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对峙
拉伊玛和法娜莉成功地从拉里拉塔手中拿到了彼得潘的资料,彼得潘上面的地址是拉里拉塔公司所在的德哈市,但是从黑德市前往德哈市只能坐飞机,她们将资料小心翼翼地放进行李箱,趁拉里拉塔睡熟之际,打开了别墅的大门,开启了她们一天的旅程。
“拉伊玛,我们现在该往哪里走?”法娜莉问。
“应该是,应该是这边,哦,不,应该是那边,该死的,好像也不是。”拉伊玛回答。
“你为什么不看下地图呢?拉伊玛。”
“不,不需要的,我每天都从窗外往下观察外面的路况和行人,我很熟悉的,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亲爱的法娜莉。”拉伊玛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告诉法娜莉。
“但是我们已经在这附近来回徘徊了近两个小时了。”法娜莉实在不知道拉伊玛要往哪边走。
“啊,额,这个,这个是出发前对身体最好的一种运动。你不知道吗?”拉伊玛被法娜莉揭穿有点尴尬。
“在我看来,”法娜莉说,“你最好还是打开地图看看比较好。”
“但是你必须得保证不嘲笑我才行。”
“哦,天啊,我的拉伊玛,你是否听见一个声音在向你召唤?”“咕咕咕咕噜噜噜……”
“法娜莉,是你的肚子在叫吗?”拉伊玛仿佛听到了一串锣鼓声。
“拉伊玛,我认为我们再继续这么徘徊下去,我估计会长眠不起。”
“但是法娜莉,我们不是有吃过东西才出来的吗?”
“哦,天啊,我的拉伊玛,那已经是昨天的事了。”
“啊,是啊,我也感觉有点饿了。那我们先找个地方吃个饭再走也不迟。”
两个人来到了一家饭店,点了两份餐,法娜莉显然是饿坏了,饥肠辘辘一点不剩。
“拉伊玛,我认为你最好还是在这里想清楚,我们一会到底要往哪个方向走,我实在不想再像刚才那样站在路口徘徊两三个小时了。”法娜莉有时比拉伊玛还要吃不了苦。
“是的,我亲爱的法娜莉。”
两个人拿出地图在上面比比划划。最终才确定要往哪个方向走。
两个人来到了公交车站,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她们根本不知道该上哪一辆。
“拉伊玛,你不是说你知道怎么搭车了吗?那我们到底该乘坐哪一路?”法娜莉读的书比拉伊玛少,平时都是拉伊玛放学回来拉着她让她硬学,否则她现在连地图都不会看。除了这一点,两个人从小到大,拉里拉塔给她们的待遇都是一模一样的,并无太大的区别。因此,两人也从未坐过公交车,一直都是家里的管家开车接送。
“法娜莉,你不要着急,我想很快我们就能坐上车的。”拉伊玛继续在站台上徘徊着,思考着。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法娜莉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在这个站台上第几次睡醒了。
“拉伊玛,现在已经又过去6个小时了,你还没有确定我们究竟要坐几路车吗?”此时的天已经逼至中午了,对的,她们从天还没亮5点就出来到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了。
“法娜莉,我已经很努力地在思考这个路线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拉伊玛果然是出了名的有耐心。
随着站台上过往车辆来来回回,拉伊玛和法娜莉还是没能确定她们要上哪一路。
又是5个小时,8个小时,9个小时,直到晚上6点……
这个点正值下班高峰期,到处都是人挤人。
“拉伊玛,这已经是今天第88辆车了,我认为如果再不上去,我们今晚就要在这个站台上睡觉了。”
“法娜莉,我知道了,我们要坐的就是这辆。”
“真的吗?太好了,拉伊玛,你终于找到了是吗?”
