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p8 随心·随风
生命可以随心所欲，但不能随波逐流。
——《猫的报恩》
“唉……真头疼啊……”暖暖坐在工作室的钢琴前，活动着有些僵直的手指。
“不想练就不练了。”
“那怎么行……这可是期末的曲子哎……”
“那就歇一会儿吧，劳逸结合？”蒋卓递过来一杯加了冰块的蜂蜜柚子茶，茶虽然是冷的，捧在手心里却是暖的。
“蒋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弹钢琴啊……”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暖暖第一次质疑这个问题了。
“嗯……或许吧，再多下些功夫呢？功夫不负有心人嘛。”
“唉……没有好结果的努力都是白费……”
“问题不大，你就没事的时候多来我这儿练练，总会好的。”
“唉……但愿吧……”
不可控的事情，总是会让人感觉十分的无力。就算是软绵绵的拳头，落在身上还是疼的。
“哎，对了。”
“怎么？”
“我之前一直都好奇啊，你是怎么在学校附近寸土寸金的地方弄个工作室的？不对，应该说是小公寓才对？”
“啊，我妈买的，怕我住宿舍不习惯。其实，我还是觉得，大家一起住宿舍挺好的，就瞒着我妈，把这儿改成了工作室。但是，又怕她来突击检查，就只是放了些设备进来，没大改，床什么的都在，实在是回不去了，就睡在这儿。“
“那……“汤暖似乎有些顾虑，”跟叔叔呢？还有联系吗？“
“我爸啊，“蒋卓漫不经心的回着，”早就断绝关系了。“
“不成熟！“暖暖重重的放下杯子，骂道。
“怎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专业，你以后的职业，如果没有家里的支持，很难走得长远，很难会有出头之日？！”
“还好吧，一切皆有可能。”
“蒋卓！”女孩，总是会比同龄的男孩成熟些。
“好啦~别生气啦~最近怎么火气这么大？”
“蒋卓！不是我愿意跟你生气，是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应该这么敷衍的对待！”
“暖暖，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随波逐流的人，也不会是。”
“可是，你也太随心所欲了？！”
“随性些，自己难道就不舒服吗？”蒋卓反问道，“就像你，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要选择？”他是在说钢琴的事，却不忍直言。
瞬间，暖暖木在了那里。学钢琴，究竟是为了完成父亲的期许，还是仅仅感动了自己？
蒋卓心疼的搂了搂暖暖，“没事，路那么多呢，总会好的。”
他静静的听着女孩的呼吸，他总是觉得，他看不透她，她什么都不愿多说，就算是对他。
“暖暖。“蒋卓低头问着怀里的她。
“嗯？“
“暑假怎么安排的？两个多月的假哎，要回家吗？“他似乎想暗示着什么。
“啊，福老师叫我去他的工作室实习，应该就不回家了，我已经跟小叔说过了。“
“啊……那你住哪儿啊？“虽然他知道宿舍是让住的，却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嘴。
“嗯……还没想好，可能是要租房子吧？毕竟，福老师的工作室离学校有点远，住在宿舍真的不太方便。“
“要不……你住我这儿？“
“你这儿离学校近，那就是离工作室远啊？！“暖暖光顾着反驳，还没有意识到什么。
“我开车送你，天天送！“
“蒋卓！”理性飘走后，暖暖便想到了些许，脸瞬间就红了。
“噗，你怎么反应这么慢。”
“明明是你不安好心！”
“我又不碰你。我都做好了睡沙发的准备了！”
“不行！”
“你就留下来吧，就当是陪陪我~”蒋卓使出了绝招，撒娇。这一式对付汤暖最是好用，毕竟，她自己从不撒娇。
