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洛克的小酒馆
那天就在彼得潘离开后，马丁来到办公室内的一个房间，里面坐着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年轻人，大约二十一岁。这位是卡尔，马丁的助手。
“卡尔，”马丁说，“我今天接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案子。”
然后他把彼得潘的故事讲给他年轻的助手听。
“马丁探长，我倒是没看出这件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卡尔听完马丁的叙述后说，“我反而觉得这很明显是一起简单的盗窃案。”
“你这个白痴，”马丁笑着说，“你以为这个彼得潘告诉了我全部真相吗？”
“那是你说的，我又没有看见那个人。”
“小子，相信我的话，他们那个行业很复杂的。”
“这不是我们关心的事，我更关心的是如何拿到高薪。”
“彼得潘已经同意了，如果我们成功帮他把人找到，他将支付我们地毯价值的一半作为佣金。”
“真的？那我们得先找到沙汗那个小子吧？”
“是的，我认识那个小伙子，他真名叫沙赫拉姆.德斯福里安。”
“我认为，如果他真在萨其马，找到那个大伊应该也不难。”
“你也认识他？”
“是的，以前我见过大伊几次，他过去常和一帮人混在一起，那帮人经常聚集在那个沙赫拉姆的办公室。”
“我想知道是什么促使彼得潘公司找沙汗做形象代言人的？”
“哦，你不是说彼得潘只是说差点请他？也就是说事实上他们公司并没有真的找他作为代言人吧。”卡尔说。
“你不知道那个叫彼得潘的家伙其实就是大伊吗？”马丁说。
“我可能知道，但我不确定他的名字叫什么，”卡尔回答。“如果地毯的价值如上所述，这个沙汗将是很难对付的人。”
“好吧，我现在先不和你谈论这件事，除非我看到彼得潘的个人资料，并且确信他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
第二天上午，马丁拜访了彼得潘介绍的几家银行。他们都一致认为彼得潘是一个十分可靠的人，马丁给彼得潘写信说，他将按照约定的条件接受这个案子。
马丁依靠他几年前在萨其马办案积累下的人脉关系，委托萨其马警察总署安德鲁警长帮他做前期的调查工作。
洛克住在富尔基路附近与希尔顿酒店之间的一个小酒馆里，他身上几乎全是文身，脸颊两边有多处刀疤，一只耳朵听不见，连鼻梁处也是伤痕累累，一双深邃的眼睛被一对浓密的灰色眉毛笼罩着。
从他那健硕的体格来看，大约也就五十出头。这些年来，洛克在监狱里度过了不少时光。总而言之，他不是那种人们愿意在天黑后约出去单独见面的人。
安德鲁来到洛克的住所，当他进去的时候，洛克正坐在他那肮脏破旧的小酒馆里喝酒，在这之前，他刚得到消息说，安德鲁要来找他。
洛克曾经当过安德鲁的线人。
“你好吗，安德鲁警长？”
洛克的声音天生沙哑，喉音很重。
“当然，见到我很高兴吧？”
“不能说是吧。你这次来希望我帮你找哪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人？”
洛克用他那嘶哑声音狂笑着，笑声十分震耳，差点把酒馆内的酒瓶都给震碎。
“年轻人，”他说，“要不要喝一杯？”
“不了。”
“那么我恐怕无法帮你找到你要的人，因为没有人和我一起分享萨其马最好的白兰地。”
“那好吧，给我一小杯，这样可以了吧。”
酒很快喝完了，安德鲁发现洛克果然没有骗自己，这真的是萨其马最好的白兰地。
“现在，年轻人，”洛克会意地眨了眨眼说，“告诉我，你要找的人？”
“我想找到沙汗。”
洛克微笑地摇了摇头说，“你要找的人大约两年前去了国外。”
安德鲁笑了。他知道沙赫拉姆其实就是沙汗。但是马丁的叮嘱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
“是的，”安德鲁说，“我知道他两年前出国的事，但他已经回来了。”
“你要找他干什么？”
“问他几个问题。”
“没别的了？”
“没了。”
“你肯定不是在和我讲故事吧，安德鲁警长？”
“我有这个必要吗？”
“自从沙汗这个老家伙回家后，我就一直盯着他。我一直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骗子，但现在我发现，他是我遇到过的最厉害的骗子。”
“这是怎么回事？”
“他告诉我，他花了一年多时间杀老虎、狮子和大象。”
安德鲁说：“我想沙汗和你说的是实话。”。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伟大。”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大约15分钟前。”
“在哪儿？”
“在后面的房间里，看报纸，”洛克笑着说。