“是的,我早就告诉过你的,我一定可以找到我们要坐的路线的。”
两个人兴奋地上了车。
“拉伊玛,我想坐里面。”
“好,你坐在里面。”
“请乘客自觉投币。”车上不断地重复着一句广播。
拉伊玛和法娜莉根本不知道坐公交车还需要投币,所以广播声对她们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司机一直没有启动车辆,而是静等两人主动自觉地上前投币,但是拉伊玛和法娜莉却浑然不知。直到司机走到她们跟前,对她们说:“小姑娘,麻烦你们上前投下币。”
法娜莉摸摸口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司机,司机指着车上的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一人一元。
拉伊玛想了想,突然站了起来对司机说道:“师傅,我给你表演一个单人脱口秀吧,如果你觉得我表演得好,就免费载我们一程吧,可以吗?”
司机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有趣的省票方式,车上的几个乘客问:“什么是脱口秀?”
“脱口秀是全世界非常有名的一种谈话节目,我今天给大伙表演一段,如何?”拉伊玛像极了台上的主持人。
“好啊,我们喜欢,我们想听。”气氛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那好吧,你表演一个给我们大家看看。”司机以前听人谈过脱口秀,但是却从没有时间看脱口秀表演。
“有一个人叫真咯嗦,娶了个老婆叫要你管,生了个儿子叫麻烦。有一天麻烦不见了!夫妻俩就去报案。警察问爸爸:请问这位男士你叫啥名字?爸爸说:真咯嗦。警察很生气,然后他又问妈妈叫啥名字。妈妈说:要你管。警察非常生气地说:你们要干什么?夫妻俩说:找麻烦。”拉伊玛有模有样地学着彼得潘教她时的样子把一大串超级复杂的脱口秀愣是给表演得活灵活现,有趣而生动。就边法娜莉也被逗得前俯后仰。
“再来一段,再来一段。“车上所有的人都听不够,纷纷要求拉伊玛再表演一段。
“好,那咱可说好了,我表演两段,刚好换掉两张车票哦。”拉伊玛调皮地对司机说道。
“没问题,你表演吧。”司机说
“没问题的,师傅。你可得说话算话哦。从前有个人,手持一把矛和一块盾在街上叫卖,我的矛是世上最最尖利的矛,能够刺穿任何盾。我的盾是世上最最坚固的盾,任何矛都刺不穿。人群中一位智者笑着对他说:“你说你的矛是最尖利的矛,盾是最尖利的盾,那么,把你的矛和你的盾一起卖给我打折不。”拉伊玛一本正经讲段子把车厢里的所有人又一次逗得哈哈大笑。尽管他们当中大部人都听不懂拉伊玛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大家都被拉伊玛这种乐观的性格给感染着……
最后司机真的履行了他对拉伊玛的承诺,两个人这才顺利地抵达了黑德机场,拉伊玛订了两张机票,经过两个小时的飞机颠簸终于在次日零晨时分抵达彼得潘的住所。
拉伊玛提前给彼得潘打了个电话,告知她来了这座城市,彼得潘赶忙在一家著名的旅馆里给拉伊玛和法娜莉订了一套小房间。彼得潘又惊又喜,因为这是拉伊玛第一次从那么远的地方坐车来找他。
拉伊玛见到彼得潘,情绪有点激动。
“亲爱的拉伊玛,你怎么来了?法娜莉也来了啊。”彼得潘和蔼地说,随后把他旁边的两把椅子推给了拉伊玛和法娜莉,“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拉伊玛用悲伤的大眼睛望着他,但是没有说话。
停顿片刻后,彼得潘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见过我爸爸了吗?”
“是的。”
“我也是,”拉伊玛说,“你知道他和我说什么了吗?”
