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偶然上学
1962年,我出生在安徽省当涂县黄池公社长福大队后楼生产队,兄弟姊妹六人,我是老大。小时候听老师讲忆苦思甜的时候,我感觉当时的生活一点不甜!
我家境贫寒,常常要么有米没柴,要么有柴没米。记得春夏交接之际,父亲把一半青色一半黄色未成熟的麦子磨碎,让母亲做成面饼给我们吃,不仅难咽,吞下去还烧胃。我一直疑惑描写困难的成语怎么不是“青黄相接”?年幼,我就帮助父母干农活。九岁时,我幸运地被扫盲工作队拉到学校上学,纯属偶然。即使如此,每天早上我还要与尚世友等伙伴先到生产队挣两个小时的工分,然后才去学校。早餐时有时无,渴了就就近喝沟渠里的水。所谓学校,其实就是一间茅草房,张荣银老师是全校唯一的教职工。全校只有八九名小学生,年龄不一,采用复式班教学,我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研究生尚贤军就出自这里,我们这些同学忘不了张老师的辛勤教育。村里的能工巧匠帮助学校用木棍、草绳、土坯、泥巴做成课桌凳,夏天使用这样的泥巴课桌凳非常凉爽,可是到了数九寒冬实在不好过,张老师就带我们蹦蹦跳跳暖身子。学校只有《毛主席语录》《毛泽东选集》等几本课外书,设施之简陋,教材之简单,书籍之奇缺,是现在的人无法想象的。高年级时,我先后在戚桥小学、毛桥小学、长福小学上过学。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艰苦而又紧张地度过了小学生涯。
20世纪70年代乡村小学课堂
我被扫盲工作队拉到学校的时候,负责小学一年级报名的老师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叫‘九斤!'。”老师说:“不行,这是小名,父母没有给你取大名?”我说:“不知道。”老师问我的辈字,我说:“起。”他又问父亲的辈字,我说:“定。”老师说:“那你就叫‘尚起定’吧。”我说:“好的。”名字就这样胡乱起的。
等到我年龄大一点以后,觉得自己名字“尚起定”怪怪的,怎么把父亲的辈字放在我名字后面了?于是决定把自己名字改成“尚强”,意为鼓励自己坚强拼搏,努力向上。那时候农村人随便改名字,告诉老师一声便可,因为没有户口本和身份证。
这是我小学阶段保留的唯一一张作业纸
求学路线图(小时候之所以频繁换学校,是因为学校经常被撤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