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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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出海征服世界!

肆虐海湾四天后,暴风雨终于停歇。

碧空如洗,海浪平缓地向前推进,拍击在山崖上溅起白色的浪花,空气冰凉,带着海水的咸腥味。怀幸一大早就出门来到山崖边,估摸着出海的事儿。

镇长念在她编织的悲惨身份下同意出租一艘船,是艘普通的渔船,最多载五人。她望向海岸边的小船,听见脚步声,回头去看,镇长的声音传来:“我仍然期望你能够洗涤心中罪恶。”

怀幸默默说了句下辈子吧,而后道:“嗯,绝对一尘不染,回来就作当世圣人。那么我出发了,感谢这些天的照顾,还请麻烦不要将我的行踪告诉他人。”她语气忽变得沉稳,“世人丑恶,做为泥潭里唯一纯洁的花儿,嫉妒心会使他们做出疯狂的举动。”

镇长无言,与众多前来观望的村民一齐目送她远去。她毕竟与自家的孩子差不多年纪,孤身一人远行,茕茕孑然的背影让人感慨万千。

海鸥迎风翱翔,海水推着一条长长的浪花扑来,有鱼跃出水面,身姿轻盈。怀幸站在摇摆的船上,感受着身后的视线,心中骄傲,看吧,只要是本神所做的事,定惹人瞩目!

她回身向岸上的人招手,呼喊着:“虽然我特别好,但不用特别想念我,普通相思就可以啦……”

声音戛然而止,同一时间,一道黑影从崖上蹿出,迎着阳光,准确无误地将她扑倒。

“小贝壳!”

数道焦急的呼唤声传来,贝柯晃晃脑袋,起身朝人们招手:“再见——本大王要去远航,要寻找物资,征服世界!”

清亮的声音宛如天籁,与海鸥啼鸣共谱逆风的乐曲。

“我说,”怀幸吃痛从甲板上坐起,指腹抹了把嘴角的血,不怀好意道,“我允许你坐我的船了?”

“这船是我修葺的。”她理所当然道。

“也是我花钱租的!”怀幸气愤不已,“你在我的地盘,不说点好话赔礼道歉我就将船驶回去。”

贝柯终于正眼看她,把包袱塞进船舱,前后一看,似是下定决心般去抚摸其嘴角的伤口,轻声哄道:“喔喔不哭不哭,一点都不疼,听姐姐的话……”

“你找死啊?!”

“啊,到海界点了!”

怀幸扭头望去,大海如故广袤,但她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能量,那属于虚神海。

虚神海便是环绕整片十地并为大部分海域的最终汇点,它存在于俯瞰观望中,沿庆加山脉行走无法遇到,或是说即使它包围十地,从陆路走永远也看不见。然通过水路,在四方界的边缘大海都能进入虚神海中。

这片神奇的大海与十地普通海流相汇的地方名为交界点,过了交界点,十地所有景况都会消失,怀幸再看时,那方海水与天一线,哪有海鹿镇的踪迹?

如今这茫茫海上,唯一船两人。

贝柯极为兴奋,将帆升起开心地说:“风会带着我们去目的地!本王要记下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新元1354年4月17日,伟大的海霸王和她难以言状的随从臭卷毛鼠进入虚神海……你还我笔!”

怀幸快速写下一段话,而后将日记本背在身后:“冠绝千古的神与她偷鸡摸狗的小侍卫开启一段留名青史的航程。”

“少胡写,东西拿来,否则本王不介意在这儿与你动手。”

“本神也没有介意的意思。”

海风怡人,长空寥廓,四宇未听生灵之声,少女们的斗嘴声越发使此片天地空荡寂寥。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不断,小船晃荡得愈厉害。这当功夫,贝柯握紧怀幸的手腕,将人压在船板上,威胁道:“你再嘲笑本王,就把你扔进海里,喂奇奇怪怪的海兽去。”

女孩全部的力量用在她的身上,怀幸胸膛幅度不大地起伏,额头有汗珠渗出,好整以暇道:“这种计策往上八辈子本神都不用了,劝你找称掂量掂量自己的小命多重,敢得罪本神,就把你的记忆消除掉,然后给你说本神是你最敬爱的主人,等时机差不多就还你原来的记忆,看你笑话。”

“你你你你也太歹毒了……”

