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乘员自治
“就这，把舰队参谋部忙成这样？”兆芾靠在舱壁上，和轻浮在通道的艾伯特挨的很近，两个人几乎头碰头。
“这还不够啊？还有好多杂事。舰员的好多还交到舰队司令部了。可乘员的很多事都在参谋部办结的。量大的很啊，压的人喘不过气啊。你不问，我都不好意思说。”
艾伯特愁眉苦脸道。有舰员飘过，他欠身让着贴近舱壁，脑袋就跟兆芾撞了下。俩人都乐起来。兆芾感觉到是个症结，这么聊两句解决不了。就约艾伯特，晚饭后，到自己休息舱专门再说说这个太忙的事。艾伯特自然是喜出望外。心想这下舰队司令可是要给自己减负了。
晚饭吃完，艾伯特连格吉尔都没带，就一个人游到舰队司令休息舱外按门铃，可没按下去，因为舱门旁的灯是方形白色的。这表示舱内无人。他飘去跟前的指挥舱食堂，也没看到兆芾。知道的舰员告诉他，舰队司令回住宿区吃饭去了。艾伯特谢过，又飘回舰队司令休息舱门口等着。
一看到兆芾从拐角露脸，艾伯特立刻是抬手打招呼，好巧不巧，一下打在正飘过来的舰员脸上。
“哎呀，对不起！”他连忙转身道歉。
被他一手背打在脸上的布兰妮，手捂在脸上，双眼冒火的看着他。
“没事吧？”
兆芾说着话，赶紧的飘近，看布兰妮的脸。布兰妮先不让兆芾看，可架不住他捞着自己的手来回拉，还是放下手，让他看了。果然脸上是有红印子。
“看你手多重！”兆芾虎着脸说艾伯特。
艾伯特老脸涨红，恨不得要布兰妮打自己一下，可那样好像也不对哦，他只好连声说对不起，跟布兰妮道歉。跟在兆芾身后飘过来的班森，就过来假模假样的在艾伯特脑门上顶了一拳，又笑着跟布兰妮说：
“我帮你报仇了！”
逗的布兰妮嘴一歪笑起来。
“好。我等会儿也帮你报仇。”兆芾笑着，轻轻摸摸布兰妮的脸，摸的布兰妮脸更红了。轻浮在班森后面的凯蒂看着，是直抿嘴。
“我没事。”
一向泼辣的布兰妮竟是有些害羞起来。几个人在休息舱门口一停留，把通道快堵梗了。兆芾开了休息舱门，请班森，艾伯特先进，凯蒂也跟着进舱招呼去了。兆芾就又捏了捏布兰的肩膀，叫她先去忙。
“哦，我就这么白被打了？”
布兰妮撒起娇来。休息舱门没关，艾伯特在里面听的真真的，尴尬的，恨不得钻到里面睡眠舱躲起来，抬起双手是直搓自己脸。飘在一旁的班森笑的直颤悠，他可是看到艾伯特那一挥手，真不是打谁，但确实又打到布兰妮了。
“又不是故意的。”兆芾安慰着。
“你要陪我！”布兰妮噘着嘴说，乘机讨福利。
“好我赔，赔什么，你说。”兆芾看着布兰妮笑道。
“赔什么赔呀，是要你陪我。”布兰妮说话抱住兆芾胳膊，作势要飘去。
“哎，我和艾伯特，班森，约好一起说事。加班，懂吗？你自己去找海伦姐姐玩。”
“我也要加班。”布兰妮不松开他。
“也好，那就辛苦你了。”兆芾同意了。
布兰妮一进舱内，艾伯特就觉得不自在，不好意思。兆芾进舱后，舱门慢慢关闭。舱内的照明和通道里一样，是夜间模式，光线柔和。
“布兰妮次长也参与我们的话题，自愿一起加班。”兆芾笑着，靠在艾伯特身上，有意挤了下他。
“对不起，布兰妮，我刚才只看到兆芾，没注意你过来。”
“没事。我也只看到兆芾，没注意你在旁边。”
兆芾乐了，笑着把布兰妮拉近身边说：“都怪我，出现的不是时候。”又一仰脸，对身后凯蒂说：“帮布兰妮拿块冰敷来。”
“不用。”布兰妮轻轻摸了下自己脸上已是浅浅的红印子：“就是嫩。一会儿就好了。”
那份优雅，看的舱内三个男人愣愣无语。凯蒂是嘴鼓的像气球，心想见过夸自己的，没见过这么会夸的。还是兆芾开口打破了舱内有点发紧的气氛。
“我也嫩，啊，呸。”
兆芾咧嘴笑起，舱内的其他人早已笑翻了。
“刚才是口误。”兆芾使劲咽了口唾沫，说道：“你嫩。我刚才是骄傲了。哈。你们笑吧。你们快乐，我也开心。是这样啊，近来，舰队参谋部有点忙。忙的连每天的体能训练都挤占了。”
听兆芾说起正题，艾伯特，班森都严肃起来。布兰妮，凯蒂也不咯咯笑了，按着自己胸脯，慢慢静下来，好好听舰队司令说话。
“体能训练很重要。”兆芾边说边双手比划着：“无论是舰队额定的训练量，还是像我们攻城战队训练形成的训练量。战舰在深空定速巡航，从而在战舰内世界形成失重状态，对我们身体的影响是全方位的。以战舰的质量，有微重力的，但不足以让我立足。所以我们都有点飘，有点骄傲，觉得自己嫩。”
“哎！”布兰妮条件反射的叫起来。
“我说自己，没说你。”