“他和你说什么了?和我有关系吗?”彼得潘问道。
拉伊玛的表情十分凝重,彼得潘显得有些紧张。
“你知道我和法娜莉几乎从单独远行的,除非事情很严重。”
拉伊玛说的时候嘴唇也跟着颤抖。
“即便如此。”
“你会相信我吗?”彼得潘问。
“我不知道。”拉伊玛继续说,“我曾经对你十分的敬仰,我认为你是一个十分诚实的人,而且还是我的老师。”
“我亲爱的拉伊玛,”彼得潘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拉伊玛说“彼得潘先生,我这次过来是想替我爸爸找到真相,因为那条地毯对他来说真的十分重要。”
拉伊玛自始至终都以一种充满激情的方式讲话,现在她突然大哭起来。
“亲爱的拉伊玛,”彼得潘说,“你爸爸冤枉我偷了那条顶级地毯,但是我真的没有偷,我是清白的。”
“我很想相信你说的,但是你知道那条地毯对我爸爸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他更不可能拿它来开玩笑的。”
“所以,你大老远的坐车来找我,就是想当面告诉我,我就是小偷是吗?”
“我如果这么认为,”拉伊玛说,“我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那你来我这里是什么意思?”
“你和我一起回去见我爸爸吧。”
“我明白了,”彼得潘大声地说,既愤怒又惊讶,“你是替你爸爸来把我抓回去的?”
“彼得潘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是尊重你的,只不过,我希望我能为我爸爸做点事情。”
法娜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重的钱包,拉伊玛坚持要彼得潘把钱收下,彼得潘在半推半就下,最后还是把钱包收了。
“彼得潘先生,”拉伊玛说,“你能诚恳地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偷走地毯?”
法娜莉不敢相信拉伊玛会这么直接地问彼得潘。
“我没有。”
彼得潘用最坚定的语气回答了拉伊玛的问题。突然,彼得潘感觉拉伊玛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似乎能让彼得潘瞬间失去知觉。
“她不会是催眠师吧?彼得潘不止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他以前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你真的没有把地毯带走吗?”
现在,连法娜莉也注视着彼得潘,生怕他会跑了似的。
“我来找你,是因为我依然还对你的清白抱有幻想。”拉伊玛说。
“我是无辜的。”
“你真的没有撒谎吗?”拉伊玛说,她甚至气得有点发抖,“我刚才企图打开过你的心。”
“那你看到什么了?你告诉我。”彼得潘打破了沉寂。
“你居然骗我!”拉伊玛大声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挺直了身子。
彼得潘听了,顿时血压直升。
“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他生气地喊道。
“是的,我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我多么希望你是一个诚实善良的人。”
“胡说,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没有偷地毯吗?”
“是的,但是你的舌头说的是假话。但愿我能忘记我曾经认识过你。如果你想活命,就把偷走的地毯还给我爸爸。”
“我再告诉你,我没有偷你爸爸的地毯。”
“那么你是从小偷那里偷的,”她反驳道。
“拉伊玛,”彼得潘温柔地说。“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尽管你爸爸一直对我有偏见,但是我都一直把你们区分对待,我很珍惜我们这段情谊。”
“我不能违背我的良心。”拉伊玛坚定地说。
彼得潘看出了拉伊玛这次不像是在和她闹着玩。
“拉里拉塔的意思是要送我进监狱吗?”
“你知道怎么自救的。”拉伊玛无奈地说。
“但我不能按他说的去做。”彼得潘回答说。
“你知道盗窃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彼得潘开始冷笑,笑声显得苍白又无力。
“拉里拉塔从一开始就不看好我的,所以他把任何事情都揽到我头上。”彼得潘继续说。
“如果我爸爸去报警,你觉得你还能逃得掉吗?”
