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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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远行

(一)

诸葛歧握着‘阳燧剑’静静地站在袁博庵和姒娘身前,恢复正常的眼眸望向袁博庵和姒娘,刚毅英俊的面庞扬起微笑:“袁先生、姒家主,我这可算是过关了?”与之前狂暴凶残的浴火野兽完全不同。

袁博庵不可置信地走上前,在诸葛歧的身上左拍拍右敲敲,最后伸着脑袋用鼻子闻嗅着诸葛歧身上的气味儿。

诸葛歧被他搞得有些不适应,微微红着脸躲开他的手,直到此时诸葛歧才发现全身上下竟未捉寸缕,赤条条地站在二人身前,他的脸“嘭!”地一下涨红成血色,人也迅速地躲到了袁博庵身后。

姒娘在一旁瞧得花枝乱颤:“这么健壮美好的少年身体,害羞个什么劲儿,大方的站出来!”说着,她还将头偏了过来,专门去瞧诸葛歧挺翘的屁股。

诸葛歧连忙遮前掩后,好一通忙乎:“姒家主,不好玩笑。”

袁博庵也上下打量着诸葛歧的光溜溜的身体啧啧称奇:“原来化魂之术竟有这样的奇异效果么?”他捻着八字须在考虑是不是也给自己来一套。

诸葛歧正窘迫难当之际,哪知道袁博庵在打什么主意,抓住其衣袖叫道:“袁先生,快快给我衣物!”

袁博庵闻言好生扫兴,抬手一挥,两排成衣架出现在诸葛歧身前,每排足有四五丈远,上面的衣服也是各色各样,不一而足。

诸葛歧慌忙从中扯下两件衣裳,胡乱地套在了身上,好歹是脱离了‘坦诚相见’地窘境。

袁博庵从腰间取下一串绳索,递与诸葛歧:“这是方才你鬼化烧掉衣服后剩下的东西,看材质像是某种法器,编制的纹路也带有些古怪,大概与那些渡邪师有关,他们很喜欢倒腾这样的法器。”

诸葛歧接过手里一看,知道是从母亲祠堂里拿来的那根神奇的绳索,那根曾经害的穆玥失去魂力的绳索。想到穆玥,诸葛歧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袁先生,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真正的魂剑了,可以开始训练了,穆玥不知道还能坚持到几时,我必须马上行动起来。”

袁博庵捻着八字须,往诸葛歧身前走了三丈与之面对面对视,道:“魂剑,其实是我们心海魂力的外向具现化之物,它的根本功能就两个,一个是赋予我们刀刃之利,一个是将我们觉醒的能力发挥到极致。比如我的‘应星’剑。”他说着从一直拿在手里的折扇中缓缓抽出一根扇骨,扇骨晶莹剔透,迎风便长,眨眼间变成一把尺许小剑。

袁博庵将小剑在手里抛来抛去,而后随手一指,小剑飞射而出斩在一处突起的草甸上,刹那间草甸一分为二,干脆利落!

诸葛歧见状心中了悟,张口说道:“是了,这是刀刃之利!”说着,他也挥起手中‘阳燧’剑斩在脚边一枚拳头大的石块上,石块应声断为两半,如同切豆腐一般。

袁博庵哈哈大笑:“哎呀呀,真是孺子可教!善极了!那么接下来,你可要看清楚了,我的心海能力是什么?”说话之际,他将小剑凌空立在其身侧,而后小剑开始急速转动,转动之快就连诸葛歧也只看见了剑身的幻影,就在诸葛歧目不暇接的时候,一个温柔的中年妇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诸葛歧望着那个凭空出现的妇人,下巴都要砸到地面上去了,他认识这个妇人,在他第一次受伤的时候,这个妇人曾经出现在袁氏药庐照顾过他。然而,这些都不重要,诸葛歧知道袁博庵可以随意将淹城的任何人进行传送,但是这个妇人并不是传送过来的,而是刚才那只尺余小剑幻化的!

似娘看在眼里,狠狠地啐了一口袁博庵:“呸!恶趣味!”

袁博庵一边掩袖躲避,一边颇为得意地讲解道:“我曾与你说过我的能力是‘房子’,其实也没什么深意,就是字面的上的意思,只不过,有了房子自然要有人住,有人住就要有人伺候,这位就是我房子的管家-武娘。”

被称为武娘的妇人柔柔弱弱地向诸葛歧施了一礼:“见过诸葛少东家。”

诸葛歧讷讷点头,又追问道:“你是真的?!”他还犹自不相信。

武娘微笑道:“奴家自然是真的,日前奴家还曾给诸葛少东家喂过药呢。”

诸葛歧好不容易合上的下巴又掉到了地上,他望向袁博庵:“这是魂力觉醒能做到的事情么?”

袁博庵正在躲避姒娘的踢腿,插空说了句:“诸葛少东家,你又想错了,是我的能力可以做到的事情,而不是所以魂力觉醒就能做到。”

姒娘趁着他说话,一脚将其踢翻,骂道:“姓袁的,一百年前,老娘就让你改掉那个管家的名字,你到现在了还没改!今天不打死你,老娘就不姓姒!”

袁博庵一边躲避,一边叫道:“哎呀呀,姒家主你误会在下了呀!”

诸葛歧看他们一个追一个跑,在夕阳下的草原上很是……很是“欢快”,这让他瞠目结舌了好一阵,直到那位武娘来到他身侧,他才缓过神来。

武娘道:“诸葛少东家,袁先生想要说的是虽然魂力觉醒的能力有千种万种,但归根结底是将对手拉入到一种自己优势而对方劣势的处境中。”

诸葛歧恍然,说道:“我的能力是冲阵点将,被我点中之人不能逃脱、不能使用鬼蜮伎俩,我的五官六识也随之增强,所以在我的冲阵点将能力中,我是强行把对方拽入点将阵中!而袁先生只要在淹城之内,便可以随意传唤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在淹城他袁博庵就是天字第一号,谁来了都得按他的规矩来。

武娘颔首:“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也是魂力战斗的本质,诸葛少东家,可明白了么?”