嘴巴忽然被捂住,贝柯生气想拽开她的手,却反被一块拉到船板躺着,听人道:“狗鼻子,你听——”

“臭卷毛鼠,本王才不听。”

她嘴上这般说着,还是照话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一道道沉闷绵长的嗥声从海底船来,带着轻微的震动。她想趴到床边看,但被怀幸按住,说道:“听声音它在靠近,等它冒头,笨蛋。”

贝柯鼓起嘴巴:“你再亵渎本王,就继续打。”

“打?”怀幸的表情突然变得痛心疾首,声音悲愤,“该死的天,该死的地,竟要本神须弥成大人来照顾小屁孩的心思,哎——这恐怕就是大人的义务,来,朝本神动手,请不顾一切地玩闹,就让我独自承担起保护队伍的责任。”

“你你你……”贝柯气得语无伦次,对上那双亮澄澄的眼眸,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握紧拳头一字一顿道,“本王不碰你,求也不碰!”

“哞——”

那兽嗥声越近,小船左右晃悠,在一声悠长的吼声中,一头身为淡粉色的海鲸游出水面,它的背部负着鳞甲,鳞线流畅纤细,尾与鳍大而轻巧。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这一刻,空气好像看不见的水,海鲸缓慢地游过小船的上空,有一时庞然大物的身体彻底悬于中空,它自身所带的水幕却毫不留情洒在小船与两个人身上,凉意入心,却在暖光下迅速退去。

海鲸身姿优雅地游入水中,泛起的巨大波纹将小船推至一边,贝柯连忙趴在船沿上看,直至海鲸消失于海水深处才回过神,赞叹道:“它好漂亮!”

没听到回应,她转头看,卷毛鼠双手交叉枕在脑袋下,眼睛像装进整片清晨时分的海面,干净而明澈,倒映着苍穹。她想到几天前的晚上发现的迷茫卷毛鼠,忖度着调头躺下,望着碧空白云。

能否遇见岛全凭运气,急不来,怀幸想去海里玩,一念自己进入虚神海后再次降低的精神力就只得放弃,能力倒是不变,只这精神力让她头疼,下降到比普通人还不如,时常让她头昏,晕晕乎乎地不知什么时候睡着。

醒来时已至深夜,小船以稳定的速度漂流在海上,她撑着身子坐起,贝柯抱着她的腿睡得正香,往旁一看,只见漫天星辰映射海面,海水于风中漾起层层波纹,粼粼而梦幻。

天穹墨蓝,银河浩瀚,黑色的大海上小帆船静静飘荡,怀幸感受拂动发梢的冷风,前所未有的平静。她拿出日记本,翻到最新一页,横线格上写着“趋势”两字,这是在听到红夷即天地珠特性后所产生的想法。

起初,她的确想将生命之脉的矿石当作与圣斯交易的筹码,后来不知怎么的,似乎也是自己所想,她用普通石头空手套白狼,让生命之脉为自己提供能量,而自己同时消耗能量巨大,照这般下去,生命之脉没有补充,估计还能存在十几年。

圣斯那些人不敢不从,她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在她的预料中,这种情况会持续到十地迎来新生。

那么,十地迎来新生,不需要能量——类似于旧世界,便同样不需要指引之神,以前她在思考将黑色精灵转换为指引之神的方法,后来想到,十几年后上命学园的人来到新世界,若过度依赖精灵的力量,是否会有新世界不如旧世界的想法?

“你这么想就很麻烦,十几年后能量耗尽大家一起死就没事了。”鬼头冷不丁地出声。

怀幸咬着笔头:“另一个结果呢?做为主神得有远见。办法我倒是有,就是足够信任的人没有,实行不了,即便在泗启也很危险。”

沉默少许,鬼头嘲讽地笑了,说道:“毁了假鬼肆,让我成真的,有统领经验的我就教你。好心提醒你,我也算是做过总统的人。”

“别想了不可能,你要是虚心进谏我说不定还能考虑一下,老实待着。”她果断拒绝,现今上命能够信任的只有蓝尔莎和洛栖,人数实在不够。

“哦,你慢慢耗着,真想看看那些人知道自己只剩十几年时间的表情。”

“使用资源本来就伴随着毁灭,我只不过加快时间以及变成可能不可逆转而已,且,所有人都享受了好处。”怀幸轻松地说,在日记本上写字,“才不要别人构建好的模式,这可是我的世界。”

停了停,她抬眼盯着贝柯,认真道:“臭狗鼻子,我可是很兢兢业业的,少诬陷我。”

半夜,贝柯被饿醒,揉着眼睛巡视周遭,发现卷毛鼠在写日记时立马来了精神,凑过去要看,东西迅速被收进储藏空间,其人欠兮兮地说:“三叩九拜的话,本神就给你瞻仰瞻仰。”

“才不!”她硬气地撇过头,抽出包袱拿出一块干粮啃。

怀幸道:“你没有储物空间?”