安德鲁问道：“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没有问我。”
安德鲁在酒吧后面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叫沙汗的人。
“你好，安德鲁！见到你真好，”沙汗（安德鲁的老同学）说。
安德鲁抓住伸向他的手。他没有忘记过去一起上学的日子，即使那个老同学如今已经堕落到了小偷的地步。
“你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想，你是要改过自新了吧？”。
“别讽刺我了安德鲁警长，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对于一个改过自新的罪犯来说，监狱是一个适合他的休息室。”
接下来我们将继续称他为沙赫拉姆吧。
“我喜欢来这里。”
“你不是去过土波国吗？”
“谁告诉你的？”
“我知道你和彼得潘的旅行。”
“我敢打赌，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刻薄。”
“他是怎么对待你的？”
“他把我留在了德哈市，自己带够了钱去了黑德市。”
“那么，他欠你钱吗？”
“是的，”沙赫拉姆回答。
“他现在就在土波国。”
“我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把钱要回来？”
“当然有，但他不承认，”沙赫拉姆回答。
“这故事听起来很可疑。”
沙赫拉姆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很清楚，他的同伴和彼得潘彼此并不陌生。
“你想说什么？”沙赫拉姆说。
“我有一个侦探朋友马丁见过彼得潘了。”
“我猜到了，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偷了他的东西。”
“他在撒谎。”
“算了吧，你还有个同伴呢。”
“大伊？”
安德鲁回答说：“是的。”。
“大伊怎么了？”
“我想知道他在哪里。”
沙赫拉姆笑了。
“我怀疑他这回估计在哈德市的监狱里蹲着。”他回答说。
“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把大伊留在哈德市了，他要我也留在那儿，让我和他一起干一票大的。”
“我怎么听说他也来萨其马了。”
正如我们所知，安德鲁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他只是在试探沙赫拉姆。
“你找大伊干什么？”停了一会儿，沙赫拉姆问道。
“首先，我希望你承认他是和你一起来萨其马的。”
沙赫拉姆犹豫了一下，“嗯，是的。那又怎么样？”他最后脱口而出。
安德鲁说：“所以你前面一直在对我说谎？”
“这可能是一种罪过，但除非宣誓，否则撒谎不被视为犯罪。”
“大伊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
“我想我可以认为这是你说的第二个谎言？”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安德鲁问：“你和这个人关系很好吗？”。
“我们合作过，但我从不太信任他。他自以为是，不是一个很可靠的人。”
“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可以给你一些钱。”
沙赫拉姆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的老相识。
“你需要什么？”他问。
“你让我认识一下这个大伊。”
“也许我得先征得他的同意。”沙赫拉姆说。
“你知道我在找什么吗？”
“我发誓我不知道。”
安德鲁严厉地说：“你知道大伊抢劫了他的雇主吗？”。
“不，我不知道。”
“少来了，沙赫拉姆，你一定见过条古老级的土波国地毯吧？”
沙赫拉姆看上去惊讶万分。
“你是说德哈市陵墓的那块地毯吗？”他问道。
“是的。”
“这么说，大伊逃跑了，是吗？”
“你知道他逃跑了，所以你也参与了，是吗？”
“我向你发誓，我是现在才知道是大伊偷了那块地毯。”
“好了，”安德鲁说，“你知道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我不是在演戏。”
“大伊一定给你看过那块地毯了吧？”
“没有。”
“是你偷的吗？”
“不，我不介意告诉你，如果我有机会的话，我早就把它偷走了。哎呀，这块地毯本来可以卖个好价钱，那我一辈子就有钱了。”
安德鲁严肃地看着他的老同学。
他似乎很清楚那家伙在说谎。
“好吧，”安德鲁说，“你是大伊的同谋，我提议逮捕你。”
“不，你不知道！”
一个声音从安德鲁身后传来，他转过身来。
洛克站在他前面用一把左轮手枪顶着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