“恶心……”正当二人的谈判处于胶着之时，暖暖不争气的肚子叫了。
“哈哈哈哈，你是饿了吧。”
“是……一下课就过来练琴，忘了吃饭这回事了……”
“吃什么？”
“都行……”她想着，反正，宵夜的外卖不会太难吃。
“这儿有些挂面，我去煮，你先歇一会儿吧。”蒋卓揉了揉暖暖的头。
暖暖趴在沙发上，看着他穿着红色的围裙，一头扎进厨房，那满是安全感的背影，每每想起，都会令她傻笑半天。
“哈哈哈，你慢点吃~”看着女孩埋头苦吃的样子，男孩不由得宠溺的笑着。
“你怎么不吃？不饿吗？我记得……你也没吃晚饭啊？！“
蒋卓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口，“减肥。“
语气十分的淡定。
“嗯？你也不胖啊？我之前从没见你减过肥？“汤暖觉得一头雾水。
“啊，之前忘了跟你说了。我要去参加一个选秀比赛。“
“嗯？？“蒋卓这样说，汤暖更是满头的问号了，”你之前不是说不想出道的吗？“
“嗯……我后来又想了想，这样做幕后，什么时候大家才能听到我的歌？还是得进那个圈子，才有门路啊。“
“那你可以问问唐宁啊？之前他的那个经纪人不是还问你来着？“
“他也是乙方啊，处境未必比我好多少，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可是……现在这选秀……水多深啊……哪是比谁有实力，还不是靠关系？“
“先试试吧，“蒋卓又是抿了一口白开水，想要尽量克制着坚强外壳下的慌张，”实在不行，我就去考个教资，当个音乐老师，反正，怎么都能有你一口饭吃。“
“你！“暖暖的脸颊又烧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这辈子就跟认准你了？！“
“切，要不是我，谁还能心甘情愿地被你欺负？“
“我哪有！“
“你看，你都气成这样了，还在吃我做的挂面~“
“你！“暖暖气得，想要把筷子摔到桌上，却又舍不得，毕竟，这面，确实挺好吃的……
“哈哈哈，好啦，逗你呢，吃吧吃吧。吃饭的时候生气，会肚子疼。“
“那你还惹我！“
“我的锅，我的锅，对不住您了~“
“切……“暖暖又扒了一口面，”所以，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嗯，决定好了。“
“好，那我肯定全力支持！“
看着暖暖明媚的笑靥，蒋卓的心里却更是没了底……
“暖暖……其实……我真的挺担心的……”
“啊？为什么？”
“唉……自从走了这条路以后，我就觉得，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什么也没做成……是不是……我真的不适合……”
“没事，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实在不行，还有我呢。我养你。”暖暖坚定地看着他，顿时，蒋卓觉得，心安了好多。
“切，不要你养，”他撇了撇嘴，“太伤我自尊了，哪有你养我的道理。“
“呵，蒋卓，你可别不知好歹！多少人想让我养呢，我都不答应！“
“哎呦呦，那么请问汤暖小姐，究竟是多少人想让你养嘞？透露个具体的数字，让我乐呵乐呵呗？“
“蒋卓！今天我要是不揍扁你，我就不姓汤！“
“那就姓姜呗，哈哈哈哈哈~“
“你！蒋卓！“
或许，两个人在一起，最好的愿景便是，你追逐世界，我等待你。
“啧……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开车啊……”暖暖坐在车内，托着下巴，看向窗外，沉吟道。
“噗，别了，还是我送你吧，省得我提心吊胆的。”
“你可别瞧不起我！我科一可是满分！”
“但是科二考了五次还没过。”
“切……要不是我怕受不起那打击……第六次说不定就过了……”
“哈哈哈哈，你等什么时候能从库里出来再说吧。你都不知道，每次看你考试，我都能乐死。”
“怎么？”
