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抵达现场
02:00.
沙市白芨区，数辆警车飞驰在白芨大道上。
文向年坐在其中一辆警车的副驾驶上。
他脸色阴沉，双手抱臂、靠在椅背里，看着侧面不停冲刷着车窗的大雨。
开车的小孙偷偷瞄了眼文向年，小心翼翼问，
“师父，你说……这和之前那起雨夜杀人，是不是有什么牵连……”
文向年瞥了眼小孙，指了指前头，不耐烦说道，
“开车看前面！
想让我陪你死啊？
两起案件，得先调查才知道有没有关系！
曹，也不知道哪个傻蛋通知的媒体……”
一听这话，小孙脖子一缩，眼睛直视前方。
但小孙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又厚着脸皮问，
“诶师父，这次案件是不是很严重啊？
刚才我经过局长办公室的时候，我看他脸色气得都发青了……”
文向年冷笑一声，骂骂咧咧道，
“龟儿子的媒体，把现场、受害人全都拍到公众面前，
老钱他能不发疯么？
哼，你看吧，到早上，我们都得挨批。”
说话间，前方不远处就是案发现场，小孙把着方向盘，把车速降下来。
他一听要挨批，一边停好车、一边皱着眉嘟囔，
“这事儿也怪我们啊？
那我们也没预知能力，怎么知道哪儿发生情况……”
文向年打开车门，他从副驾驶底下抽出一把雨伞，撑开后、淡淡说道，
“上头可不管。
你啊，再过个十来年就明白了。”
说着，文向年甩上车门，朝巷子里大步走过去。
此时，距离现场直播过去二十分钟。
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法医与痕迹科正在巷子里调查。
白芨大道附近的居民得知情况后，都打着伞跑了过来。
还有一部分人，打开了直播间，正挤在路边直播现场的情况。
至于那些媒体人，已经被提前赶来的警察轰出巷子，现在正在附近采访居民。
人群里，一个女孩穿着雨衣、高举着手机，一边兴奋朝手机喊道，
“直播间的宝宝们，这里就是刚才新闻里播报的现场！
就在那条巷子里，尸体还没有拖走……哎呦！”
女孩挤在人群里，努力维持着平衡，可一个不小心，她被人从后头撞了下，手里的自拍杆差点摔了。
女孩表情一横，皱着眉嚷嚷，
“谁啊？
怎么这么讨厌！
我手机摔坏了你赔……”
话还没说完，当女孩转过身时，就看到背后站着个凶神恶煞的光头大汉。
她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不满也转变为讪讪的笑。
光头大汉撑着伞，冷冷朝女孩看过来，用粗粝的声音说道，
“这里刚刚发生一起命案，你他妈拍什么拍？
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看热闹，是明天不用上班上学了吗？”
最后一句话，光头大汉是冲着周围的群众吼的。
这一嗓子，让所有看热闹的人群全都看了过来，他们见这光头大汉脸上有刀疤，刚才还唧唧喳喳的人群，此刻都噤了声。
这人自然是文向年。
他绕过女孩，往前走去，周围人见状，下意识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文向年到了警戒线边，守在旁边的警察一看到他，朝他敬礼后，替他把警戒线掀起，恭敬叫了一声，
“文队，您来了。”
文向年点点头，走了进去后，直奔巷子而去。
巷子里已经架起了探照灯，有握着相机的警察正在拍着四周的痕迹。
一位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警察正半蹲在尸体边，埋头检查情况。
文向年小心绕过去，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凄惨的尸体，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淡淡问，
“老叶，什么情况啊？”
头发花白、戴一副厚重如酒瓶底眼镜的瘦削警察站了起来。
他摘下手套，朝文向年摇了摇头，慢吞吞说道，
“还能什么情况。
心脏没了，死的透透的，没有打斗痕迹，附近都检查得差不多了，啥也没有。
心脏没找着，凶器没找着。
这雨下到现在都没停，就算凶手留了线索，也被冲得一干二净了。”
说到这，法医老叶扭头示意助理把尸体装袋、拉回局里。
他又走到文向年身边，朝巷子外头一扬下巴，慢悠悠开口，
“哦对了，这些臭虫一样的媒体记者，把现场破坏得那叫一个彻底啊。
我估摸着，尸体上也有他们翻动的痕迹。
今晚上，得加班咯。”
文向年一听，脸色“唰”一下沉了下来。
他摸了摸嘴唇，想点根烟，但随即想起自己正在戒烟，只得又把手插回口袋。
他“啧”了一声，暗骂了句，
“狗日的。”
随即，文向年拍了拍叶法医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
“今晚辛苦你了，尽快调查出死者身份。
我会安排人去附近排查，看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叶法医看着尸体被放进裹尸袋，乐呵呵摇摇头，
“不妨事，都这么多年了，熬夜早就习惯咯。
倒是你啊，你老婆身体还好么？
今晚又不能回家陪她了？”
文向年的老婆林美心，局里上下都认识，也都知道她有先天心脏病的事。
文向年沉默了会，他脸上浮现一丝苦涩，把手往口袋里一揣，淡淡说道，
“没法啊，干我们这行的，就是对不起家人。”
叶法医听后，安慰了文向年几句，随后把手往身后一背，跟着抬着尸体的助理一起往巷外走去。
文向年回头瞥了眼巷子深处，朝背后站着的小孙招招手。
小孙正盯着裹尸袋，他余光瞥到文向年的动作，连忙小跑上来，好奇问，
“师父，怎么了？”
文向年沉吟片刻，吩咐道，
“我等下带人去巷子里排查，
你带一队，去附近的居民家问话，
你记住，一定要仔细，别老他妈粗心大意的。
有什么不对劲，就跟我打电话。”
说完，文向年拍了拍小孙的肩膀，一扬下巴，示意他干活去。
小孙脸一板，拍了拍胸膛，正色说道，
“是师父，您放心，我绝对不给您丢脸！”
话落，小孙扭头跑出了巷子。
文向年摸了摸下巴，也走出了巷子。
“文队！”
他正打算喊几个警察跟他一起进巷子，副队的喊声打断了他。
文向年扭头一看，副队长越过警戒线、朝他跑来。
副队长跑到文向年身边，低声说道，
“文队，步行街派出所来电话了，说有人认识死者。
要不辛苦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