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哀莫大于心死
“队.........哦，司徒将军~”一个柔软的声音像云朵那样飘过来。是一个女人。
白虞姬竭尽全力睁开双眼，然而却视线模糊，困意卷上心头，冷静下来的她发现，这匕首，有迷药。擅长用药的她，一闻就识别出来了。
他不取自己的性命，却伤了自己，还要迷晕自己。这意图很明显了，下一步感觉就是要给自己上锁魂枷了。然后把自己运到对人鱼充满兴趣的客人面前，把自己当商品卖掉。这就是很多被捕的人鱼的宿命。
锁魂枷，顾名思义，戴上了，灵力就会被封锁。对于类人而言，上了锁魂枷，那普通人类无异了，人类在思想偏激的类人眼里就是废人，废物。人类在类人面前是那样地渺小无力，无异于螳臂当车。类人想要取人类性命，犹如探囊取物，犹如踩死一只蝼蚁那样简单。
突然，一阵能量波划过白虞姬心头。这是？！
这能量波的气息好熟悉！就是那种天天见，天天接触的感觉。如影随形，挥之不去。无疑，这是父皇的能量波！这能量波来得如此强烈，如此震撼，难道是！！！
是父皇元神爆体而亡的残余波？正如司徒立曜而言，战败了？
这能量波！气息如此清晰！无疑！
余波穿过身心，白虞姬像是被一片巨大的弯刀切成了两半，这弯刀来得太快，被切开时还没有感觉，但是后劲很大，白虞姬反应过来的瞬间，整个身心似乎被一分为二，无法聚集到一块了。
曾经在她心目中犹如泰山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瞬间分崩离析了。这么巍峨的一座山在不知不觉间居然就这样掉进了深渊~！色彩缤纷的世界也跟着掉进暗无天日的深渊里。
这巨大的失重感撕裂了白虞姬的内心。
父皇！！白虞姬内心嘶喊着，虽然内心的泪水已经盈满了整个心海，但是她却不敢流出来，毕竟听司徒立曜的说法，刚才折磨自己就是为了得到鲛人泪。他应该是想要得到伤心欲绝的鲛人泪，才这样欺骗自己的感情，这样伤害自己吧。
决不能让他得到！
这种无法发泄出来的情感像是洪水猛兽在她体内乱窜，快要把她逼疯了。只见她双瞳布满了红血丝，整个眼球都快被负面情绪给挤出来了。她狠狠地闭上眼睛，不让任何一滴泪水有流出来的机会。
父皇虽然灵力高强，但是根据情报，川泯百事屋的掌事青铜面人也加入了这场战争。这掌事的实力深不可测，据说是九重天类人。单是牵制青铜面人就够呛了，估计父皇还被其他人围攻，才会出此下策：牺牲自己来保全人鱼族。
看到半空中那些正在战斗的人鱼都化作石像，白虞姬懂了。父皇使用的是石封禁术，所有人鱼都被封印了，只有等到灵力高强的人鱼出现，才可以解封他们。既然只有自己没石化，这意味着父亲把重任交到了自己手上。
白虞姬看了一眼前方的司徒立曜和柔声柔气的女人。一股悲怆涌上心头，自己搞不好要辜负父皇的期待了。原来以为司徒立曜的到来是扭转战局的关键。谁知还真是只不过是战局朝着不利于人鱼族的方向发展而已。
“车……司徒将军~~”这女人声娇嗔嗔地笑了一声，从这笑声里，白虞姬仿佛能看到对方掩面一笑的样子。
“司徒将军~我先给她上锁魂枷吧~”不知道为什么，不用看样子，光是听声音，就感觉是一位蛇蝎美人。
“等等，据说人鱼的初次开花时，那鲛人泪更是无价之宝。毕竟一生只有一次。只有在人鱼有灵力的时候才能得到。”
听到这里，白虞姬惊讶得说不出话了。这，司徒立曜是傻了吗？他失忆了？
不过现在的她肯不愿望被人触碰。视线模糊的她奋力地召唤出月冥剑，但是太虚弱了，月冥剑若隐若现地在手掌中浮现，丝毫展示不出实体。其实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看不清还是月冥剑真的出不来。
司徒立曜抱起她，走进了就近的厢房里。把她放到了榻上，刚解开襦裙的系带，突然发现庭院外一片哀嚎，各种火光闪现，他赶紧冲出房门，听到隔墙有人叫喊了一声：“是.....是......定定定定……定远大将军！杀进.......！”
什么？这穿着黄金铠甲的司徒立曜内心一愣，着急地看了一眼那厢房，正想迈开脚冲向厢房，又犹豫了。他拿出两个水晶球，一个收集了地上的喜极而泣的鲛人泪；一个用来承载白虞姬的鲜血。
他看了床榻上的白虞姬一眼，而后看着外面杀生四起的局面，不甘心地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撤退！”
应声，这女子随着司徒立曜遁隐到隔壁的宫苑里。从背影看，这是个身姿曼妙的红衣女子，把刚才那蛇鞭化为腰带，别于腰间。
隔墙的杂碎似乎还没来得及讲完一句话，就已经被瞬杀了。庭院里冲进一伟岸美男子，看他身穿黑色铠甲，坚不可摧的既视感；手持赤乌剑，闪着太阳般的金黄色光芒；海蓝色的双瞳深邃迷人，配上那眼角下的痣，简直就是陌上颜如玉，君子世无双。
“姬儿！！！”他四处张望，声音急促，低沉，三分边疆戍边战士的粗犷，七分自身特性的内敛。一丝鲜血通过海水来到他眼前，吸引了他的眼球，这是？
他疯狂地用眼睛扫遍庭院的每个角落。看到了，那紫藤树下，有一滩血渍留下的痕迹！顺着海水里传来丝丝血腥味，无疑，这是姬儿的鲜血！
这让人不安的血腥味让他心头一紧，眉头紧蹙，握紧了手中的赤乌剑。刚才人鱼族国王白海沉爆体而亡时，他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鱼石化，这让他不禁担忧起白虞姬。现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吗？
“姬儿！！”他大声呼唤着，却丝毫听不到回应。只好循着血味走，他终于走进厢房，来到姬儿面前。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姬儿，他的脚像是被铠甲的重量所拖累，迈不开了。双手像是被卸掉了所有的灵力，连赤乌剑都握不住了，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自己来迟了吗？她已经来到生命的尽头了吗？
“姬儿！”
万事开头难，古人诚不欺我。这一脚抬得比任何时候都艰难。但是一旦迈开了步伐，剩下只能用不管不顾来形容了。
他瞬间转移到白虞姬跟前，把她抱在怀里，悲伤似乎逆流成河，眼眶红了一大片，嘴里一直“姬儿，姬儿”地念着。
突然司徒立曜似乎听到对方用力地从嘴里喊出自己的名字，赶紧看了一下姬儿的深情。的确，白虞姬在这呼唤下微微睁眼了，但是浑身无力，连吐字都不甚清晰，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可言。
太好了。姬儿居然还活着！幸好没来迟....幸好...........他开心得落泪了。
白虞姬听到声响，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神里满是怨恨，口中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人……渣！”
这几个字充满了负面情绪，消耗了她所有的精神力，难以避免地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什么？司徒立曜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赶紧摇了摇白虞姬：“姬儿，姬儿..........”
却换不来任何回应..............
对不起，我来迟了，姬儿………
愧疚感让司徒立曜差点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