“我还是头一次见谁五分钟解决两次机会。”
“唉……所以啊，上帝都是公平的。不然我这么冰雪聪明，迟早把你气死。”
“噗，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您说什么都对。”
“切……”看着窗外步履匆匆的社畜们，暖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今天就要去送材料了吗？”
“嗯，他们说，先把材料递过去，这算是二轮面试吧。要是通过了，再通知我。”
“唔……你要是出道了，我还可以给你画画海报做宣传。”
“其实……”我并不想出道，要是出道了，你怎么办呢？
“其实什么？”
“到了，暖暖，就是前面那个门进去哈，我查了地图，别走错了。”
“好啦，知道啦知道啦，你怎么像个老妈子似的。”
“切，你要是不路痴，我哪能这么操心？”
“哼，回见！”暖暖假装生着气，故意用力的关上了门。却仍然快活的向蒋卓吐着舌头，招了招手。
蒋卓坐在车内，摇了摇头，真拿她的可爱没有任何办法。
“福老师。”暖暖站在工作室的门口，手里不停的搅着帆布包的带子。
她抬头看了看门口的logo：DAY设计工作室。
或许，这便是梦开始的地方吧？
“啊，暖暖来了啊，快，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谢谢福老师。”
“哎呀，果然是小女生，面皮薄啊，你这么客气，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
“噗，老福，你就别拿人家打趣了，人家可比你小一轮都多呢，还是小女孩，我说的对吧？”肖晓端着咖啡，看着汤暖。
汤暖眼睛直直的看着她，黑长直，白衬衫，牛仔裤，红色高跟鞋，当真是美的。
“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您……说得对！”
“哈哈哈哈哈，好可爱哎~”
“那是，人家画画得也好。”福安为一脸自豪地说道。
“哦？真的假的？”
“那是，我看好的学生，能有错？暖暖，你是不是拿电脑来了？”
汤暖乖巧的点了点头。
“快，给你师母看看你之前设计的咖啡厅的logo。”
“师……师母？”暖暖有些不敢相信。
“哈哈哈哈，那是，你们福老师，我男票。不过也只能是我男票了，我们是不婚主义者，不打算结婚。”暖暖没想到，肖晓竟说出这么多TMI（too much information）。
“你怎么话这么多……“福安为总是很无奈，明明看上去这么高冷的一个人，话那么多。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问的……“
“福安为！你吓到暖暖了！“
“啊……暖暖，对不起哈……嘿！快！把你的logo给师母看看吧！“福安为慌忙的转移话题。
“福安为！！！你刚刚说我什么？！话多？！“
“怎么？是事实！“
“这事跟你没完！“肖晓伸手，狠狠的揪住了福安为的头发。
“啊啊啊啊！疼！头发要没了！！“
空留暖暖，捧着电脑，在一旁笑到凌乱……
“评委老师们好，我是110708号，我叫蒋卓。“一进门，蒋卓便深深的鞠了一躬，他一贯是这样，礼貌满分。
“京姐，这个看着挺帅的。“评委席上，张京身旁的助理在她耳边小声的嘀咕着。
“嗯……确实，很有少年的英气，而且，跟那谁长得挺像。“
“是啊是啊，感觉是今天质量最好的。“
“咳咳，蒋卓是吧？“
“是的，老师。“
“好，那，你有什么才艺？唱歌？街舞？说唱？“
“我会作曲。“蒋卓坚定的说着。
“作曲？“张京的语气明显变了味道，”md，果然是长得像，看来是又来了一个！“
“京姐，您先消消气，还没问完呢。“
“哼，好啊。曲子带来了？“
“嗯，带来了。“
“放来听听。“
“这么随便吗？“蒋卓反问道。
“怎么？“
“我现在还是个学生，没什么版权，万一你们把我的曲子拿了去怎么办？“蒋卓仔细地斟酌了一下语言，把挂在嘴边的恶意篡改又咽了回去。
