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案子

寻凶组的成员终于到齐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又死了一个人。而且，还无法确定是不是杨青和李雪绛干的。查案，似乎进入了死胡同。肖默和罗辉两个人先向大家详细讲述了最新案子的具体细节。

“死的是张振霖的妻女，所以，我们需要拉他进来。按照传统的话，确实该这么做，但是，他是个刑警。因此，我觉得还是该和大家商量一下的。如果让他加入我们，可能会有危险。”肖默最后说道。

“那还是算了吧。”叶伟立刻表了态，“他是「正义的化身」，我们还是别招惹他了吧。”

“但这个是我们的规则。林临也是个法律人，现在不是也在帮助我们了吗？还有夏永良，他不也是个警察吗，现在也是在帮助我们的。”严森晓反驳道，“我也本来不愿意加入，现在，不也习惯了吗。”

“投票吧。”肖默深吸了一口气，道，“同意让他加入的，举手。”

大家犹豫着，最后，夏永良、严森晓两个人举起了手。

“那么，我、叶伟、方志亮、林临就是不同意的了。”肖默大声说道，“4比2，我想，还是先等等吧。”

“警察更了解刑侦，了解犯罪人心理。”夏永良努力争取着，“有了张振霖，我们会更加方便。罗辉应该告诉你了吧，他是模范人物，还得过二等功呢。”

“二等功？”肖默顿时瞪大了眼睛。

“是啊。以前也有个连环杀人案，线索也很少，大家都想着要放弃的时候，只有他坚持了下来，最终破了案子，抓了人。那个高智商杀手甚至还夸了张振霖一番呢。他可是我们警界的传奇人物啊。”夏永良的目光中满是敬佩。

“是的。振霖我也见过一两面，他是个正直的好刑警。”罗辉点头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他是个正直的警察，正直，意味着他的妻女即使死了，被人杀害了，他也不会想着把凶手杀了。所以，他不可能愿意帮助我们。”肖默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们可以不告诉他我们想杀人。”严森晓想了想，提议道。

“行不通。最终我们是一定要杀了凶手的，张振霖总有一天会知道人是我们杀的。”肖默苦笑了一声。

“你们不可以杀了凶手！我好歹也是个民警，我不允许你们杀人！”夏永良沉下了脸，“我愿意帮助你们，是因为我完全信任你们。你们如果要杀人，我一定会告发你们。”

“好好好。我们先不说这个了，好吗？”肖默烦躁地说道，“快点儿决定吧，加不加他？”

“加吧。”方志亮咬了咬牙，道，“我改主意了。”

“还有叶伟、林临？”肖默转向另外二人。

“好吧。我听你们的。”林临耸了耸肩。

“我也无所谓了。”叶伟十分勉强地道。

“那好。罗辉，你觉得呢？”肖默最后问道。

“我不掺和你们的事。我仅仅是个提供情报的，不是你们组里的人。”罗辉笑了笑，轻声说道。

“好了。那么，就让张振霖加入我们吧！但是，杀人的事，千万别说漏嘴了。我和林临去找他，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肖默冲大家点了下头。

林临不再犹豫，站了起来，和肖默一起离开了房子。

“你觉得，他会同意吗？”汽车中，肖默手握方向盘，故作随意地问林临道。

“这个可不好说。我完全不知道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林临很诚实地回答道。

二人不再说话，各自想起了心事。

张振霖的家在一个算不上是小区的小区里。大门口没有监控录像，也没有那种几乎每个小区都有的铁门。甚至，连保安都没有，车辆也是随意停放，不用交停车费。院子里杂草丛生，还不时有几只黑色的野猫窜出来寻找食物。总而言之，一片荒凉萧条的景色。凶手选在这样一个无人看管的地方下手杀人，似乎再明智不过了。只要稍加小心，就不会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肖默和林临第一次进入这个小区的感觉，则是有一丝寒意。四下都寂静无声，没有孩子的打闹声响，也没有大爷大妈的聊天声。这里，似乎并不是人间。更像是地狱。

