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下山
月已中天，黎长苏和小叶各执灯笼在山上走着。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是有付兄的。”
“是，又能如何？刚开始我以为我们是同道中人，都是为了变强，为了复仇，可慢慢地，我发现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他有他的宿命，他有早已定好的姻缘，还有守护整个玄云派的使命。可我只是一个渡客罢了。人生在世，相识一场，便足够了。这世上一切皆不可强求的。”
“小叶，我现在并不贪心，有你就够了。”
“姐姐，我们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嗯，好小叶。”
“沙沙”“沙沙”草丛忽然一阵响动。
“听，有脚步声。”黎长苏立即谨慎起来，黎长苏握紧佩剑，继续道：“小叶，灭灯，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好，姐姐你要小心。”
“嗯。”
“何人在此埋伏？快给我出来！”黎长苏叫道。
“刷刷”两声，黎长苏耳朵微动，身子一斜，两个飞菱镖从身子两侧飞过，直插树干。
“飞花菱！不是山匪。倒像是哪个官府武器。”黎长苏暗道。
“㘗㘗（qu）”两声哨响，只见几个手持篝火棍从林间窜出，衣着却不并是官兵打扮。
“你们到底是谁？”黎长苏厉声喝道。
“我们不劫色，不劫财，只剜人心。”一群山人说道。
“就凭你们？休想！”
黎长苏使出“诀心剑法”，与那一群山人争斗。可那群山人却是见招拆招，有招接招。
“好邪的武功，怎么这么强？竟把我的剑法一一破解。”黎长苏心里吃惊不已。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黎长苏有些力不从心，身上的新伤旧伤一齐复发，血浸透了衣衫，额前和手心冒着冷汗。
“乖乖认输吧！”山人道。
“决不会！”
刹那之间，几支飞花菱向黎长苏射来。黎长苏拼命抵住，却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一支，眼看就要射住。“姐姐小心！”小叶从草丛中跳出，替黎长苏挡了那支飞花菱。
“小叶！”黎长苏向后扭去，大声喊道。
“姐姐……”小叶未说完，便已昏倒在地。
“你们……”黎长苏横眉怒视，心中一团怒火涌出，传入剑梢，疾雷不及掩耳，向身后几人扫去，那几人纷纷倒地，黎长苏用力过猛，单腿跪在地上。
“姑娘小心！”欧阳紫峰从背后箭巢里取出几支箭，右手横开弓，左手执箭，“飕飕”几声，几人中箭倒地。剩余几人感到不妙，“哧溜”一声顺着草丛逃走了。
“又让他们给跑了！”欧阳紫峰收起箭，愤愤道。
“姑娘，你没事吧！”欧阳紫峰赶来，定睛一看，喜道：“长苏！”
“又是你！”黎长苏站起身来，忽然想起什么，冷声道：“你不许走！”便扔下剑，跑向小叶，慢慢将她扶起，“小叶，你怎么样了？”
只见小叶脸色苍白，嘴唇发乌，微微颤抖地说道：“姐姐，我，我好开心，我终于可以帮你一回，可我们去不了遥远的地方了……”
“这飞花菱上有毒！傻小叶，你不会死的，我来给你解毒！”黎长苏泪如雨下，正要拔出飞花菱，小叶握住黎长苏的手，摇了摇头。
“没用的，这飞花菱一中便很快会毒发身亡的。”欧阳紫峰叹道。
“欧，欧阳师父，你来了，姐姐……你们不要再打了，你们要好好的……”说完，便已香消玉殒了。
“小叶！小叶！你醒醒，说好的，我们要一起去很远的地方，种菜，浇花……小叶……”黎长苏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少顷，黎长苏慢慢站起身来，向欧阳紫峰走近，冷冰冰地道：“欧阳紫峰，看着我的亲人一个一个的离开我，你是不是特别开心呐……哈哈哈哈……你为什么总是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说罢，眼前一黑，双眼一闭，向后倒去。
“长苏！”欧阳紫峰扶过黎长苏，喃喃道：“长苏，对不起。”
两日后，念居。
黎长苏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睛，日光照进屋里，屋内开阔明亮，隐约中还听到屋外的鸟儿叽喳鸣叫。
黎长苏自语道：“我这是在哪儿？我是回到黎府了吗？爹娘呢？小叶呢？”便要坐起身来，“啊，好痛。”黎长苏抚着胳膊叫了一声。
“长苏，你可算醒了，都躺两天了，你一定饿了吧，来，把这碗粥吃了吧。”欧阳紫峰端了碗粥进来坐下，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黎长苏嘴边。
“小蜜蜂？你回来了？”黎长苏晕晕乎乎道。
欧阳紫峰听到这句，兴奋不已，忙放下碗，双手抓住黎长苏的肩膀道：“长苏，你终于肯叫我小蜜蜂了。”
黎长苏瞅了瞅欧阳紫峰的衣服，穿的是官府衣服。瞪直了双眼，推开了欧阳紫峰，冷声骂道：“呸！欧阳紫峰，你不是小蜜蜂，你是灭我家门的贼人。”
“长苏，你别动怒，伤口还未痊愈呢。”
“不用你假惺惺的关心，小叶呢？你把小叶弄哪了？”黎长苏怒道。
“葬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使的都是上好的棺木。”
“带我去。”
京华城几里地。
欧阳紫峰带黎长苏到小叶碑前。坟前种着几株秋海棠，蝴蝶与蜜蜂围绕。
“对，小叶她很喜欢花。”黎长苏含泪道。
一只淡黄色蝴蝶飞到黎长苏手背上，黎长苏轻声道：“小叶，是你吗？”蝴蝶又飘飘忽忽地落在黎长苏的肩上，停顿了片刻，慢慢飞走了。“小叶，你不要走，你走了，就只剩我了，”黎长苏望着蝴蝶飞走哭道。
“小叶，她在那边一定会很幸福的，我一定会将那伙人缉拿归案的。”欧阳紫峰道。
“他们到底是谁？你那晚又为何在山上？”黎长苏的目光紧盯着欧阳紫峰问道。
“这里风大，容易着凉，走，我们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