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山君号新指挥
与此同时，山君号已掉转方向往西南航行，直到远离了三山岛，看不到海陵岛的轮廓时，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开始处理山君号被炸后的事情。
此时，船尾的生活舱已完全损坏，不能再住人，这还不打紧，毕竟以后还能修好，甲板下空置的货舱里也可以暂时住人。
但这艘船的指挥官戚思彦却已经深受重伤，不但整个左肩被削去，连带着心脏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戚思彦正躺在众人铺在甲板上的软垫上，身上满是血污，左肩虽然被军医包扎好，但仍然没有完全止住血，随着他的呼吸还有血滴不断渗出；脸上因为失血过多，变得煞白煞白；神情似乎极其疲惫，好似要沉沉睡去；只有他的那双眼睛仍然流露出坚定的色彩，让人倍受鼓舞。
军医早就知道戚思彦的伤势过重，很难医治，但还是跪在他的旁边，尽力做最后的抢救，想让老天出现奇迹，把戚思彦再救过来。
戚思彦属下的明兵，何远和属下的船工，陈澈和李俊等人，都站在军医身后，眼睛红肿，眼中噙满泪水，不舍地看着戚思彦。
戚思彦知道自己的情况，强撑着精神，摆手示意军医停下，又招手把众人叫了过来，小声地说道：“诸位兄弟，我时间不多了。严华，传令下去，我不在了以后，山君号由陈将军指挥，你们务必要遵守陈将军的号令！”
“戚将军，你不会离开我们的，你坚持住，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戚思彦一向对待下属很好，每次冲锋陷阵都身先士卒，上头有赏赐了也先想到下属，深得下属爱戴。现在他属下的明兵听到戚思彦的话，一个个都跪了下来，痛哭失声。
何远和手下的船工，李俊、杜星云、张定远等人也在旁边抹眼泪。
陈澈虽然认识戚思彦不到一天，但聊得很投缘，也通过其他人了解到戚思彦的为人，心里很敬佩，也很伤心和不舍。听到戚思彦此时准备把山君号交给自己指挥，意外的同时，又有些受信任后的感动。
“别哭了，执行命令，你们都退下！陈将军，你留下！”戚思彦说完，口中又流出了一口血。
“遵令！”众人强忍着悲痛，退了下去，只留下陈澈一个人在何思彦的身边。
“何将军，您还有什么事，请吩咐。”陈澈用软布把何思彦嘴角的血擦干净，趴在甲板上，把耳朵凑到了何思彦的嘴边。
何思彦见到陈澈这个动作，笑了一下，而后没有客套，小声地说道：“陈将军，你听着……”
何思彦交代完后事，紧紧地握着陈澈的手，同时盯着陈澈的眼睛，接着道：“陈将军，以后就靠你了！”
“何将军，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你交代的事！”陈澈也紧紧地握着何思彦的手，同时盯着何思彦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
“谢谢！”何思彦听完陈澈的话，又欣慰地一笑，安然地闭上了眼睛，手松了开来，头也垂了下去。
“何将军……”陈澈抱着何思彦的尸体，失声痛哭了起来。
“何将军……”何思彦属下的明兵，何远和船工，李俊、杜星云、张定远也跑了过来，全部跪倒在地，痛哭了起来，山君号上哭声震天。
这个时代的船上没有冰柜，尸体在船上不好保存，所以有人死在船上后，要么海藏，要么就近找个陆地土葬。
“陈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何远船长问道，他已开始执行戚思彦的遗命，向陈澈请示，一方面是要尽快处理何思彦的尸体，另一方面也要尽快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掉转方向，往西北边走，我们回到螺洲岛西面，上岸杀光这些海盗，用他们的人头给戚将军送行。”陈澈转过头，看着螺洲岛的方向，斩钉截铁地说道。
“遵令！”何远有些疑惑，本来还想说一些以大局为重不要意气用事之类的话，但看到陈澈坚定的眼神以及明兵咬牙切齿的模样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山君号掉转了方向往西北方航行，太阳也升到了天空最中间，天气变得炎热起来，海面的空气中浮起了层层幻影。
船行到海陵岛西侧，陈澈这次吸取了教训，没有贸然靠岸，让严华用单筒望远镜仔细查看岛屿岸边的情况。
严华内心一直很自责，因为他感觉戚思彦的死，跟自己方才没有用单筒望远镜发现海盗的红夷大炮有很大的关系，这次他查看得很仔细，但还是没有发现海盗的踪迹。
“陈将军，没有看到异常的情况，但我总感觉岸上有些不对劲。”严华放下单筒望远镜，如实向陈澈报告。
“嗯！”陈澈点头，海盗已有防备，这次会藏得更加隐蔽，而且这边就算没有红夷大炮，也保不齐有什么火枪之类的厉害武器，贸然进攻危险太大。
想了一下，他心里有了主意，对众人部署道：
“严华，传我军令。等下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何远指挥，带着这艘船绕回螺洲岛南边的三山岛，但切记一定要停在红夷大炮的射程之外；另一路由我带着张定远和两个熟悉水性的同袍，潜入海里，摸上岸干掉牛角山上红夷大炮的炮手。”
之所以让何远回三山岛，是因为众人对三山岛那边比较熟悉，知道红夷大炮的大致射程，且有三山岛这个参照物；而他带人在这里潜入海里，则可以声东击西，打海盗一个出其不意。
“陈将军，不行，你现在是山君号的指挥官，这样做太冒险了，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们怎么办？”何远一听就急了，哪里指挥官亲自冲锋在前的，要是指挥官出了问题怎么办。
“陈将军，何船长说得对，你不能以身犯险。”严华也强烈反对。
“陈将军，我们想跟着你。”李俊、杜星云听到众人都这么叫陈澈，也跟着改了口，但他们并不想随着大船回三山岛。
“别说了，我主意已定，就按我说的做！我们以牛角山的青烟为号，如果一天后你们还没有看到青烟，立刻开船返回下川岛请求支援！”
陈澈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这一次不能再让同袍送命，他必须冲在前面，利用好还山图，把这些海盗一网打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