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和黄法曹[1]忆建溪梅花

海陵参军不枯槁，醉忆梅花愁绝倒。

为怜一树傍寒溪，花水多情自相恼。

清泪斑斑知有恨，恨春相逢苦不早。

甘心结子待君来，洗雨梳风为谁好[2]。

谁云广平[3]心似铁，不惜珠玑[4]与挥扫。

月没参横[5]画角哀，暗香销尽令人老。

天分四时不相贷，孤芳转盼同衰草。

要须健步远移归，乱插繁华向晴昊[6]。

注释

[1]黄法曹：黄子理，时任海陵（今江苏泰州市）法曹参军。

[2]“甘心”二句：《唐摭言》载，杜牧游湖州时，偶遇一妙龄女子，十四年后，杜牧知湖州，该女子已经嫁人生子了。杜牧作《叹花》诗感叹此事：“自恨寻芳到已迟，往年曾见未开时。如今风摆花狼藉，绿叶成阴子满枝。”

[3]广平：宋璟，字广平，唐玄宗时宰相。这里代指黄参军。

[4]珠玑：比喻诗文之美。

[5]月没参横：指深夜。参，参星。

[6]晴昊：晴空。

译文

黄子理参军形容并非枯槁，可每每痛饮之后回忆建溪梅花，常常哀愁不已。

那棵梅树生长在水边，多情的繁花、多情的山水常常使他苦恼。

梅花沾着露珠犹如美人清泪，只恨没有早一些与他相逢。

只盼梅子满枝之时再与黄参军相遇，那经过风雨梳洗的梅花开给谁看呢？

谁说男儿的心如铁石，他不惜挥笔写下诗文。

夜深了，阵阵号角声传来，令人悲戚，暗香消散，人也将渐渐老去。

一年四季不停运转，转眼间芬芳的梅花就如衰草一般消歇。

不如就把这棵梅树移栽过来，让它在风和日丽的春天里盛开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