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尘归尘，土归土
很难想象她还会被国木田独步拖回来加班，少女趴在桌子上茫然得盯着吊灯，反正让她待到下班时间就行了，直到国木田独步让她写材料，莉斯痛苦得蹦到一边：“什么！我还要写报告！可我这次没怎么参与过，就是找到炸弹后遛弯什么的。”
即便刚刚见识到少女让死人复活的能力，国木田独步心底还是不免震惊，他静静看着少女，有些古板严肃的神情让莉斯收敛，男人将一份她的设计衣裙的图纸递给她：“只是写小姐做了什么就可以。”
接过纸后少女趴在桌子上：“我感受到了生命力的流失，你们永远不知道我的文化水平有多差，有没有例子给我看看的。”
“小姐，这是我写的，你可以作为参考。”
再次接过东西后莉斯翻看着内容：“敦君，太谢谢你了，写的真不错，简明扼要。”
怎么说呢？一颗被江户川乱步称作“笨蛋”的头脑现在疯狂敲打着键盘，这种气氛下让另外三人不禁感慨对方的写作能力。
关上电脑页面后带着好奇心态的国木田独步忍不住问出声：“莉斯小姐救活过多少人。”
“忘记了。”
下一刻莉斯点击保存随即将文件发给国木田独步，淡黄灯光照在少女脸上给所有人带来朦胧的美感，她合上电脑看到所有人都静静看着她，莉斯转头对上国木田独步的眼睛：“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带着善意的起死回生不过两人。在以前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抓捕我，毕竟金额过于诱人，但他们都死在我的手上，不过我会治愈他们，甚至消除对我的全部记忆。哎呀！不要这么看着我。时间过得真快，居然要下班了，各位明天见。”
在少女关上门的一瞬间他们松了口气，以前他们多少都知道黑市榜上的拉斐尔悬赏金额高的吓人，看着少女一脸平静地诉说过去发生的故事，他们心里多少泛着苦味。
[我最需要的就是有一颗天真诚挚的心，一颗和这个白痴同样的心。我已经把那颗心遗忘在什么地方了，我变成和那些龌龊的正常人一样，整天都在追求肮脏而虚妄的幻影，我已经精疲力尽了。]
——坂口安吾《白痴》
如果工作后头第一次假期是怎么使用的，莉斯表示她要摆烂，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多好，还能随手够到床边已经准备好的零嘴。
电话铃声伴随着床边的鸟叫声让少女昏昏沉沉醒来，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少女胡乱摸向床边拿起手机接起电话。
“莉子今天你出来陪我办案，案件附近有条美食街，你应该很感兴趣。”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她醒神，少女坐起将床边的窗帘拉开，等到对方说好话后，她轻声开口：“我今天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抱歉乱步君，今天不能陪你。”
带着刚醒的沙哑声音让江户川乱步耳尖微红，只不过对方拒绝他的话语让他面目慢慢沉下来，他随意答应后直接挂断电话。
少女坐在咖啡厅里看着西装革履的青年推开门，莉斯猛然出声：“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先生。”
昨天看到那些线条他就想起了天使，青年缓缓坐在在她面前：“拉斐尔小姐。”
这个称呼莉斯表示很久没听过，她灰蓝色的眼睛盯着青年：“我叫莉斯·霍华德。你们口中的拉斐尔小姐在四年前已经和雅赫维一起灭亡了。”
“好的，霍华德小姐。你找我什么事情？不是应该尽量减少曝光机会吗？你倒是不要命一样往这里凑，就不怕我上报信息。”
“我是来和你们做一个交易的。放心！不会伤及无辜，更不会对你们不利。”
青年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内容。”
“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可以活在太阳底下的身份，条件随你提，但只有一次机会。”
“这个需要我们内部开会决定。”
“不，你一个人就可以做到。”
“请容我思考。”
“5分钟。”
“莉斯小姐首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莉斯沉下嘴角后点头，得到对方同意后坂口安吾看着少女的表情问出：“你的异能力究竟是什么。”
原来他们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她的异能力，少女笑出声后回答道：“规则，大部分运行的规则我可以控制。”
“天使是真实存在的吗？”
“存在。”
“那么治愈能力是不是你的能力。”
“不知道。”
在他问出刚刚三个问题时坂口安吾并没有漏掉对方一丝表情，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并没有骗他。青年扶过眼镜：“身份信息我会帮你完成。听说霍华德小姐可以将死人复活，这是真的吗？抱歉，是我冒犯了，居然还多问问题。”
在他离开之际少女轻声呢喃：“尘归尘，土归土。话是如此，但主要还是在我。”
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个家伙也可以被她，算了，都过去多久了，为什么自己还是容易想起以前呢？
如果莉斯有观月莲的异能说不定能知道面前带着诡异表情的男人有多痛苦，可惜的是她并没有，莉斯拎起一杯咖啡就往外面走去，经过青年时她轻轻拍他的肩膀以治愈对方精神状态。
[成年之后，人会变得世俗，失了少年特有的敏感，像这样变得不再害怕，其实是失去了少年纤细敏感的缘故，我一点儿都不感到庆幸。我想变得更加害怕。想对稀松平常、只让人觉得好笑的东西更加害怕不已。]
——江户川乱步《幻影城主》
风将树叶吹到黑发青年身边，江户川乱步盘着腿而他旁边是热气腾腾的炸物，苍翠色的眸子时不时看着周围，直到一抹身影不急不慢走来才让他收回眼神。玫瑰香气和他身边的树木清香揉碎在一起，青年眯起的双眼表示自己已经等了很久。
见他丝毫不动的状态，白发少女眼底带着几许无奈：“走吧。”
冷冽声音带着隐隐沙哑让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直接让他撞进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中，青年起身时把长椅擦了擦：“莉子，我碰到一个难题，很伤脑筋。”
“你都不会的难题，你也不能觉得我会啊。”
“也是。”
这一路上两个人话都极少，在两人分别之际江户川乱步突然叫住少女，苍翠色的眸子浅浅映着少女惊诧的表情，青年声调比平常有些低：“莉子，现在的你分得清感情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