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心我卦你（13）
林穷水和夏星辰在半路下车，把张家辉送进当地警局，一路打听消息，来到女gui所说的万壁村。
万壁村的景象和它的名字一样古怪，村子寂静得可怕，没有养鸡鸭鹅等活物。村里黄土遍地，极少有荒草生长，就算有也是矮矮一丛，仿佛丢失了生命力。
林穷水和夏星辰走进村，敲响一户人家的大门，门打开条缝隙，露出老太太蜡黄、像枯树皮的一样面容。
她没有完全打开门的意思，似乎不欢迎两人的到来，不过在看到夏星辰脚下踩着的野草时，老太太忽然神色一变，猛地推开门，扑到夏星辰脚边。
夏星辰下意识移开脚，就见老太太坐在地上抱着野草垂泪，神色悲痛，伤心欲绝，口中还念念有词：“你毁了我们，毁了整个村子。滚!滚滚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老太太抓过墙角的扫帚，在两人脚下一阵扫，要把他们扫出村子。林穷水皱眉，神色一冷，正欲说话，身后先传来野猪的嚎叫声。
两人转过身，看见荒诞怪异一幕：一百多个老头子抬着半人高的小野猪，一路气喘吁吁，往村子走来。
一行人走近，林穷水才发现队伍里还是有健壮年轻人的，不过数量极少，只有五六个。
这群打猎的人一回来，老太太就变了个态度，用扫帚轻扫地面几下，放回墙角。蜡黄的脸上重新挂满笑意，老太太几步走上前，握住林穷水双手：“大妹子，进屋坐坐，喝口茶吧。”
林穷水不着痕迹收回手，同样换上笑脸，一脸和善，问道：“老太太，我们两个想留宿几天，可以吗？”
这下不止老太太古怪了，身后的那群老头子把野猪一甩，围着林穷水和夏星辰问话。他们眸光炽热，神经轻轻战栗，像迎来让他们兴奋不已的东西。
“小伙子小姑娘，你们真的要留宿？”
“留宿几天？要不你们留下来吃吃喝喝，等到大祭司回来再走？”
“对对对，我那有房，包吃包住，不用交伙食费。”
“我那也有房，去我那。”
……
聒噪是不分年龄的，一堆老头子叽叽呱呱，说得林穷水和夏星辰头疼，最后两人还是留在老太太屋里。别看老太太面容枯寡，但却是村长的老婆，整个村子应该都有她一席之地。
一天下来，林穷水和夏星辰发现村里只有老人，鲜少有年轻人存在，这个村子仿佛处处透着古怪。
傍晚，有老头忽然来找村长，说是大祭司回来了。村长匆匆出门，老太太趁机关好门窗，低声对两人道：“趁现在还来得及，你们趁早走吧。”
夏星辰再问，老太太却不肯多说，只一个劲让他们走。他们当然没走，悠闲自在地坐在院子里，欣赏农村景色。
傍晚，太阳退去，天边残留着几抹火红的云彩，映红了整片天。村长就是这时回来的，他大概七十岁左右，脚踩着双变黄的草鞋，口中叼着长烟杆，时不时吧唧两下。
“两位，对不住了。我家儿子和儿媳妇过几天要回来，只能麻烦你们去大祭司家暂住。”林穷水没错过村长说这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客套几下，林穷水假意问起去大祭司家的时间。
“吃完晚饭，吃过晚饭就好。”村长乐呵呵道，于是林穷水和夏星辰等待起即将到来的晚饭。
夜色已深，万壁村村民在村长家院子前架起火堆，火堆上烤着早上打来的野猪肉，不知道是香料还是烧烤方式不对的原因，野猪肉发出的香味浅淡，甚至没有香味。
万壁村一百二十多位村民围成一圈，除了少数几位年轻人外，大多数都是年过六十的老人，萤萤的火光映着他们苍老的面容。
这个村子，简直把“人口老龄化”的问题发挥到极致。
野猪肉烤好后，有人给村长递上一柄薄刀，村长放下长烟杆，站起身去划肉。村长不紧不慢，割下两份份量不少的野猪肉，盛在白瓷盘子里，给林穷水和夏星辰送来。
“两位是村里的贵客，烤制野猪肉，请用。”
万壁村村民纯朴，且热情好客，没有因为村长把野猪身上最肥美的肉割给两人而心生怨恨，见两人迟迟不肯吃肉，反而大笑着在一旁起哄：“怎么不吃啊，是嫌村里水平落后，我们弄出的肉不干净吗？”
话一出，林穷水和夏星辰再不吃，就真的得罪村民了。于是拿起筷子，尽量忽视野猪肉的油腻，凑近嘴边小咬一口，但咬不动。
野猪肉烘烤得过头，咬在嘴里就像在咬硬硬的木炭，无滋无味，难以形容。
林穷水吃了一口就不想动了，趁着夜色昏沉，自己又坐在火堆边缘，飞快把野猪肉掀在地上，脚用力一踩，掩埋在满地黄沙中。
夏星辰看着林穷水的举动，唇角一勾，有样学样，悄悄把野猪肉捏在手里，装作去上厕所，在村长家的院子后面丢掉。
他回来时恰好经过一扇窗户，窗户正对村长家的厨房，许多白花花又带着点血迹的肉堆在盆里，满满堆了三盆。
夏星辰好奇，就走进厨房去看看，再出来时，长眉微皱，眸子藏着几分细碎的幽光，快步向火堆旁的林穷水走去。
“大妹子，你吃完啦，还要再来点吗？这可是大祭司亲手祈福过的猪肉。”坐在林穷水身旁的老太太忽然问道，林穷水摆摆手，正要想借口推脱，先被夏星辰拽住手腕，从地上拉起来。
围着火堆的村民的安静了，一百多道目光齐齐落在两人身上，不言不语，神色甚至有些阴沉，仿佛两人是妄图脱离虎口的猎物。
夏星辰拿出在A市买的智能机，故意大声道：“不是要给伯母打电话吗，怎么忘了？”
村民们这才收回目光，放下心。而夏星辰拉着林穷水一路来到厨房，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几大盆野猪肉，猪肉皱巴巴的，血液很少，和普通的猪肉有所不同。
就当林穷水想问夏星辰带她来厨房干什么时，夏星辰拿过菜板上的菜刀，刀口处闪着寒光，十分锋利。
这样一把锋利的菜刀，在夏星辰用来切猪肉时，仿佛生了满满的锈迹，切猪肉切得如此费劲，半响才插/进猪肉三分。
林穷水用手戳了戳猪肉，硬硬的，肉质老化严重，仿佛一朝之间被吸干所有水分，却又不像。
她忽然想起老太太的话——这猪肉送到大祭司哪祈福过，这其中，有关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