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婚姻里的鸡毛

叶凉曾将Y先生与D小姐的那场满地鸡毛的婚姻比作诗与酒的碰撞，她说，诗酒年华在文学里是最为相配的，但一点也不适用于婚姻。

婚姻是什么？它或许是一种社会关系，也或许是一种组织形式。这一社会学名词让很多人都参透不了却依然深陷其中。H小姐便是深陷其中的一员。

在叶凉眼中，H小姐与W先生的婚姻美满，是接连着的三代人中的其他人所比不得的。他们的幸福经常活在老人的嘴里，一次又一次，就像那秋天的麦穗一次次的被金色压弯的腰。

但H小姐却说她与W先生的婚姻就像一面被粉饰的墙，斑驳残缺的地方都被一层一层的掩盖，别人只看得见表面的光鲜亮丽，瞧不见里头的暗淡无光。

H小姐第一次找上叶凉的时候，她与W先生之间的婚姻已经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她东拉西扯了半天，才强装镇定的问出了聊天的目的，有没有储存L小姐的照片。叶凉点头，将大合照圈起来发给了她。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照片，照片上的众人很普通，众人之间的L小姐也很普通，但却看哭了看照片的H小姐。

她问叶凉，L小姐与她谁好看？

叶凉想了半天的说辞还未出口，便又听到她自言自语的回答“年轻真好”。

有些答案或许已经呼之欲出，不用太多的明说就已经可以让旁人猜到。

她说W先生与L小姐的故事已经持续了很久，久到H小姐以为岁月能像磨平她和W先生之间的感情一样抹掉他俩的牵扯，但总是事与愿违，这场故事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结局。

而BJ到深圳的距离有两千多公里，就好像W先生和H小姐的这场婚姻，俩人约定好的长途跋涉，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的苦苦前行。

她问叶凉该怎么办，她做不到D小姐的及时抽身，也没有Y先生的豁然洒脱，这场婚姻到现在只剩下对前四十几年时间的无为坚持和满腔的愤恨不甘。

她不想放手，即便她能得到这场婚姻里所有的东西她也不想放手。四十几年的婚姻牵扯住她太多，老一辈的思想还是在她的脑子里生根发芽。

叶凉无解，听着H小姐的故事就像是看了一场最狗血的伦理剧，怒其不争后才反应过来这场婚姻里她从来都不是错的一方，就像当年的D小姐与Y先生的婚姻，无论叶凉怎么去粉饰那一场慌乱，也掩盖不了Y先生的不轨所带给D小姐的那份肮脏。

故事的最后，H小姐和W先生大吵了一架，让叶凉失望的是这场婚姻还是没有走到该有的结局。一路走来，W先生获得太多，他也不想让这桩丑闻公之于众，便向H小姐提出和解。

后来，H小姐说，W先生愿意冷处理L小姐的存在，并签署了婚姻协议。

叶凉觉得她满意了，便将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那一纸婚姻是否能保证L小姐的退出和W先生的回心转意，叶凉并不知道，她所知道的、能看出来的是，H小姐信了那白纸黑字的保证。

婚姻或许真的就像一座坟墓，一层层的土掩盖住的便是它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