兆芾解释，可严肃的气氛还是破了，凯蒂，班森，艾伯特都是乐。布兰妮忍不住伸手捶了身边的兆芾一下。兆芾一晃撞在了旁边的艾伯特身上，也只好忍了。
“好，我再注意。”兆芾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继续说：“生育率极低的事，跟深空巡航的微重力环境也是正相关的。舰队带这么多无人驾驶智能战舰，是考虑了多种需要的。其中远征中的人口增加，用于分流人口，是一个重要考量。现在的情况却是这样。我们不能轻视远征途中的任何异常现象。我们的对手，我们的当面之敌，不单是岚缇域现在的霸主，还有极低的生育率，钙流失，心理上的懈怠，高强度的工作，过度的疲劳。战舰再高科技，战舰内世界再完备，可依然会变航向速，会在战舰内世界产生矢量重力。如果我们的身体不能保持强壮，是不能适应战舰变航向速的。”
凯蒂，布兰妮，班森，艾伯特都仔细听兆芾说话，感到有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而兆芾身上却似有一层光晕，把一切压力扛住了，让人心安。兆芾稍微停顿后，继续说：
“很快就要群桥接。像俗话说的，几年一晃就过去了。体能一定要保持好。而体能训练，是保持体能的必要手段。体能一旦下滑，跟不上舰队要求，必然限制战舰的机动力。那很多事情就不好搞了。我和班森吃晚饭，说到你们参谋部负担过重，有些无关军事的杂务多，乘员的很多纠纷，都是参谋部在处理，牵扯很多精力。班森很热心，表示可以由公司出面，来处理乘员的事务，给你们参谋部减轻负担。”
“可以吗？”艾伯特略感意外，看着兆芾问。
“当然可以。”兆芾笑道：“班森来，就是先和你大致商量下，怎么弄。正好布兰妮也被你打来了。”
“哎。”布兰妮不乐意的哎了声。
“看我这嘴又打滑了。”兆芾连忙自黑一句：“布兰妮也在，有需要司令部协调的，她可以给意见。我想把乘员的事务完全从舰队参谋部拿出来，交给航宇公司管。具体怎么弄，我们先商量，明确了，参谋部打个报告上来，舰队命令一下，就可以实际操作了。”
“你真愿意？”艾伯特问班森。
“哪还有假。还是我主动提出来的。”班森笑着说。
“哎呀，谢谢！”
艾伯特搂过班森又亲又抱。班森拍着艾伯特后背，看着兆芾，凯蒂，还有布兰妮笑着。等两人分开，艾伯特叹了口气：
“唉，你们是不知道。一开始，我觉得全员在手，心里那个充实感，责任感，荣誉感，成就感，快爆了都。可随着远征这些年，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尤其是乘员的各种事务，特别是纠纷一多，那种小纠纷，真的是不胜其烦，又不得不管，真的好累。班森，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我有。实在不行，我再还给你。”班森道。
“哎，这可不行。还没转出去，就要还回来，可不能这么瞎折腾。”艾伯特急道。
布兰妮抬手遮着嘴，悄悄直乐。凯蒂也是满面笑容。兆芾嘴唇动了动，继续看着两人商量。
“放心。我是那么没谱的人吗？”班森看一眼兆芾，目光又转回艾伯特脸上，艾伯特的眼珠子也是跟着班森的目光来回转。班森目光转回艾伯特脸上继续说：“吃饭的时候，舰队司令也帮着出主意。我觉得好的很。乘员的事务一转到公司，我打算推行乘员自治。公司在各舰的办事处，会在各舰帮助乘员成立自治议会。这样，在舰队的框架内，乘员实行自我管理。公司在技术和资金上向自治议会提供支持和协助。小的事务消化在舱段。大的事务消化在大区。重大事务在战舰乘员自治议会上决定。涉及罪行的，公司执律部，判定部来执律，来判定。舰队司令部仍是最后的上诉机构。”
“好啊。这一弄，也没你什么事了。”艾伯特说。
“你说的轻巧。要不，你来试试。”班森头一歪盯着艾伯特说。
“你辛苦了。我还是跟着舰队司令，把参谋部的事做好。哪，等乘员事务一转出去，参谋部的乘员事务中心，不是可以撤销了？”
“谁说的？”兆芾斜艾伯特一眼道：“可以减少战位，分流舰员，但机构不会撤销。留下来的也不是混事的。不处理事务，不等于不用掌握情况，舰队参谋部要继续掌握乘员动态。舰队需要扩编舰员，需要紧急管制，乃至以后，定居岚缇域，乘员的归属战舰调整等一系列的相关事务，仍然在舰队参谋部。”
“是。我懂了。”艾伯特说话是偷着乐，心想事少了，权力还在，机构也保住了，今后还有大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