“张振霖会住在这儿？他不是个优秀的刑警吗？”林临惊讶地环顾着四周。

“也许他家并不富裕吧。”肖默叹了口气，“清廉的官员总是一贫如洗的。”

“更糟糕的是，凶手的样貌，警察他们不可能在监控录像中看到了。”林临显得有些惋惜。

“凶手哪次是不小心让我们看到的？有几次出现在大街上的，也许仅仅是凶手的一个什么用意。”肖默很现实地说道，“即使有监控，凶手也会有办法躲开的。而且，这里这个样子，选择他的妻女下手，一定不是偶然。凶手就是要选择这种地方下手。”

林临不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二人来到了二单元四层402处。这片楼房内都没有电梯，四层楼，二人爬得有点儿气喘吁吁。

“这家伙，选择这种地方住。脑子坏掉了？”林临边喘着粗气边说道。

“嗐，就四层楼嘛，瞧把你给累得。”肖默笑话了他一句，伸手在右侧房门前敲了敲。

很快，门被人打开了。一个高大强壮的男子开了门。他的头发蓬乱，脸色苍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肖默打量着这个比他高了足有半个头的家伙，开口问道：“你就是张警官吧？”

“我是。你们是什么人？”张振霖立刻表现出警察职业惯有的警惕神色。

“进去说吧。”林临低声说道。

张振霖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把二人带进了屋子。

房子里同样的乱七八糟，沙发上胡乱堆放着几件警察制服，一把七七式手枪随意地被扔在茶几上，旁边放着几本关于法律的书籍。地板上也堆满了五颜六色的照片、各式各样的文件，其中的几张照片是残缺不全的人体部位，看着十分瘆人。

肖默和林临小心地绕过那些阴森恐怖的照片，坐在沙发上仅有的一点儿空余上。

张振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手把几件黑色的警用短袖扔到一旁的椅子上，也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问道：“要干什么？”

肖默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张警官，我和他都是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家属。我们所有人共同组建了一支名为寻凶组的小组，一起寻找凶手。所有人都加入了，我们希望，你也可以加入我们。”

“不感兴趣。”张振霖冷冷地回答道，“我是刑警，案子我自然会破的。明天我就直接回警局上班。”

“我是刑辩。”林临真诚地看着张振霖，“我本来也看不上这种民间组织的。但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这个组织还是挺不错的。”

张振霖把茶几上的手枪拿在手里把玩着，干脆不再理会他们。

“张警官，我还是希望——”肖默话音未落，张振霖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这两位同志，你们还是安心干好你们自己的工作吧。至于查案，就交给我们这些警察来做。好吗？”

肖默怔怔地看着他，嘴唇翕动了几下，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报仇心切，对吧？”张振霖慢慢放下手枪，看向肖默，“我知道，你恨不得杀了他。但是——还是干好你该做的事吧，过好你自己的日子，你的妻女才会在天上安心地生活下去。当然，这位刑辩，你也该做好你的事，尽力帮助你的客户。人死不能复生，做好能做的事吧。”张振霖冲二人惨然一笑。

肖默过了许久，轻轻地说道：“失去亲人，还能正常过下去吗？不抓住他，我们能过好每一天吗？”

张振霖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轻叹了口气：“节哀吧。我的妻女也被那个人杀了，我自然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人生，就是多有变数。别做多余的事。警察当了这么多年，你们在想什么，我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凶手，我们一定会抓到的。而且，一定会是死刑。劝你们几个一句，千万别干傻事。你们中有刑辩，有民警，你们也都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对吧？”

“你在跟进这个案子？”林临惊讶地看着他。

“是的。从第二起案子起，我就在关注了。我一眼就看出，是有一个人想制造一起连环杀人案。尽管案子是绝对保密的，但是，我是个刑警队队长，看案卷，还是很容易的。每一个和被害人有关系的人，我都烂熟于心，你们俩说组员都是被害者家属，那应当就是每一个家庭里的男主人了。”张振霖把实话告诉了二人。