“哈哈哈，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我们拿去？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
“哼，我们浩汤（shang）娱乐，这么大个公司，缺你一首曲子？你知道我们旗下有多少音乐人吗？“
“我知道，之前一直都有听闻过贵公司的大名。但是，这个是我的知识产权，我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应有的尊重和保护。“
“你给我出去！！！“张京勃然大怒，”果然，一路的货色，出去！！“
“京姐，京姐，您消消气……这个算是今天最靠谱的了……之前那些个……都是歪瓜裂枣……根本不可能有热度……“
“你，出去！“张京仍旧坚持着。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马上离开。但是……你们能不能先听听我的歌？“
“哟~现在不叫唤着保护版权了？”
蒋卓紧咬着嘴唇，毕竟，现在根本没有人会听他的歌。
“对不起。“
“行，放吧，放完赶紧滚蛋！“
“我天？暖暖，真的不错哎？“看了暖暖设计的logo，肖晓惊呼，”可以直接拿给甲方爸爸看了！“
“哈哈哈，你看吧，我从来不会看走眼。“
“切，能看上老娘，就说明你的美商还挺高的！“
“暖暖，你看你师母，多无理取闹。女人哟，哪有这么野蛮的……“
“你是不是又皮痒痒了？“
“哎呦，姑奶奶，真的，对不起您！您别搞我了，我头皮现在还发麻呢。“
“切。暖暖，不理他。这样，你先在这儿自己转转，等我去约甲方爸爸来看搞。“
“啊……啊？今天就见吗？“
“哈哈哈，怎么？没有自信？“
“第一次……有点紧张……“
“害，没事，天塌下来有我扛着呢。“
“谢谢师母……“
“去，赶紧改口，师母师母的，真难听。叫我肖晓姐就行。如果你愿意的话，叫肖（小）仙女也行哈哈哈哈哈哈~“
“一把年纪了，还玩谐音梗……“
“怎么了？老娘这叫紧跟潮流！谁像你似的，到现在连淘宝都不会用。你说说吧，你要是离了我，能在现代社会生存下去？“
“你！哼，不跟你一般见识！“
果然，当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嗯~歌倒是挺好听。“听完蒋卓的自作曲，张京竟然有些满意。
“谢谢。“
“你……长这么帅，有没有想过去演戏？“
“没有。“蒋卓又生生地把从来二字给强咽了下去。
“啧，长这么帅，不去演戏真的白瞎了这张脸。“
“谢谢老师的夸赞，我真的，从没想过要去演戏。“
“你看哈，现在这内娱圈里，什么样的人都能去演戏，演戏可容易了，我手上就有好几个项目在运作。但是吧，歌手……就是相当难混了。“
（艺人）货品被人挑中，被人验货，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要么成交，要么甩手走人。成交后，质量好还有很多机会，质量不好对不起改行。这便是现实。
“谢谢老师的意见。“
“哎呀，我就是看你是个好苗子，真帅！得，不识好歹，回去吧。“
蒋卓木在了原地。
“京姐让你走啦~“
“好……好的……谢谢评委老师们。“
蒋卓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推门而去。
之后，他在车里坐了好久，好久。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
所以，真的要跪倒在现实面前吗？
“今天要和福老师他们聚餐，会晚点回去~”
汤暖发完信息后，手机在手里握了很久，反复的翻看，却怎么也收不到蒋卓那边的回复。
“怎么了？皱着个眉头？菜不好吃吗？”肖晓凑到汤暖耳边，轻声说道。
暖暖摇了摇头。
“没事，不好吃就少吃点吧，等一会儿咱们俩去吃消夜。这些都是他们老爷们的下酒菜，真无聊！哪有炸鸡可爱！“
