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贪婪

哈哈，对，这些是我的，这些也是我的，她是我的，她们也是我的，都是我的！我停下脚步，看了看周围，指着一切说道。十月怀胎，难道我要在这里等一年，十年，二十年吗？这样的生活，足以把我逼疯。不行，风险太大了，我要回去，找到另外两个女人，我等不及了。她从身后一把抱住我，说出一句让我胆战心惊的话来。其实根本没有另外两个女人，她们就是我，我就是她们。可是，我印象深刻，我身上还残留着她们的气味，难道我发了魔怔？她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不稀奇，那个卡住我脖子的洞口，不也是在我的思绪中融化了吗？她是人，是妖魔，还是女神？她始终没有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是怎样来到了这里。

在搞清楚这些问题之前，我哪也不去，我哪也去不了。我找来一些材料，重新搭建一座房子，然后生起了火。大概几个月前，我看到一辆车横穿马路，然后碾死了一个人，冰冷的胸膛像阳光般温暖。我虔诚地仰望着，期待着花开。有些老头老太在马路上左摇右晃，在医院里东争西抢，然后为了墓地能够便宜几毛几分而据理力争。他们趔趄着倒下了，给所有无辜的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和伤痕。这里只有我，还有一个女人，没有老头老太，没有不守规矩的人，没有车马，没有医院，也没有红绿灯。我贪婪地呼吸着，这是自由的空气，这是秩序的养分，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人间天堂。

有人偷吃了苹果，有人偷吃了西瓜，谁在乎呢？我从来都不相信人类的智慧是通过偷吃点什么而得来的。我想要这些东西，所以我就去拿过来、抢过来，这是本能的智慧。我该为自己的冲动道歉，因为那实在是太不理智了。如果有人打了我一棍子我就要打死他的话，那么如果有人给了我一刀，我该怎么办呢？我总是不自主地想到那些女人的喘息和呻吟，全然不顾什么礼义廉耻。我不需要后悔，那并非我一厢情愿。我蜷缩在狭小的角落里，听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孤独在躲藏，朦胧在绽放。我在杀戮中舞蹈，她们在鲜血中盛放。

有些人将要被遗忘，那也是必然的规律啊。我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喝水，更不想睡觉。这片林子实在是太大了，我实在不知道应该继续往哪走。我沿着海岸前行，来到一片沙漠；我在荒原上奔跑，堕落在长满荆棘的丛林。有些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仔细想来，多了很多很多后悔和懊恼，但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憾。我放下过弓箭和斧子，但我从没有放弃它们，现在，我要重新背起我的弓箭、扛起我的斧子，牵着女人的手，离开这里，继续往前走。很多时候，我们前进并不是因为有着明确的目标，甚至不是为了追寻一个结果，只是不能停下来，不能陷下去，否则就一定会彻底沦陷和迷失。我是如此睿智和清高，但我确实做得很糟糕，你说，即便是三皇五帝，是不是也一样，说得好听一点，七分功劳三分过？

我喝着水，就觉得水是生命之源，等到喝上两口之后，就觉得水并不是那么重要，火才重要。我明明就是考虑不周，却非要说自己奋力拼搏，要跟命运作斗争。我看上去悲天悯人，却毫不留情地射杀鸟雀、猎杀猛虎，然后嘲笑它们在垂死挣扎。我说自己是正人君子，却对靠近自己的女人来者不拒。我是这里的千古一帝，还是匆匆略过的一个笑话。壮士断腕？道士下山？道法自然？我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难道这也有错吗？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这里万古如长夜。当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烈日在灼烧，我被丢弃在大海当中的孤岛，滚烫的沙子啊。下雨吗？下雨吧。来场惊世骇俗的暴雨，电闪雷鸣，喊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