“那么，你打算该怎么办？”林临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一定会破了案子的。这是我家人的案子，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这个，你们大可以放心。我是老警察了，刑侦能力，比你们要强吧？所以，你们不要再做什么事了。对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张振霖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了吗？”肖默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我们有专案组。”张振霖笑了笑，“你们请回吧。别再做无意义的事了。”

“凶手一定是杨青和李雪绛。可以帮忙查查他们吗？”肖默想了想，最终问道。

“有嫌疑的人我一定会一一排查。你们怀疑的人，我们也会怀疑。你们得相信我们，这样对大家都好。”张振霖干脆地说道。

“那——谢谢你了，张警官。”肖默想不到再说些什么，只得冲张振霖感激地笑了笑。

张振霖摇了摇头：“这个是我的工作，不用谢我。凶手不会逃脱法网的。请相信我。”

望着对方坚决的眼神，肖默和林临只得站起身来，告辞而别。

车上，一向冷静的林临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家伙，回答得这么干脆。”

肖默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他是刑警，和夏永良又不一样了。他更有立场。其实，他是个很好的刑警。”

“是啊。可是还是白跑了一趟。”林临依旧一脸不高兴，“我可是推掉了一个案子的辩护去找他的啊，那个客户说定金就愿意付十万呢！”

“谁知道他会这样。这么多人了，我去说服了这么多人加入我们了，都没有一个最后拒绝的。刑警，就是不一样。”肖默叹息了一声，也觉得可惜。张振霖，在他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发自内心地觉得，他是一个很严肃、很正直的人。

“罗辉还是专案组的呢。不也来帮助我们了吗。”林临反驳道。

“那可不一样。罗辉是因为夏永良的缘故才肯来帮忙的，而且，张振霖和他并不是一种类型的性格。”肖默轻声说道。

林临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肖默。

肖默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用力地踩下了油门，飞快地驶向他的房子。

回到家里，所有组员都窜到二人面前，见他们并没有把张振霖带来，心下已经明白了三分。

“他不肯来。是个有意思的人。”肖默无奈地冲大家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招呼大家重新坐下。

“怎么会这样。”叶伟皱紧了眉头，“他应该也会很恨那个凶手的吧。”

“那是肯定的。但是，他显然不会选择杀了凶手。我们刚去，他就拆穿了我们的想法，他看出来我们想杀了凶手了。”肖默叹了口气。

李雪绛冷不防开口了：“肖默，我觉得，他加入的话，应该会对我们有帮助的。他的查案能力一定很强，如果他肯出手帮助我们，我们肯定能够比警察先找到凶手。”

“那肯定是不行的。”肖默摇了摇头，“他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不可能会帮助我们杀人。”

李雪绛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突然增高了音调：“我知道，你们怀疑我和杨青是凶手。但是，请你们相信我，好吗？我会想办法自证清白的！”说到最后，女孩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大家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罗辉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坦白道：“好吧，我承认了，无论是警方，还是他们几个，都在怀疑你们。但是，也仅仅是怀疑，没有什么证据……”

这时，李雪绛出人意料地站了起来，目光依次扫过每一个人诧异的眼睛，定了定神，目光从游离不定变得专注、坚定，鼓起勇气说道：“我们，就是凶手！”她说得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

每一个人都震惊地盯着她。刚才还在义正言辞地自证清白，现在却又自己证实了他们的话，他们俩就是凶手。

四下静得可怕。李雪绛慢慢坐了下来，目光决绝。大家都没有从极度吃惊中回过神来，依旧怔怔地望着她。李雪绛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裤子，面颊绯红。

“你……你是真心的，还是……开玩笑的？”洛安哲结结巴巴地问道。

“真心的。”李雪绛小声说道，更用力地抓着裤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和他合作？为什么现在突然要坦白？你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吧。我们可以帮助你。”肖默平静地说道。他心中尽管激动，但他心里也很清楚，只有让她冷静下来，她才有可能说出有价值的信息。

