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自己的路
金光自天上烈日洒落在翠绿嫩叶之上，清晨的湿气沾染每一片绿叶，又滴落在树根旁。郁郁葱葱的高耸树木们随着冷风摆动，枝条发出沙沙的响声。
站在湿润泥泞的土地上，脚趾轻动染上了泥土，这突然的转变让林榆愣了好一会，直到寒风冻得他起鸡皮疙瘩，林榆才双手抱胸，左右张望着周围。
云层不在，眼前是一片被落日余晖覆盖的山谷。离自己十多米外，枯黄的细竹子连成篱笆，保护着后面刚刚从地里露头的嫩芽。翻开的田地后面是一间黄土做墙，稻草做顶的农家小屋。
小屋前方木板搭起的平台上面，男子优哉游哉地躺在椅子上，左手摇着扇子，右手拿着竹子杯，前后晃动，简直不要太舒服。
张嘴欲言，却什么都说不出，云层之上的男子仙气飘飘，眼前的这个……漏风稻草衣——简单朴素，脚底破洞鞋——幽默风趣。
不行，林榆看不下去了，踩着泥土翻过篱笆，站在男子前，挡住了男子的阳光。
“嗯？”眼光被挡，男子睁开眼就看见一脸不爽的林榆，在太阳的光芒中看着自己。
“你来了，过来一起晒晒太阳。”男子笑着说完，左手指向旁边，原本空无一物的木板平台上多出了一张躺椅。
这一手惊到了林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云层的空间中，眼前的男子依旧是那个神仙一样的人。
无奈地叹气之后，林榆坐到旁边的躺椅上，往后一趟，开摆了。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动，在被自己的负面情绪搞了之后，林榆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现在心里面都是一团糟。
见到林榆躺在竹椅上，男子闭上眼继续享受阳光，过了一会才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了，找到自己的方向不是好事吗？为什么愁眉苦脸的。”
抬起手，林榆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有些失落：“知道又如何呢？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完成，反而是让我有些绝望了。”
“哎呀，”男子扶住椅子扶手，让自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林榆笑道：“年轻人不要这样悲观，会变丑的。”话落，男子走向金光满地的院子，手里多出一个东西。
阳光有些刺眼，林榆眯着眼睛去看才看见是什么东西，顿时瞪大眼睛，右手摸上自己的右眼。
“不对，还在啊？”确认右眼还在，林榆自言自语地疑惑着。
没错，男子手中的东西正是林榆进入卢蒙斯获得的第一件宝物——观察眼。
这颗观察眼安静地被男子用食指、拇指捏着，其中五彩斑斓的星石在金色阳光中依旧散发着神秘的光泽，对比阳光都毫不逊色。
背对着林榆，男子无视太阳的耀眼，看着手中的观察眼：“不用怀疑，这就是你的那颗观察眼。”
躺在椅子上的林榆立马起身，然后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呆在原地。
华南就是自己的眼睛啊。既然男子拿着，那为什么自己的右眼依旧在？
男子回身突然把手中的观察眼扔向林榆，圆滚滚的观察眼在空中划过，被手忙脚乱的林榆接在手里。
“那东西对你来说很珍贵吗？”站在阳光中的男子突然收起笑容，冷言冷语的询问林榆。
“那当……”
“嘣！”
明明是眼睛的观察眼，却突然爆裂开，强行打断了林榆的话。
吃痛的手掌鲜血淋漓，颤抖不止，林榆又惊又怒，对着男子怒吼：“你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在怒气的驱动下，林榆将之前的怨恨全部说出：“又是问这，又是问那，你就不能闭嘴吗！”
愤怒的言语，未对男子造成任何影响。男子指向林榆滴落鲜血的手掌：“你真的觉得那东西不会炸吗，那你也太天真了吧。”
林榆张嘴就要反驳，但是他回归的理智让他闭上了嘴。观察眼爆炸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只是因为男子之前的一系列行为，让林榆下意识以为又是男子做的好事。
“好了好了，不逗你，”男子鼓掌起来，脸上坚冰消融，露出笑颜，“既然你找回了自己的答案，那么按照我的规矩，你将获得我的一件礼物。”
“相逢就是缘，你能来到这个地方，说明你的运气很好，而且当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小子必成大器。”
不给林榆说话的机会，男子继续严肃地说关于观察眼的事情：
“首先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你不是我见到的首个带着观察眼的人。我不知道你怎么获得它的，但是那玩意很危险，因为当你到达一定境界以后，观察眼中的东西会开始吞噬你，到时你将毫无反抗之力。”
男子神色凝重地说出一切，听上去不像是开玩笑。
“你如何证明你说的话。”
就算观察者骗了自己，那也掩盖不了眼前这个男子的奇怪举动，林榆还没傻到随意相信他人的言语。特别是在他已经摆脱负面情绪的当下。
“我不需要证明，”男子双手摊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到时候被观察眼夺舍的人又不是我，我证明什么？”
“反倒是你，如果你喜欢那东西，那我也可以还给你了。”
男子摊开的右手手掌在短短眨眼间，便凭空出现了一颗圆形的观察眼，样子与之前在林榆手上爆炸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林榆现在是真的无语了，他感觉自己被当猴耍了。
新的观察眼被男子握在手中，没有扔给林榆。林榆倒也不意外，他已经坐在躺椅上摇晃起来，反正打不过，那就躺着休息吧。
林榆的行为被男子看在眼中，男子笑着摇头，用迁就的语气说：“不说那些了，说说我给你的礼物吧。”
提到礼物，林榆还是很感兴趣的，睁开一只眼看着男子。
站在阳光下的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柄破旧的蒲扇为自己扇出微风，说要给林榆礼物，却什么都没有拿出来。
带着失落，林榆用不耐烦的语气说：“行了，赶紧让我离开好不好，既然你是这里的掌管者，这点小事应该是信手拈来的吧。”
男子看着林榆，眼中忽然流露出奇异的力量，瞬间穿透林榆的身体、乃至灵魂。
“我要给你的礼物，不是实体，是一条道路。”
“是一条通往答案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