汤暖捂着嘴巴偷笑着，不得不说，肖晓看上去冰山女王，实则妥妥逗比一枚。
“怎么了？暖暖？“不巧的是，福安为看到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汤暖连忙慌张的摆摆手。
“啧啧啧，沈老板，你看，你们咖啡厅的logo，就是这位姑娘做的，她叫汤暖。“
“小姑娘设计的真的不错，我都不用让你改无数稿了哈哈哈哈。“
“害，还不是沈老板通情达理呀~我们之前可没少碰见难缠的客户，没办法，甲方爸爸嘛，必须得顺着喽。“
“哈哈哈哈，我以前也老干那事儿，设计师出了99稿，我最后还是选得第一稿~“沈老板一边说着，一边瞄着坐在对面低着头的汤暖。
“沈老板，您先跟老福吃着哈，我送暖暖回家~“
“哈？这么早回啥家啊？等会儿不还去唱KTV吗？“沈老板纠缠道。
“害，人家还是个大学没毕业的小姑娘呢，这不，人家爸爸打电话来了~“肖晓晃着手里的手机。
“哈哈哈，确实，沈老板，都十一点多了，也不早了。等肖晓送完暖暖回来，我俩接着陪您~“福安为向肖晓使着眼神。
“哎，不是……“
“沈老板您吃好喝好哈！“不等沈老板说完，肖晓便拉着汤暖走了出去……
“呼，果然，又是个肥头大耳且难缠的。“
“噗，肖晓姐，这么说客户真的好嘛~？“
“害，他，再怎么是甲方爸爸，也改变不了他癞蛤蟆馋天鹅肉的心思啊。“
“啊？“
“你还没看出来？“
“看……看出来什么？“
“得，果然还是象牙塔里的小姑娘，不懂这社会的险恶哟~以后啊，要懂得保护好自己，知道不？“肖晓一边开着车，一边絮叨着。
“谢谢肖晓姐……”
“害，你也是运气好，遇到了福安为这么个没啥歪心思的大傻子，不然，年轻男老师把女同学叫到个人办公室，都不知道你要被怎么闲话呢……啧，我们那个年代，都没有现在这么复杂的事！”
“啊……是哈……我当时都没多想……”
“害，也不用太担心，毕竟，不坏的人还是大多数的~”
“嗯……”
趁着红灯，肖晓瞄了一眼汤暖，面色有些凝重。
“哎，对了，你刚刚在等谁消息呢？男票？”
“啊……是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暖暖有些不好意思了。
“害，我年轻那会儿，也这样。怎么了？他不回你消息？”
“嗯……”
“害，说不定打游戏累倒了。”
“可能吧……”
“去吃炸鸡不？”
“嗯……不了吧……”
“哈哈哈，也行，炸鸡晚上吃可太长肉了！”
一进门，暖暖便看到蒋卓在家中的沙发上蜷缩着。
“蒋卓？蒋卓？”
“嗯……嗯？”
蒋卓揉了揉睡眼，一见是暖暖，一下坐了起来，紧紧的抱住了她。
“怎……怎么了？你没事吧？怎么连我消息都不回？”
“你去哪了……”
汤暖推开了他，揉了揉他的脑袋，看到了他眼眶中含着的水光。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蒋卓再一次紧抱住暖暖，“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对……对不起！以后我不这么晚回来了！“
“嗯……“
“到底怎么了？“
“你去哪了？“
“和福老师他们去聚餐了呀？之前接的案子，今天结了，就跟甲方那边吃了个饭。“
“哦……“
“所以……“暖暖突然想到了什么，”今天的选秀还……顺利吗？“
“应该是没戏了。”
暖暖先是愣了一下，事实上，本来的她是要同他分享喜悦的。
“没事没事，大不了，从头再来嘛~”
“唉……不然……我还是去考个教资，当个音乐老师得了……”
“别啊……学校里的音乐老师，一礼拜能上成几节课？你就想吧，小的时候，你上过几节音乐课？“
“那不正好清闲吗……“
“明天一起去逛街好不好？“汤暖岔开了话题，她不想在他最丧的时候再添上一拳头，虽然，她真的很想骂他没出息。
“啊？这么……突然？“
“嗯……突然想出去了嘛~“
“嗯……”
“我去给你拿床被子，沙发这么冷，你也不知道自己拿？？？”
