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痣
司徒立曜一个闪现，来到白虞姬身前，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盯着她，像是在观赏已经得手的猎物，鼻腔里哼出蔑视的一声，用明知故问的语气说道：“白虞姬，你觉得我靠近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相恋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吗？这问题问得白虞姬心都碎了。立曜这眼神，这言语，比任何武器都来得更加地有杀伤力。
这是误会吗？！这不是真的………心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泪水却在她眼眶里打转，迟迟不肯落下，就像她心里不肯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那样。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让人根本毫无心理准备，就像人鱼之界突然被攻破那样来到让人猝不及防。不可能是真的！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就在这紫藤树下，他们相拥而吻，相互偎依，他摘下紫藤花，别在她耳后........
还有，还有更多美好的回忆与此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羁绊，都是假的吗？她站不住了，连日的战斗已经透支了她的体力，加上刚才被插的这一刀，她几乎站不稳了，此时的痛已经不仅仅存在于肉体了，这刀可以说直插心灵深处。
昔日的恋人在最为难的时刻不是来雪中送炭，而是来落井下石的，这个谁接受得了。
无论是否受得了，身上这把刀的冷冰感让她头脑瞬间清晰。即便再不乐意相信，那刀身的锋利刀刀入心提醒着她，就像醒酒药，唤醒了喝醉酒的她，这爱情的酒，不应该喝………
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他就是这样的人。原来他靠近自己的目的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为了人鱼肉，或是和人鱼有关的一切。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没想到自己终究是将真心错付了。情感化作硫酸般的姿态，把那红彤彤蹦跳的心浸泡在其中。这炽热的心在缓缓地被酸化，融化……整个身子都酸化了那样，瘫软在地。
在司徒立曜拔出匕首的那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就像治疗顽疾需要放血那样，这一放，她酒醒了。这是事实，不容自己否认。
一滴泪水在眼角生成，盈盈满目，快要出来了…………
看到她快要泪流满面，司徒立曜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他一直盯着，期待着，赶紧落下，赶紧落下！
看到对方居然如此得意洋洋，白虞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内心的痛苦瞬间就被不甘所替代。
说实话，遇到渣男，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此时此刻，不再是纠缠儿女情长的时候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必须让他付出代价！愤怒涌上胸腔，怨恨毫不掩饰地从眼神里表现出来，烧干了眼眶里盈盈的泪水。
一滴泪也没有了。
司徒立曜本以为奸计得逞了，谁知道煮熟的鸭子居然飞了！眼神也从期待到失望再到气愤。他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居然不留下伤心的眼泪。
似乎，需要加一把火，加什么好呢？
“司徒立曜！！！！！！”她冲着他撕心裂肺地大喊着！简直想把他生吞活剥。
“月冥剑！！”随着一声召唤，身后凭空出现一把杀气凌厉的月冥剑，剑身一横，直直地朝着司徒立曜杀过去！
司徒立曜伸出手，掌心光芒四射，似乎要召唤出兵器了。然后看他抿嘴咬牙的样子，又像是在克制兵器的现身。
虽然司徒立曜侧身一跃，试图躲开，但是月冥剑像是咬住了他不放，居然跟着拐弯！就在他快要被刺伤的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条鞭子拍在了月冥剑身上，把它拍落在地。
白虞姬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感慨自己现在的灵力已经埋没了这上古兵器的才能，就这么平平无奇的蛇鞭也能让月冥剑倒地不起。自己已经虚弱到如此地步了吗？
这鞭子连着一红衣女子，身材曼妙，像条蛇那样，手握长鞭，背对着白虞姬。正当这女子想要转过侧脸时，司徒立曜却挡住了白虞姬的视线。
哎，司徒立曜叹了一口气。恶狠狠地凑到她眼前，问道：“你不打算留下悲伤的泪水吗？姬儿。”
哭？这个字似乎唤醒了白虞姬。她顿时明白了一切。
鲛人之泪，价值千金。
果真如此，自己猜得没错。司徒立曜不惜做到这个程度，看来就是为了人鱼泪，人鱼肉……与人鱼有关的一切……
原来往昔的点点滴滴都是水中月，雾中花，被风一吹就消散了。自己真是有眼无珠，和他那恶毒的眼神不一样………看他那细长的双眼………咦？他眼角的痣呢？是自己视线模糊了吗？
她摇了摇头，想清醒清醒，然而鲜血止不住地流走，带走了身体红润的色彩，随之而来也是意识和视线的模糊。
为什么会流血如此夸张，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哦，伤口的血在被吸走，不是自己溜走的，难怪！她顺着血流而望，发现原来那红衣女子手上那种水晶球，在收集自己的鲜血！这女人的身形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可能是失血太多了。根本看不清她的样子。
“别吸太多了，待会死了就麻烦了。”这是司徒立曜的声音。
“是~~~”女子柔柔地回道，说完就搂住了司徒立曜。
恍惚中，白虞姬似乎看到司徒立曜伸手搂住了红衣女子的腰身，把脸凑到红衣女子耳旁，似乎在述说着什么亲昵的情话。
看着他们如此亲密的样子，白虞姬似乎懂得了什么。她苦笑了一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自嘲自己愚蠢。
如果自己死了，那尸体会被拿去分割分食吧。毕竟人鱼肉使人长生不老的传说可是害惨了人鱼族。
人鱼族不与外界通婚也是这个原因，怕离开了人鱼之界就受不到庇佑了。虽然呆在人鱼之界也并非百分百安全，但总比去外界好，至少在这里人鱼是占据多数的，人鱼也不会食用人鱼肉。定居在这里的异族非常少，而且对异族有着严格的规定，对异族相当不友好。
人鱼之界之所以能接受异族再次繁衍生息，是为了给社会注入新鲜血液，异族能给这里带来各种新技术和生产力。一方面是人鱼族不主动去跟上时代的步伐；另一方面是他们的排外令异族不乐意在此定居。
一个恶性循环就此生成，越是想要安全，就越排斥异族；越是排斥异族，就无法取百家之长，人鱼族就越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