贝柯嘴里塞满干粮,像只花栗鼠,吃力地咽下去后说:“本王又没修行,哪来的储物空间?再说本王不需要。”

可之前交手分明感受到她强悍的力量,怀幸惊奇,再细细观察她,言道:“你如今的能力是?”

“练的啊,多练练就好啦,本王还能更强。”

怀幸不语,贝柯伸了个懒腰从包袱里拿出拆卸式的鱼杆,边组装边道:“说不定能钓上来什么宝贝,能吃的鱼也好,你少抢!”

“什么东西都没你的份。”怀幸趴在船边玩水,想看看海有多深,海底有什么,可没足够的能力。

大约半个小时后,贝柯忽然惊叫:“啊哈!本王钓到了,本王要生吃……”她笑容凝固,看着吊钩上奇丑无比的三眼鱼,慢慢挪过视线,“太丑了,下一个。”

“我看看。”怀幸接过那只病恹恹的三眼鱼,其身近四十厘米长,最宽处有六十厘米,眼珠翻白,看起来没多少时间可活。

“生病的,吃了也得病。”

“不是生病,”她将三眼鱼铺在船板上,慢慢推压鱼腹,“肚子里有东西。”

贝柯睁大圆溜溜的眼睛:“东西?秘密?宝藏!!!”她直接抢过三眼鱼亲自动手,两下就让鱼抽搐。

三眼鱼扑腾着身子向怀幸靠近,而后乖巧地躺下等她动手,后者顿然惊慌失措:“天!难道本神的魅力已经成为无形的网将任何生命牵至身边?哎呀,能不能好好做个神,老散发没用的魅力干嘛!就伤无辜人的心,真烦人!”她面带怜爱抚摸贝柯的脸颊,“噢噢,不伤心不伤心,姐姐疼疼你……”

“拿开你的爪子!”贝柯暴跳如雷,撇过头重重哼了声,“本王一点都不感兴趣,看都不想看。”

“你说的哦。”怀幸打了个响指,着手将鱼腹里的异物推出来。

另边的狗鼻子忍不住偷瞄,嫌弃道:“万一是人家的孩子,咋能从嘴里出来?会死的吧?”

“它什么结构啊,能通?”怀幸翻了个白眼,“就算是孩子,让它快死了,我取出来就是帮忙。”

沉默许久,贝柯突然说:“我这次出海就不打算回去,如果你能回去就给镇长爷爷说一声。”

“打算住在小岛?”

“不是,是征服大海,我要做海霸王!”她斗志昂扬地说完,不知想到什么蔫下来,“在其它海就不可能,有士兵。”

怀幸噗嗤一声笑起来,捋了把鬓边的卷毛:“本神就不一样了,有兵照样征服。”

贝柯撇撇嘴,出奇地没搭腔,安静了会儿,见鱼腹里的异物被吐出来才再次恢复神采,伸手要抢那盒子,被人轻易避开。

“不是不感兴趣么?一边去。”怀幸把满是粘液的盒子在水里洗了洗,瞪眼警告她一番才拧开盒盖。

盒子是只褐色的八角盒,表面刻着祭祀用的古祝语,被水洗的锃亮;盒内干燥,装着一枚胸牌与一张纸。

胸牌为铜色,模样是一柄斜插的长剑,剑前一束鲜艳的花。怀幸手指摩挲着胸牌,喃喃着:“京兰佣兵团的标志。”

贝柯夺过胸牌,稀奇地呦了声:“看不出来你还认识英雄团,真了不起,本王当你出门拜牛鼠蟑虱求老祖宗保佑呢。”

怀幸:“怎么,你还拜英雄团?啧,也就这出息。本神每次出门都要对自己正、左、右三个不同方向的三张照片磕十个响头。”

贝柯:“……这不有纸吗?看看写的啥。”

怀幸才气定神闲地展开纸张,眸色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