李雪绛全身颤抖着，过了大半天，才深呼吸了一口，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大一那会儿，她和杨青第一次见面。她当时可是个校花级别的人物，追她的人太多了，因此她并没有对他产生过多的好感，只是象征性地互相留了电话，说是以后联系。两个人都算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了，当时有电话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就是这么巧，二人都有手机。于是，偶尔地，他们会联系一下，互相问候一两句。而那次事情，使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李雪绛被人做了那种事，而杨青，则救了她。两个人，因为这件事，终于走到了一起。但很不幸地，因为二人性格实在不和，最终才过了几个月，二人又分手了。这一晃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杨青打了那个电话，找到了她。

她早就换了手机，换了电话卡。但是，她却保留了那部珍贵的手机，希望还能再和他有朝一日取得联系。果然，他也留着那部手机，并且，还记得那个号码。就这样，二人又重新走到了一起。

但是，李雪绛心里也明白，自己已经有丈夫了。她绝对不能再跟他发生什么了。所以，二人都很谨慎，交往仅限于聊天，其他的，一点儿都没有。虽然仅仅是聊天，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她还是度过得很开心。和他在一起，她确实很开心。年轻时的那些隔阂，似乎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两个人一直默默地喜欢着对方，却又再也无能为力。李雪绛很痛苦。她真的希望自己的男人不是俞克勤，而是杨青。但她还是在不断地克制着。直到，那个她永远也忘记不了的夜晚。

那一天，她去了杨青家。他们一见面，就开始互相交换着信息，谈工作，谈平时生活中的事情。直到全都说完了，杨青终于把他的计划告诉了她。杀人。没有具体数量。她毕竟是个女人，被他这么一说，给吓坏了。杀人犯法，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而且，被抓到了，基本上都是无期或者死刑。

她很害怕。想了一个星期，她总算下定了决心，同意了他的计划。于是，杀戮开始了。第一次要杀的人，是叶伟的妻女。这次杀人行动，杨青决定自己来做。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他也不肯告诉她，总之，最后，他做成了。接着，肖默的妻女，也是他一个人想办法杀害的。

直到方志亮的妻女，他开始要求她来做助手。杀人那天，两个人都捂得严严实实，戴了帽子和手套。进入房间后，两个人按照一开始就说好了的步骤，先由李雪绛注射氰化钾，再由杨青用刀砍两个人。李雪绛十分不解，他到底跟她们有什么仇。但他就是不肯告诉她。一切都做好后，杨青指挥她清理好了现场，就让她回家。

她和被害人是一个小区的。这同样使她感到非常疑惑。选择两个和她一个小区的人下手，是有意为之，还是仅是巧合？怎么看，都像是他故意这么做的。可是，目的何在？第二天，就有了答案。

杨青让她主动接近肖默，理由可以是她和夏英是昔日的同学。本来杀夏英就使她很不舒服了，她不明白，杨青到底还想干什么。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她只得去面见了肖默，把杨青让她说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又暗示着他让他建议她去市局找高光。

最终，她顺利找到了高光，又把那个情节说了一遍，后来又给凶手画了像。她也主动找到了肖默他们，帮他们也给凶手画了像。当然，情节是假的，人是假的，脚印，也是杨青做的。反正又没有摄像头，到底发生了什么，警察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甚至还在后面几次杀人的附近街道上露面，脸上画上伤疤，还告诉她以后如果警察问起来就毫不犹豫地说凶手脸上应该是没有伤疤的。

她很无语，他到底要干什么啊？但他就是什么也不肯告诉她。后来，她就开始怀疑他了。到杀林临妻女的时候，她就开始想要放弃了，但杨青不允许她放弃，甚至还威胁她，如果她不配合，就要让别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万般无奈之下，她又帮助他杀死了夏永良、严森晓和张振霖的妻女。

