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离京
被惊吓后观察了一会，又觉得自己大概是想错了。
只是派人在外守着，也没真的做什么，想想应该只是她找了四个妓子送到宸王府，引起陛下的不快。
虽然这个原因让她觉得难受，不过比起原本以为的，已经好许多倍了。
太后将皇帝叫到景宁宫，为的是其他几个皇子胃口变大的事情，这些皇子的母妃，在后宫也有些不安分起来。
皇帝只当没听到，每每太后说起他又岔开谈旁的事情。
几次下来，太后只能作罢。
“太子是正统，皇帝莫糊涂了。”
皇帝望着自己的母亲，有些嘲讽的笑了笑，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这糊涂该用在谁身上。
他说，“母后，当了太子最后得到皇位，未必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太后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本要质问的却在对上他的眼神时，所有一切要说的话都哑了下来。
“随你吧。”
她闭上眼，脑中忽然浮现出许多年前，不好的画面。
手中的力道下意识加深，串着佛珠的线断裂，佛珠洒了一地。
……
“今日赶路急些，等明日我们便慢慢走。”
元阆递过去一杯茶，又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盛瑾姝心神都在要出远门这事上，所以也未察觉到他的动作。
就是察觉到了，她确实也不能做什么。
盛瑾姝看向男人，望着他眼底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温柔，忽然觉得难过。
她在愿意信任的人面前，情绪表露的一向很明显。
所以元阆怔了怔，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马车走得太快不舒服？”
见他作势要让马车行慢些，盛瑾姝忙叫住他，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阿阆本不该避着。”
“如果不是为了盛家这回……”
听到前半句，元阆还想顺着卖个惨博取同情，听到后半句忙将她捞到怀里，无奈笑道，“这和盛家无关，你要真扯上关系，那也只是让我提前离开京城罢了。”
“早点离开，还能少沾这些是是非非。”
他不清楚皇兄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几个皇子之间闹成这样，甚至有想要拉拢他的，还有太子对他的敌视，他在京中无疑会卷入这场纷争。
但对于元阆来说，他很看不上这场纷争，所以宁愿远离半点都不沾上。
宸王离开京城的消息，几乎宸王府的人进宫后不久，消息便传了出去。
众人猜测不断，有觉得是太子因为盛家二姑娘这件事施压给宸王让人不得不离开，也有觉得皇帝起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心思。
亲兄弟为了争夺权势还要斗得头破血流，更不用说宸王只是陛下的庶弟。
众人自觉想明白，便下意识的与宸王关系交好的臣子疏远。
这些臣子，也包括盛骅。
不仅仅是因为宸王的关系，还因为盛骅在朝堂上得罪了太子。
几个皇子手里虽也有了权力，但终究比不上太子这些年的地位，所以得罪一国储君的盛骅，在众人眼里尽管觉得他“无辜可怜”，也只能为了迎合太子孤立疏远于他。
这些盛骅只当瞧不见，左右他平时与人交好也只是出门喝茶用膳，如今没了这些人，他就待在府中练字看画。
盛瀛没离开时，盛骅还会去盛瀛那问他的文章如何，等盛瀛同齐太书游学离开，他便下了朝就回书房，除了用膳基本不出来。
小郑氏隐约察觉出盛骅心情不愉，也没过去自找没趣。
她在许嬷嬷出去那日下午，又将人找了回来。
因为盛瑾绫怎么也不肯见到许嬷嬷，小郑氏不想委屈自己的女儿，再者她总觉得许嬷嬷被哪个不安分的妾室收买了，所以那时绫儿出事她才会千百般的拖着她让她不去告诉相爷。
她也记得自己在云山时千叮咛万嘱咐要许嬷嬷一定看好绫儿，谁知一转眼她就将人看丢了。
许嬷嬷从前又是个心思极细的人，从来不会犯这种错的。
小郑氏疑心许嬷嬷被妾室收买，可转念一想，府里的几个妾室安分的很，她想不明白，索性就将人调到外院，又命了许多人在许嬷嬷身边看着。
等琐碎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小郑氏才开始继续忙盛瑾绫的婚事。
她命丫鬟去拿了册子，却怎么挑都不满意。
除了许多高门望族看不上盛瑾绫不能主家且名声又不大好之外，还有因为盛骅和太子成了对立面而远离的。
所以能到她手上的名册，上面几乎没几个好的。
“你就不着急？”
小郑氏看着一旁喝茶吃点心的盛瑾绫，心里没由来生出一股气，“你瞧瞧你光知道吃，怎么不知道着急呢？”
“要是你……”
话说到一半，小郑氏又硬生生的将话给咽了下去。
她想说的是，要是你姐姐在京中，用宸王妃的身份说不定能给你找个更好的夫婿，谁知在这关头她却离开，可见是不想帮你。
要是之前，这话说便说了。
但小郑氏吃了亏，她前几日还没长记性，又在盛瑾绫面前说了一次，盛瑾绫几乎没有犹豫的，任凭小郑氏在后面怎么拖拽还是去了盛骅的书房，说母亲又在我面前说姐姐的坏话。
小郑氏被气了个半死，迎着盛骅的眼神只能支支吾吾的说绫儿误会了她说的话。
打那之后，她再是想扯两句都没那胆子。
她话虽咽了下去，但盛瑾绫却看了过来，“母亲怎么不说了？要是什么？”
小郑氏面色不改，“要是你有你姐姐的半分端庄淑雅，婚事上也不至于这么难办。”
小郑氏觑着眼睛看了一眼，以为她会因此而发怒。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以前要是她说了这话，绫儿非得跟被点燃了的炮仗一样。
听到这话，盛瑾绫终于将最后一块点心吃下，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母亲说的对。”
小郑氏两眼直发黑，手指重重的捏着眉心，好半天才缓过来。
她再看过去时，盛瑾绫不知从何处又拿来一盘点心，就着茶水吃的眉眼都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