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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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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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简单,找一个警察把他带到后门什么的地方让他各人走……最多扔一套衣服给他。”

“这么简单。”

“是呀,监狱那边又没有接人,谁管他去哪里了。”

“你尽做这种案件。”

“当然还要看人。”

“看人?”

“有钱无钱呵……那鸡脚杆上刮油的案件我才不屑去做。”

啧啧啧,心里一阵作呕。

第二天,两人开着车往那监狱的方向出发了。车子开出主城区,在山路上颠簸了大半天,下起雨来,车开到半山腰,一个拐弯处,轮胎打滑,轰隆隆了几次都上不去,聪明的王轩脱了身上那件深蓝色的长衫扔在地上,才算过来了。

总算是到了一座山顶,监狱在一处森严的凹地里,房顶乌黑,四周围墙电网绕缠成圈。仿佛是在悬崖峭壁之上,孤独的围墙之下沟壑纵横,乱石嶙峋。车子开进凹进的监狱的斑驳的铁门:

“律师。”

听见“咣当”关门的时候,车在那个四面锈迹斑斑的电网下坑坑洼洼的坝子上停下来。

下了车,黄律师领着王轩进到另外一扇露着一个小孔的铁门边,头顶在小孔边说“律师,我找你们刘监狱长”。铁门开了,递给那个看上去土头土脑的畏畏缩缩的中年男人自己的手续,看了,递给他一包香烟:“谢了。”捧在手上:

“直走右拐就是刘监的办公室。”

凡是进来的人都是这么说。

进到办公室一看,昏暗的房间中,黑黢黢的灯光下,坐着一个肥硕身躯的大汉中年男人,那眼睛狰狞的让人胆颤。又从皮包里掏出一包烟来,抽一杆递给他,又掏打火机帮忙点上:

“这个你留着抽吧”。

见到他厚厚的嘴唇刁着烟说,把那包烟搁在他桌边。

“好久没有见你过来了。”

“今天不是来了吗。”抽着烟:

“这个夏天才过去没有多久。这段时间山上老是下雨不断。那监狱围墙上的电网也被大雨淋湿后冒出来几次火花。”

“这么恼火了。”

“不是吗,到处打仗闹事谁还顾得了我们这个鸡都不下蛋的鬼地方呢”。

这才把包里的银元袋子掏出来递给他:

“今天我的同学要见见一个朋友。”“什么人。”

一边收了钱袋。

“黄忠诚。哦,黄诚忠。”“42号。这个不行,是个……”

“莫需有的罪名。”

“晓得咯。”

“我是说见,不是捞。”

“这个可以去。”

于是拎着门后的一串钥匙,领着两个年轻人一起去牢房,穿过一条黑古隆咚的楼梯,下去分开两排挨一挨二的显得非常陈旧的牢房的铁门,走到四十二号,打开铁门上的小窗口:

“四十二号站起来,走近点……你看是这个吗。”

王轩弯下腰往里看,发现是陆有德告诉他的那人的模样,中等以上的个子,略微偏瘦的身材。国字脸,双眼皮。宽阔的前额,神情稳沉:“你好,我是黄律师的助手,是你的朋友托我来看看你,只要活着的就好。”

说话的时候仔细的看着里面,然后站直身子:

“看到了。只要活着就行。”

“嘭”关上那小窗口。

那监狱长把两个送出监狱那锈迹斑驳的铁门,转身离开。

“你的意思是一点都无捞出来的可能性。”

“我己经尽全力啦,那银元我个子没留,还贴了两包烟。”

“我会亏你吗。”

“我们是同学,你的身世我巴结还来不及呢。想当初我才进大学,家里遭了灾,颗粒无收,捡那食堂的剩饭菜吃……你送给我的银元我至今还留着两块呐作纪念呐……不是我找到我叔叔的话,我能法律毕业,有今天的地位。”

“这些我知道,不是你找到了叔叔我才离开法律系的吗。你叔叔是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

“说了不怕你笑咱,我叔叔是区公安局的副局长。这不是我光办刑事案件吗。”

“那为什么我的人不能捞。”

“这个年头你又不是不懂,什么事都可以解决只要拿钱,但是沾上个莫需有的罪名,那是乌纱帽非但除脱不说,脑袋谨防搬家。”

王轩心里想,有他的叔叔在背后,也许以后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走过院坝,上了车。开出了一片铁栅栏。车缓慢行驶中,王轩仔细地观察着地形地貌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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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种关系,我能收你一分钱吗,当然你以后介绍给我的案子另当别论。”

“谁让我们是同学呢。”

“不知道你当初干吗学了一年的法律便转过去学国文了。否则的话凭你一表堂堂,又有那么的富有的家庭,开办自己的律师事务所……”“那又怎么样?”

“过人上人的生活呵。”

“现在的中国人还是人上人吗?法律还有公信力吗?什么叫莫需有的罪名?你就很愉快吗?成天拎着钱袋子讨好别人,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日本人都打到自己家门口了,还想过人上人的生活。”

“好好好算我说锗话了。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做那卖国求荣的事情的。”

黄凡脑袋里掠过一片的咕,心想自己好心的为他作想,还帮了忙,结果反倒被他数落一番。

结果反倒被他数落一番。

车子下到山下,一看腕表,己过正午:“回城还得大半天时间,我们随便将就吃点东西吧。”两人聊着,往那镇子上开去。到了一家小馆子,卖羊肉面:“就这个吧。”

一个大铁锅搁在门口边上,里面滚沸的一锅白哗哗的羊肉汤,那已经骷髅的羊头,两个尖尖的角杵在里面上下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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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两碗羊肉面”。“好哩。”走进店堂坐下来,店铺内零星的坐着几个顾客,有个年长的坐在王轩身边,巴哒巴哒抽着烟叶,见到王轩衣衫上的泥土:

“是上山探监了。”

“是啊。”

“天落雨车不好走。”

见到门边马路边停的车。

“实际上那上山就是一条直路,开车不如走路的快。再说梯子下雨天滑,情肯走那沟下的杂草笼笼,那底下都是石子些,间或有小青岗树儿,攀着上山快当得很,上去就是那监狱的窗户底下,摸到墙壁走出去便是大门。快又不容易摔倒。”“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