彼得潘浑身在颤抖。拉伊玛的话使他充满了恐惧,因为这似乎是预言。
“好了,我们马上要走了,”拉伊玛补充说,“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那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她严肃地从旅馆里走了出来。
彼得潘想过离开这个国家。这个想法一旦从他脑海里冒出来,他就立马将它打消掉。因为无论他走到哪里,他都知道拉里拉塔一定会找到他的。即使他跑到欧洲或米国,他都是众所周知的人物,不可能长期隐瞒自己的行踪,不让报纸报道。毕竟他还是一个演员。
他知道,拉伊玛受过很好的英语和法语教育。尽管她从没去过欧洲,甚至在这之前她都从未离开过土波国。
只不过,让彼得潘无法接受的是拉伊玛居然也怀疑他偷了那条地毯。她对拉伊玛感到特别地失望和痛心。
拉伊玛带着沉重的心情和法娜莉离开了旅馆。在她那单纯而又善良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成熟的心,是的,拉伊玛真的长大了。她在过来之前,曾对彼得潘抱着希望和幻想,带着对人性最后的一丝弱点心存侥幸的心理,如果彼得潘真的偷了那条地毯,为什么不肯承认,又为什么不肯归还?而拉伊玛又将如何面对疼她爱她的拉里拉塔和郝里海?
这些让拉伊玛感到困惑,感到痛苦。
彼得潘在拉伊玛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个正派人物的代表,更是一个让她尊敬和崇拜的代表,但是倘若这件事确实是彼得潘所为,那么拉伊玛也必定会不遗余力地把地毯争取回来。也许,彼得潘根本与这件事毫无关系呢?拉伊玛自始至终还是对彼得潘抱有最后一丝的幻想。
尽管她目前的态度,也彻底伤透了彼得潘地心,但是拉伊玛知道如果她不代表爸爸先发制人,那拉里拉塔可能会用特殊的手段直接将彼得潘送进监牢,让他连为自己证明清白的机会都没有。她是如此的了解拉里拉塔。毕竟拉里拉塔是如此深爱着郝里海。
拉伊玛边走边深思着,法娜莉突然自顾自地停了下来,然后又冲上去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拉伊玛正要尖叫,法娜莉突然对她说:
“拉伊玛,你为什么会怀疑彼得潘。”
“你要吓死我吗?法娜莉!”拉伊玛这才发现原来是法娜莉。
“我有点不理解你,拉伊玛,”法娜莉严肃地说。
“我知道。”拉伊玛叹了口气,“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彼得潘做的,让我爸爸自己来处理,他会放过彼得潘吗?那么我宁可这件事是由我来替他处理。”
“所以你是担心拉里拉塔先生亲自来找彼得潘询问此事?”
“是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在困惑为什么你今天的表现和昨天完全不一样,明明告诉我你只是想亲口听彼得潘先生向你坦白,但是今天却一反常态。”
“这是我所能想到的可以帮彼得潘的唯一办法了。”拉伊玛说。
“所以你这次回去就能让拉里拉塔先生把这件事全权交由你去处理,因为你已经和彼得潘先生当面对峙过了。”法娜莉分析道。
“是的,我亲爱的法娜莉。”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彼得潘先生?“
“因为至少他教会了我很多知识。一日为师,终生为师,难道不是吗?”
“虽然有点深奥,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是懂了。”
“所以你是支持我的对吗?”
“我当然是支持你的,只不过,拉伊玛,我不想看到你那么痛苦的样子。”
“我相信我爸爸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但是,拉伊玛,如果彼得潘真的偷了地毯,而最后他把地毯归还回来了,你会原谅他吗?”
“我会的,每个人都会犯错,也许他有他的不得已。”拉伊玛说。
“是的,但是彼得潘否认自己偷了地毯。”法那莉说。
“我刚才试着用读心术企图打开他的心门,结果失败了。”
“所以呢?”
“所以他一直在对我撒谎,这就是我为什么刚才那么生气的原因。”
“会不会就像你说的那样,他其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法娜莉和拉伊玛一样善良,都不愿意相信彼得潘是小偷。
“但愿吧,但愿他真的是不得已,又或者只是一时糊涂才那么做?”
“是的,我相信他一定是有别的什么苦衷。”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吗?”
“是的。”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然后一起哈哈大笑。
“如果你的内心一直都是真诚善良的,”拉伊玛说,“即使你偶尔犯一个错,只要你勇敢的承认,并尽你所能的去弥补它,那么证明你的善良从未离开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