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肺癌晚期

02:35.

沙市步行街派出所里，明亮的灯光驱散了黑夜与大雨带来的不安全感。

菜菜、阿喵与嘟嘟三人坐在派出所的调解室里，她们三人肩上披着毛巾，半干的头发披散着，脸上的妆也晕了，看起来有些落魄。

坐在中间的菜菜眼睛红肿，她面无表情盯着前方虚空，双目无神。

在她身边，阿喵和嘟嘟满脸担忧看着她。

从刚才警察让她们在这等着开始，菜菜就不哭了。

但这样毫无精神的菜菜，反倒让她们更担心。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劝菜菜。

嘟嘟沉吟片刻，她坐直了，把菜菜面前的水杯推到她面前，随后把手搭在菜菜肩膀上，轻声说道，

“菜菜，你……你也不用太担心……

说不定、说不定电视上的那个不是小白，只是长得像……”

嘟嘟话音还没落，一旁的阿喵看过去，瞪了眼嘟嘟。

随后她轻抚菜菜的肩膀，低声说道，

“菜菜，你振作点，要是想哭就哭出来，想做什么你都跟我们说，我们都陪着你……”

然而，不管两位好友怎么劝，菜菜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一句话也没说。

就在二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道匆忙的脚步声。

下一秒，一个身形高大、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光头男人，闯进了调解室。

光头男人穿一身黑T恤、工装裤，看起来跟道上混的似的。

他凶神恶煞，虎目一扫调解室，吓得两位女生发出尖叫，

“啊！！”

风风火火赶来的文向年反倒被这俩小丫头吓了一跳，他把纸和本子往桌上一扔，瞪了她们一眼，沉声道，

“叫什么叫，都老实点！”

在文向年身后的派出所民警也跟了进来，他见小姑娘们吓到了，笑着上前打圆场，

“你们别怕，这位是我们沙市刑警支队的文队长，他这次来，是想了解下受害人的基本信息……”

不等民警说完，刚才还两眼无神、无动于衷的菜菜，动了。

她把目光落在文向年身上，坐直了后、微微倾身，用茫然又无助的眼神看着他，

“请问……新闻里的男生……真的死了吗？”

阿喵和嘟嘟听菜菜说话了，也顾不上害怕，凑到菜菜身边，轻抚她的背，低声安慰她。

文向年瞥了菜菜一眼，坐了下来。

他本来因为凶杀案现场被记者破坏、心情恶劣，但见小姑娘哭得眼睛都肿成核桃，便把暴脾气给收敛了起来。

文向年没有回答菜菜的问题，而是翻开本子，把上面刚打印出来的受害者脸部照片，推了过去，淡淡问，

“你们认识他？

他叫什么名字？

是沙市本地人吗？”

菜菜半伏在桌子上，她缓缓伸出手，把照片接了过来。

她盯着照片看了会，沉默良久，眼泪又从她那双浮肿的眼睛里汹涌而出。

菜菜捂住嘴，啜泣着，连话都说不出了。

阿喵和嘟嘟见状，从两边搂住菜菜，低声安慰。

文向年转着笔，他脸上浮现不耐烦的表情。

他刚想敲桌子催促，一旁民警拦住了文向年，拿起纸巾递了过去，用缓和的语气低声问，

“所以……你们是认识他的，对不对？”

菜菜缓和了会，从阿喵怀里坐直了，她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恩，认识。

他……他叫小白，真名叫白月，是南江省的人……”

菜菜一边说，文向年一边记着。

间隙中，文向年凑到民警身边低声吩咐，

“麻烦你，给局里打个电话，核实下信息。”

民警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文向年又看向菜菜，继续问，

“他来沙市干什么的？

有没有什么仇家？

你和他什么关系？”

菜菜低下头，用哭哑了的声音一五一十道来，

“我和他是网友，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仇人，我对他的家境其实不太了解……

我们是约好了的，他来沙市旅游，顺便面基……

哪里知道……”

文向年笔尖一顿，打断了菜菜的话，

“面基？

什么意思？”

一旁嘟嘟愣了下，小声插嘴，

“面基就是网络上的好友线下见面。”

文向年“啧”了一声，嫌弃摇摇头，

“你们这些年轻人……搞这么些花里胡哨的词……”

文向年在纸上划了两下，继续问，

“他家里人知道他来沙市干什么吗？

你们有他父母的电话吗？”

三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菜菜摇摇头，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

小白他没跟我们说。”

文向年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又继续往下问。

与此同时。

沙市公安局。

刑警支队办公室接到了步行街派出所打来的电话，得知死者的信息后，立刻报告给了法医办公室。

叶法医刚穿好防护服，他一听，便让助理去调查死者的详细信息。

等小助理走后，叶法医走到台子上的尸体边。

一旁，端着相机的助理2号扫了眼缺了心脏的尸体，啧啧摇头，惋惜道，

“可怜啊，小小年纪，就遇着这种事……”

叶法医瞥了眼小助理，没说话，他朝尸体微微鞠躬，这才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术刀，开始解剖。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沙市公安局外，雨势渐小。

解剖室里，明亮的灯照射在叶法医的背后，他手法利落，切割起来毫不拖泥带水，每拿起一块器官、给小助理2号拍过照后，又往精密的仪器上放。

突然，叶法医眉头一皱，拿起了受害者的肺，颠了颠，“嘶”了一声，疑惑道，

“奇怪……这不是……？”

小助理2号给肺拍过照后，一脸茫然看向叶法医，

“师父，这肺咋了？

不就比普通人的肺大了一点么？”

叶法医瞪了眼小助理2号，慢吞吞说道，

“这么明显的病症你看不出？

读书读狗肚子去了？

你要再问这种弱智的问题，你就给我滚回学校重读。”

小助理2号一撇嘴，端着相机，不敢再说话了。

叶法医打量了眼手里的肺，指着上面的一处，朝小助理2号慢悠悠继续说，

“这里、这里和这里，这么多肿瘤，还看不出？”

就在这时，刚才出去核查信息的小助理推开门、跑了进来。

他一脸惊讶朝叶法医喊道，

“师父，这个叫白月的死者，在沙市的中心医院有捐赠协议！”

叶法医一挑眉，朝小助理摆摆手，

“去，给市中心医院打个电话问问，核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