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出来
结果自然是小郑氏册子都翻烂了也没个结果，倒是她屋子里的点心都被吃了干净。
她看着人吃完点心就准备离开，对婚事像是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不由得头更疼了。
借着这个由头，她还去了盛骅那一趟，可惜盛骅只是目光深沉的看着她，之后竟说婚事也不急。
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上心，绫儿自己也不着急，小郑氏挑了许久也没挑出个能看的，忙了几天再看这对仿佛置身事外的父女俩，气得把册子一拍索性也不管了。
过了两日，忽然有人来禀在外院的许嬷嬷得了重病，因为在身边侍奉了多年，所以就算怀疑许嬷嬷有了二心，小郑氏也还是去看了眼，为她请了大夫。
大夫来了只说是普通的伤寒，开了药吃了几日，竟越吃越严重，后面一连又请了几个大夫却一点用都没有，短短数日许嬷嬷就已经瘫在床上起不来。
许嬷嬷口不能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对于小郑氏花费诸多银两请大夫为许嬷嬷看病一事，府中多有夸赞，又在私下叹许嬷嬷大抵是受不住这份福气。
小郑氏听到后心里很欢喜，上好的药材和补品流水般的送进许嬷嬷那，可不知是起了反作用还是她真的如众人所说的福薄，受不住这份福气。
用了这些许嬷嬷的身子反而愈发的不好，躺在床榻上连呼吸都十分微弱，小郑氏可怜她多年侍奉的功劳，还去外面订了一口棺材。
许嬷嬷咽气那天，可巧是太子的大婚。
小郑氏也不敢顾念情分将丧礼办起来，只让人从后门将尸体送出去就罢了。
太子大婚当天，被困在景仁宫多日的皇后终于走了出来。
比起前些日子的张扬，皇后似乎又恢复到从前不争不抢的样子。
不过这个表象在得知近日来皇帝的诸多做法后，完全破功。
要不是还记得今日是太子大婚，还怕惹得皇帝不快，又被困在景仁宫里，皇后只能收敛了脾气。
她心里气极。
不论如何，陛下都该记得多年夫妻，以及她从前为他所做的很多事情。
单单是这些，她都觉得陛下不该对太子这般无情。
她心里也恨太子不中用。
在被困住之前，她分明已经为他选好了有才能的人在身边，他偏偏看重那些只会空口说白话的。
难不成他竟半分识人的本事都没有吗？
皇后不想承认，自己的儿子比宸王差。
可有的时候，摆在眼前的事实又让她不得不承认。
到底是大喜的日子，尽管烦闷的几乎要忍不住表现出来，皇后还是将这些情绪往心底压了压。
她脸色泛着不常见日光的青白，此刻讪讪的，对着皇帝露出一个笑容，“臣妾这段时间以来身子不适，只能多亏陛下照料太子了。”
皇帝没有看她，而是坐在高台上望着下面穿着喜服的新人，眼神闪了闪。
“许久不见，澈儿像是长大了一样，等他成婚后性子也能长进点，届时就能为陛下分忧解难了。”
皇帝这时施舍了几分眼神过去，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许吧。”
得到这三个字，皇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猜不透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权力下放，皇子夺权。
在这场虽不激烈却也极为明显的战争中，要说元澈有多差那也不可能。
他到底自幼身边有许多名师，皇帝又看重他这个太子，时常将人拎到面前考察功课。
在这场战争中，几人其实可以用势均力敌这四个字来形容，甚至因为太子的支持者太多，他在诸位皇子中，算是出挑的那个。
不过亲眼见证过元阆才华与优秀的皇帝，自然不满足太子仅仅如此。
他也知道满天下的找，大约都找不出比阿阆更优秀的，他也没要太子必须和阿阆一般优秀，只是相差太多，他心里总有遗憾。
大元的储君和君主，可以不那么聪慧，治国的策略有臣子想，他还可以在这些年多培养能人在朝堂上，这便补全了君主不聪慧的一面。
其他的许多方面都可以后天补全，唯有明理二字，须得他自己琢磨。
可太子如今已经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走不出去也不会往回走。
他如今的这些做法，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是他想看看撇去这些所谓的嫡庶身份，谁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若是一向拥有最好资源的太子，连他几个弟弟都不及……
想到这，皇帝不由闭了闭眼。
就算母后阻止，就算从前的恩情在那，他也要好好想想太子能不能胜任那个位置了。
“陛下，陛下？”喊了好几声都没听到回应的皇后心里一慌，忙将声音提高。
皇帝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对上他的眼神，不知怎么皇后觉得难受得很，她这么多年虽未得到来自夫君的爱，却也是相敬如宾有着做嫡妻的敬重。
什么时候，她竟连这份敬重都失去了。
她无力的笑了笑，捏着佛珠的手收紧，语气很轻，“臣妾想着办个赏花会，将京中适龄的公子都请过来，公主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她这话自然不是真的为了公主着想，只是想借着这事出来，不被继续困着。
这个男人狠起心来真是可怕，也就是太子大婚这天才让她从景仁宫出来，她也才知道，昨日太子进宫跪在甘露殿小半日，也没能见她一面。
“你既说了身子不好，这些琐事就不用你操劳了。”
皇后脸色一白，抿了抿唇，明明周围因为太热还放了冰块降温，可她却像是身处在冬日里，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彻骨的寒冷。
她还想争取，“臣妾是两个孩子的嫡母，由臣妾出面她们的婚事总会更好一些，陛下您说是不是？”
这话不假，身为嫡母的皇后出面安排婚事，总要更体面点。
不过皇帝却没答应，只是道，“她们的婚事自有她们的母妃做主，你不必费这个精神。”
“陛下……您这是怪上臣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