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欲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林间似乎并没有昼夜。汗水从我的脸上滑落，我的腿还在发抖。陷阱里的老虎已经不再挣扎，尖锐的树枝穿过了它的身体，它的爪子也藏在了土里。我想放把火，但我看到了它的皮。多好的质地啊，可惜穿了太多洞。最后，我决定将斧子丢下去，好让它的脑袋彻底变得稀巴烂，万一它回光返照，那我就变得稀巴烂了。从前有一只乌鸦，它口渴难耐，于是往玻璃瓶里丢石子，终于喝到了水。我不停地往坑里填土，好让我下去解决这只老虎的尸体。我的天，这家伙的嘴真臭，口水流得到处都是。我一边自说自话，一边剥开它的皮，真是绝妙的质地。真棒啊，可惜了，得好好洗洗。这尾巴有一米多长，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连皮带都有了。

我将整张虎皮剥了下来，将虎尾做成皮带，虎头的一块，真是完美的帽子。等我穿上这一身，就这样往地上一趴，也颇有万兽之王的威严和气势了。别浪费啊，多好的虎肉。于是，我像对待那片落叶或是那两只鸟一样，抽出木箭，用斧子把老虎的身躯切割开来，带上几块好肉，剩下的就留在了坑里。本想抓紧生火烤起来，但总觉得这是对生命的亵渎，或者说，对王者的亵渎。不知道徘徊了多久，我又从周围挖了一些土填进了坑里，然后堆起一座坟墓，上面竖上一座墓碑，刻着兽王之墓。唉，累死我了。

就这样，我背起弓箭，沾满血迹的反复利用的弓箭，扛起石斧，屠夫必备的凶猛利器，拽着虎皮，还没完全修整干净的王者的披风，还有，战利品，几块上好的虎肉。幸好是一只老虎，如果是一条龙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呢。这片树林简直就是我的练武场，当然了，也是百兽的炼狱。这里的水源太容易寻得了，因为水就是这里的血液，粗粗细细，大大小小，到处都是。我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没有把之前做好的烧烤架子带上，现在又要重新来一遍。谁说动手实践是有乐趣的？创新的确有趣，但重复做同样的事情，哪怕只是重复一次，都是无趣的。我清洗着虎肉，又觉得好像生吃也没有什么问题，这个家伙绝对是个运动好手，一点多余的脂肪都没有，另一种说法是，没有一点肥油。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没有油的话，或许吃起来就没有那么香了。有些地方吃生鱼片呢，我吃生虎肉也不过分吧。

看着眼前肌肉分明的虎肉，我忍不住咽着口水。茹毛饮血固然血腥可怕，但虎肉除外。还好，也不急着动口，我想先把这块虎皮好好处理一下，这样我就能尽快将它穿上，然后希望得到它的力量。有它的力量就可以了，哪怕只是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总比没有强。两岁孩子的脑子，我可不想有那样的智商，如果吃完会加上两岁，对我来说也大可不必。我算是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能称为百兽之王了。虎皮就像一张软猬甲，虽然不像野猪或是犀牛皮那样坚硬，但内里绝不会被轻易刺穿，外面一层有着强劲的保暖功能，却又清爽透气而一点不黏身。我又想到了一口水井，冬暖夏凉。还有更加惊喜的发现，我一直以为老虎捕猎不靠什么花里胡哨的技巧，今天才真切地明白，这虎皮的条纹，在丛林间行走，竟是一道绝妙的伪装。这是我在清洗虎皮的时候，看到身边的石块、树枝、灌木丛才猛然意识到的。

林间出现了火光，那是我凭借经验做的好事。一回生二回熟，现在我已经是钻木取火的行家里手了。虎肉只是闻着香，吃起来实在咬不动，我开始有些后悔，但又不敢再吃生的，因为虎皮和虎肉好像有种特殊的感应。我想，接下来如果再看到老虎，要么跑要么死，反正现在的我是这么想的。要是加点盐巴就好了，最好再加点孜然，我又感慨起来。在这个世界吃老虎的，我想我是第一人吧，可比第一个吃螃蟹的要厉害多了。泉水依然格外甘甜，配上虎肉，就像藏了几百年的好酒，不知不觉有些醉人了。空虚和寂寞渐渐侵蚀我的大脑，我想起入岛前做的那些事。我听到有人在耳边不停呢喃：去啊，快去啊，去找个女人！去把她捆起来，尽情地蹂躏她！可是，在这个地方，哪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