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炮下留船
“戚将军，前面是不是螺洲岛？”陈澈看着渐渐出现在眼前的一个小岛屿和后面的一个像大海螺一样的大岛屿，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前世他来海陵岛旅游过，还去了岛上的宋代沉船“南海一号”上参观，对海陵岛很熟悉，再根据船只航行的方向和时间推测，预感到眼前的就是螺洲岛，后来又称为海陵岛。
“是的，看来这里就是这群海盗的老窝了。”戚思彦点点头，想到这里曾经是明朝的军事要塞，如今却成了海盗窝，有些唏嘘地回答道。
“那我们要小心点。”陈澈也知道这里地理位置很重要，自宋代起就是海上贸易的重要中转站，到了明代更是军事要塞。
“嗯，传令下去，放慢速度，注意安全。”戚思彦点头，叫来了传令兵命令道。
“遵命。”传令兵很快把命令传了下去。
此时船已降速，不再需要那么多人帮忙，船长何远和李俊、杜星云、张定远等人都走回了船艏，立在戚思彦、陈澈旁边。
“戚将军，前面那个小岛是三山岛，三山岛后面是螺洲岛，以前螺洲岛上装有红夷大炮，射程能覆盖到三山岛，不知道岛上的红夷大炮现在还有没有。”何远对文安城附近的海域很熟悉，提醒道。
“嗯，等下我们快到三山岛时把船停下来，看一下情况。”戚思彦看着水龙号已驶过三山岛的海域，心中有些着急。
“遵令。”何远很快把戚思彦的命令传给了船工，船速再次降了下来。
过了半个时辰，等水龙号快靠到螺洲岛的岸边时，山君号也缓缓驶到了三山岛的旁边。
……
“三哥，王贼的船到三山岛了，但停下来了，要不要先打两炮。”庄怀安旁边的一名矮个海盗用单筒望远镜看了看海面上的情况，向庄怀问问道。
“老八，别急，再等等，他们还在边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庄怀安摆了摆手道。
与此同时，戚思彦手下的一个名叫严华的明兵，也在山君号上用单筒望远镜查看螺洲岛上的情况，不过因为庄怀安等人隐蔽得好，并没有发现庄怀安等人和红夷大炮。
“戚将军，螺洲岛上没动静，水龙号已经靠岸，海盗开始下船了，还押了一些我们的人。”严华查看完后，收起望远镜，向戚思彦道。
“嗯，传令，缓速继续前进。”戚思彦知道海盗极有可能会设伏，但水龙号上的同袍都已被海盗劫下船，如果不赶快设法营救，这些同袍可能会遭遇不测。
“戚将军，望远镜能否借我一用。”陈澈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问道。
“好。”戚思彦点头。
陈澈接过严华手中的单筒望远镜，放在右眼前，眯起左眼，正要观看时，“轰”“轰”的两声响起，脑海中光幕突然弹了起来，在灰色的还山图上，两个红点迅速地向戚思彦所在的方向射来。
“小心，卧倒！”陈澈大吃一惊，扔下望远镜，一边向前想扑倒戚思彦，一边大声叫道。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在陈澈即将扑到戚思彦身上时，“呼”“呼”两发炮弹带着呼啸声射了过来。
其中一颗击中了戚思彦的左肩，将戚思彦的整个左肩切断并继续前进，将戚思彦身后一个明兵直接击碎，而后擦着甲板边沿射进了大海里，激起了几米高的浪花。船艏的甲板上顿时血肉横飞，到处是那个明兵的破碎尸体，众人的身上也溅满了血肉。
另一颗则击中了船尾的生活舱，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将两层高的生活舱击得粉碎，并在船后尾击出一个大洞，再射入大海发出一声巨响。
霎时间，山君号上成了一副狰狞可怖的人间炼狱。
“何船长，快掉转方向撤退；医师，救戚将军。”陈澈的耳边还在嗡嗡作响，炮弹擦身而过带来的劲风将他震得血气翻滚，他强忍着不适，大声喊道。
何远等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按照陈澈下的命令执行，一边调整风帆，掉转方向迅速往南边撤退；一边安排医师，快速给戚思彦包扎。
……
“打中了，王贼的头领应该活不了了！填好炮弹，继续开炮！”牛角山上，庄怀安拿过老八的望远镜，看到戚思彦的整个左肩都被切掉并倒了下去，心中高兴万分。
正要乘胜追击时，看到山下一名海盗同伴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旗帜，打着“停止炮击”的旗语。
“停！”庄怀安向老八等人摆手。
“三哥，怎么不打了？”这时老八等人已将炮弹装填好，见庄怀安突然出声停止，问道。
“先等等。”庄怀安摆了摆手，有些不甘地说道。
“三哥，为什么，我们明明已经打中了啊，再不打的话他们就跑掉了。”老八有些着急了。
“大哥派老六过来了，让我们停止炮击，等老六上来了再说。”庄怀安已看清跑过来的同伴是老六，老六是老大凌永昌的心腹，他虽然排行老三，但也不敢违逆老六。
“哦。”老八也看清了来人是老六，虽然不情愿，却也只能停止炮击。
“三哥，炮下留船！”老六跟到山顶后，气喘吁吁地说道。
“老六，什么情况？”等老六喘了口气后，老八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哥说那艘船以后是我们的船，不能炸掉了。”老六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这才回答道。
“呃，还是大哥想得周到。”庄怀安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地，顿了顿，又接着道：“可是现在那船已经跑了啊，怎么变成我们的船？”
“三哥，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抓了好多王贼的人，其中还有个大人物，大哥说王贼的船一定会回来的，我们可以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老八笑了一下，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笃定地说道，说完又把手拢在庄怀安的耳边，小声地低语了几句。
“哦，还有这样的事？大哥真是老谋深算。”庄怀安听了老八的话，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