所有具体细节李雪绛都不清楚，但她开始怀疑，并不是他一个人在杀人。而且，他故意让警察猜到了他们是凶手，一定是有目的的。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利用了。于是，在张振霖妻女被杀后，她决心要告诉大家真相了。她觉得，她不可能再相信杨青了。而且，她再也不想继续杀人了。

仿佛那个开始准备杀张振霖妻女的通知电话仍在耳边回荡。但她却身不由己。女孩再也说不下去了，放声大哭。仿佛多个月来的痛苦、挣扎、无奈、委屈，都在这一刻被完全释放出来。

寻凶组的所有成员都静静地看着她。女孩的哭声持续了很久。仿佛一个世纪以后，才慢慢减弱了。肖默一言不发地给她递过一包面巾纸，她双手颤抖着抽出一张，用力地醒着鼻子。一时间，空气中只听得见女孩鼻子的吸溜声。李雪绛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十分尴尬地把纸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中，低着头，也不说话。

这样大家等待了很久，还是罗辉先开口了：“雪绛，你应该知道你违法了吧。”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此时此刻此地，这是一句多么可笑的话啊。

“我……我当然知道。”李雪绛低声回答道，“你是专案组的，你把我抓走吧。”

罗辉却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不。我不能现在就抓了你。至少现在绝对不行。”

“为什么？”李雪绛皱紧了眉头，“我杀人了。”

“你不是主犯。而且，杨青完全是利用了你。你的罪行还不算严重。现在你又主动承认了犯罪，应该从轻处罚。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们要钓一条大鱼。甚至，是不止一条。”罗辉平静地解释道。

“什么意思？”李雪绛一时间没有明白。

罗辉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变得专注：“你刚才不是说，你在怀疑他另有同伙吗。所以，杨青一定知道还有谁。你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让杨青告诉你还有谁，之后搜集证据的工作，就交给我们了。能做到吗？”

李雪绛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问题。做错了事，就一定要改正它。我会尽力的。”

“杨青的嘴，不太好撬吧？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能套出话来吗？”肖默不无担忧地问道。

罗辉沉重地点了点头：“想过这种可能了。杨青很有可能不会告诉她，哪怕她是他的女朋友，他深深爱着的人。所以，雪绛，实在问不出来的话，就不妨换一种思路，换一种方法。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该怎么做吧。”

“明白。”李雪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杨青这个人就是突破口。先去他学校看看吧。罗辉，你应该没问题吧？”肖默转向罗辉。

“没问题。我去摸摸他的底细。”罗辉点了点头。

李雪绛想了想，打开手机，从相册中找出一张表格，放到他们面前：“这是杨青的课程表。他这个人，只有有课的时候才会呆在学校。如果是暗中调查，最好不要让他知道。”

“谢谢你了，放在寻凶组群里吧，大家就都能看见了。”罗辉冲李雪绛笑了笑。

“也谢谢你了，罗辉。”肖默拍了拍罗辉的肩膀，大声说道，“寻凶组多亏有你在。”

“还是你们自己要坚持下去才行！我只是正常查案，这是我的工作。”罗辉粗声道，“只有靠你们自己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

成员们都用力地点了点头。

“走了。”罗辉摆了摆手，“局里一大堆事呢。几个案子压着，这个只是其中一起。你们不知道吧，我还在别的专案组里。”

肖默站起身来，略有点儿惊讶：“还有别的案子在办？”

罗辉也站了起来，苦笑了一声：“那可不是吗，快累死了。但这个，是我最感兴趣的。因为，没人证没物证，更因为，有你们这样一群特别的人。”罗辉又冲大家点了点头，拉开大门，离开了。

肖默愣了一会儿，才重新坐回沙发上。

“雪绛，谢谢你了，敢说出这些。”肖默冲李雪绛感激地笑了笑。

“那么，接下去，我该怎么做？”李雪绛目光坚定地依次望向所有人，“我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