诸葛歧忙不迭点头:“多谢前辈解惑!”

武娘抚了抚稍微散落的发丝,从头发上取下一支珠花:“奴家以此为兵刃,与诸葛少东家切磋,只要诸葛少东家能将奴家逼入、骗入您的能力内,就算您学有小成。”

(二)

诸葛歧望着那支颤微微的珠花,略有些不安地说道:“武大娘,您这支珠花只怕挡不住我的剑。”

武娘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欠身向诸葛歧道谢:“多谢诸葛少东家体量,不过诸葛少东家也不要小瞧了奴家。”说完,她将珠花一抖,原本短小的珠花瞬间被一层蒙蒙的白光覆盖,形似一柄小剑。

诸葛歧见状,抱拳施礼:“如此,诸葛歧冒犯了!”他将剑横搁胸前,既然要锻炼能力,那么就以冲阵点将为开场。诸葛歧的能力简而话之就是决斗,但是他现在还有些生疏,以至于敌人并不总能抓抓进角斗场,比如先前就被慕轻尘轻易破去。

武娘以珠花作剑打了个起手式,而后也不见她有什么花俏的招式,人影忽的一闪,下一眼就出现在诸葛歧身侧,带诸葛歧反应过来,珠花已经刺刺破其脖颈皮肤。诸葛歧霎时间透体冰凉,然而武娘却一刺便退,站在远处笑吟吟地看着他。

诸葛歧摸着脖颈的血痕心中惊骇不已,后背上汗下如浆,已然湿透衣服。

武娘将珠花轻轻插回发髻,道:“那么先来第一课,速度。”她将左脚弯起,脱掉绣花鞋,露出雪白的纤足,只见上面也雾蒙蒙的罩着一层光晕,就像一层薄纱附在其上。

“魂力的运用有千千万万种,比如奴家这种就是增强速度的魂力技巧,以魂力的快速流动带来本体的快速移动。”武娘一边说,一边将那雾蒙蒙的光晕变得更加清晰可见以便诸葛歧学习,这种技巧看似简单,其实要了解和熟稔魂力的流动规律,才能驾轻就熟,锦上添花。

然而,让武娘惊奇的事情发生了,诸葛歧只看了一眼那罩在脚上的光晕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心念微微转动,暗红色的魂力就开始沿着周身四处游动,不多时一件暗红色的薄纱也出现在了诸葛歧身上,只不过他不仅罩住了双脚,还将周身上下全部罩住,背后还生出了一件飘荡的猩红色披风,在草原风中烈烈作响。

武娘瞠目结舌:“你……你以前学过?”

诸葛歧曾经和敖汭在心海世界里战斗了不知多少个日夜,对魂力的流转已经十分熟悉,只要有人稍加点拨就能活学活用,这其实是十分难得的经验。他将红色的魂力光晕在阳燧剑上一甩,一股红色的灼热气浪随剑尖的甩动而射出,击起周边一丈许的土坑。他收回剑向着武娘笑道:“武大娘,你这下你可得小心的你珠花了。”他话说完之际,人也消失了。

武娘见他人消失了,立马去取刚刚插回发髻的珠花,但当她手将要抓到珠花的时候,手腕上上传来一阵灼烧感,一柄剑挡住了她的动作,是诸葛歧的阳燧剑。

诸葛歧一击得手,便又闪身而回,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倒转长剑,深深作揖:“多谢武大娘点拨之恩。”

武娘握着被灼伤的手腕,仍旧笑吟吟地说道:“诸葛少东家见外了,是您天赋绝高,一学就回,奴家当不起这一拜。那么第一课,速度就算结束了,接下来第二课变化,所谓变化其实也是魂力的运用,只不过是魂力的解构再重塑的方法,您瞧奴家手里的珠花。”她将手中珠花悬停在身前,双手做了奇怪的手势,好像是在拨弄着什么东西。

渐渐地,诸葛歧发现珠花开始了变化,原本的亮银材质开始变成灰褐色的木质,珠花顶端的银质小花变成了一朵娇艳的桃花,竟然还散发出了一阵阵香气,着实惊奇得很。

武娘将这支由银质珠花变成的桃花枝捏在手里,解释道:“并不是所有的魂力变化都有这样的效果,奴家能做到这种水平,说到底是袁先生的手笔。虽然您的能力与袁先生在不同方面上,但是若要您的冲阵点将能有效地将敌人拉入角斗场,那么这种变化之道,您须得学会才行。”

诸葛歧又是一揖到底:“愿闻其详。”

武娘忍不住赞道:“好个知礼少年郎。”说着,她便开始讲解具体的法门。

远处追逃的袁、姒二人早已停了下来,正并肩坐在一个稍高的草甸上往这边瞧。

姒娘:“博庵,这个少年人透着古怪。”

袁博庵眉头紧锁:“是的,似乎有什么做了手脚。”

姒娘问道:“你是指除了你之外?”

袁博庵瞅了她一眼:“别瞎说,我没有!”

姒娘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站起身来:“那你且在这边指导他,我去瞧瞧另外三个小家伙。”说完,她便拧着腰肢往旁侧走去,她方走出去五六丈远,就有一道月亮门凭空出现在她身前,待她走过去之后,月亮门也消失了。

袁博庵则望了望天空,口中呢喃道:“诸葛老匹夫,你儿子要去救人了,你可得好好的活着,说不准他能救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