自在了一些。
回想过去几年的除夕,全家团聚,其乐融融,去年大年初一拍的全家福还在微信朋友圈躺着,今年的家早已面目全非,物是人非。不禁感叹人生的无常。
由于我自己无心经营和分身乏术瑜伽馆生意日渐冷淡,每况愈下。不得已下不得不把我和孩子的唯一经济支柱计划转让。至少转让会让我少受一些损失,毕竟要是关门的话会员和房租我都需要补偿和支付。
冷听到我要转让瑜伽馆的消息,便来我和孩子住的公寓勤快了起来,询问着转让的事宜,帮忙打听着转让的渠道,并跟我说瑜伽馆是他一手帮我开起来的,转让后的收益理应有他的一半。
我不禁想,烟烟啊,你可真是一名老道的狼,不仅占领了我的丈夫,连我的瑜伽馆也在你的算计范围之内吧!冷还有什么?房子?车子?这些你要怎样算计呢?一个家庭条件那么差的人,他身上有你图的什么呢?人品?相貌?家世?还是真爱?我不得而知,想必若干年后的将来会有答案的。
每次冷来,我都要强颜欢笑,看着粘有一身猫毛的他,我是那样的厌恶,烟烟的家里养着一只橘猫,这是我从烟烟的微信朋友圈看到的。不怎么亲近小动物的冷,居然也喜欢猫了。
冷来过几趟以后,转让瑜伽馆终究不是一己之力的事情,好长的一段时间都无果,也就像以前一样不那么来了。
孩子的寒假快结束了,幼儿园也将要开学了。我带着孩子在租住的公寓旁边找合适的新幼儿园,但终因要么价格太贵,要么环境和条件太差,相对于现在孩子在的幼儿园性价比都很差,最终还是没有换幼儿园。但这样的话就产生了一个实质化的问题,我不会开车,我也没有车,去到幼儿园没有直达的公交车,孩子上下学接送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和冷百般商量之后,冷勉强答应每天上学放学来我住的公寓接送孩子。
像往常一样,我如果不忙的话,冷和我一起去接孩子放学,虽然那挡风玻璃前的挂饰还是那样的扎眼,可我只能默默的忍受了。
这天,我和冷都到幼儿园早了些许时间,说一些孩子日常的情况后冷下车去卫生间了,鼻子不舒服的我找抽纸,冷有把抽纸放前排收纳箱的习惯,鬼使神差的我打开了冷前坐的收纳箱,里面掉出一张产检报告,产检对象是王烟烟,孕期2个月,签字人是冷。
心一阵抽搐,浑身冷汗直冒,虽然这件事情也早在预料之内,情理之中,但事实摆在面前,无论怎样我还是接受不了。车窗外,冷回来的脚步近了,我竟手足无措,此时的我浑然不知该如何处理看到的这张纸,是放回去,还是拿着这张纸去质问冷。
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冷已经开了车门,半截身子跨到车上,他看到我手中拿的那张纸,恶狠狠的质问道:“你为什么随便乱翻我的东西?”
我愣在了那里。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冷已经出手将那张纸抢了回去,我是没有他力气大的,我抢不过他。
我声嘶力竭得质问冷:“什么时候离婚?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放过我?”
冷冷冷的说:“快了,等过几个月我把贷款办完就可以离婚了,没有结婚证办不了贷款!”
冻入肌骨的寒意,包裹了我的每一个细胞,觉得当时的自己是那样的可怜、可笑。
我只想逃走,不想和冷有一点的瓜葛,那样的我不至于会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可悲、可怜、可笑。可就是这样的解脱也被冷定上了时间的闹钟,我仿佛是那个等待宣判的死刑犯,在每天、每时、每分、每秒中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