“啊……忘了……”
汤暖拿来了被子，一把扔到蒋卓脸上，“不是，这不是你家吗？还要我拿被子？“
“暖暖。”
“嗯？”
“你知道吗，我可想有个家了。”
“啊……刚刚那条牛油果绿的裙子真的好喜欢啊……”汤暖双手撑着下巴，把嘴搭在吸管上，慵懒的喝着眼前的百香果绿茶。
蒋卓也端起热茶杯，抿了一口，“不行，那个太露了。”
“大家度假的时候都是那么穿的！”
“不行。”
“欧美那边，都是那么穿的！”
“那也不行。”
“你！老古董！”
“吃什么？”
“切，你决定吧，你什么都决定吧！”
“暖暖，别这样。”
“我去上个厕所！”
蒋卓抬眼看了看她。
就在汤暖站起来的一瞬，蒋卓突然叫住了她，“暖暖，你等等我，我陪你去。”
“what？？？我上厕所也在你的管辖范围内？“
“不是……“很显然，蒋卓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嗯……这家餐厅你第一次来，怕你找不到卫生间。“
“我是三岁小孩吗？“
“不，你八岁，但是，是个路痴。“
“噗……“暖暖背过身去，捂住脸，傻呵呵的笑着，她真的好开心，啊，这么暖心的吗？
只是。
蒋卓却把外搭脱了下来，围到了暖暖的腰上，二话不说，只管牵着暖暖的手往前走。
嗯？？？这又是什么绅士操作？
“你先在里面等等，等我给你打电话哈。“
“啊……啊？“汤暖迷迷糊糊的，还很懵的时候，蒋卓便已经跑远了。
她去到厕所里面，脱下裤子的一瞬，便发掘大事不好。
大姨妈来看她了！
暖暖坐在马桶上，捧着手机，发着呆，一见蒋卓的回电，连忙接了起来。
“喂……蒋卓……我……”
“暖暖，东西我让保洁阿姨带进去了哈，我在外面等你。”
“丫头，你的东西。”电话刚一撂下，传说中的那位保洁阿姨便敲了敲门。
汤暖怯懦的把门开了个小缝，接过阿姨塞进来的一个袋子，那袋子鼓鼓的，打开，里面有大大小小的姨妈巾无数包，一条黑色运动裤，两个暖宝宝，一袋湿巾。
“丫头，你老公对你咋这么好呢？”
“谢……谢谢阿姨……他还不是我老公……”
“害，看这个样子，早晚是了~”
“裤子合不合适？”这是见到暖暖后，蒋卓的第一句话。
“合……合适……谢谢你……”暖暖的脸算是红透了。
回到餐馆，菜已经上齐了。蒋卓把暖暖眼前的那杯百香果茶挪到了一旁，换成了一杯同自己一摸一样的。
这一餐，暖暖一直低头扒着饭。而蒋卓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还时不时的查看着邮件。
临走前，趁着她不注意，他擦了擦她刚坐过的那把椅子……
“你……”一路上，暖暖都没好意思说话。
“你一站起来我就看见了，怕你不好意思，就没直接张口告诉你，你去厕所自己不也能看见么。你看见了之后，没有干净的裤子穿，就肯定会在厕所里乖乖等我。至于姨妈巾，我也不知道长短，就随便买了。暖宝宝我就觉得那是热的，贴肚子上好受，我也是随便买的。那裤子，我特意买的黑色，至于size，平时抱你的时候感觉你挺瘦的，但你高啊，就直接买了中号。”
啊……什么神仙男孩？
“唔……“暖暖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问了，”既然想得这么周到……为什么没给我买个……内裤……？“
这回换成蒋卓语塞了。
“我……不好意思买……然后……”他越说越小声，“怕你觉得我是流氓……”
“唔……不……”
这是，蒋卓的手机铃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
“啊，您好，请问是蒋卓吗？”
“嗯，是的。”
“恭喜您通过了《青春π》栏目的海选，您的初赛日期是……”
“怎么了？”汤暖有些担忧的看着表情复杂的蒋卓。
蒋卓一把搂住暖暖。
“暖暖，我过了。”
遇见你的眉目如清风明月，你便是我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