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顺理成章在一起

“您好，有人吗？”推开面馆的门，芳芳站在走廊之间，大声地询问着。今天她特意打扮了一番：黑色闪亮的发卡将头帘自然的别到额头的右边，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形。脑后的马尾辫编成麻花辫环绕在一起盘成一个发髻。

“您好，现在后厨还没有开火，稍等一下。”一个年轻的服务员，微笑着走了过来。“我是来应聘的，不是——”“哦，我知道了，您贵姓？”“免贵姓刘，刘芳芳。”“您就是刘芳芳，真漂亮！”小服务员突然瞪大了眼睛，不过瞬间赶紧捂上了嘴巴。“怎么，你认识我？”“不，不，不。我是觉得这名字真好。”“哦，那需要领导面试吗？怎么样才算录用我呢。”芳芳赶紧切入正题。“您稍等，我去给您拿工作服。”“没有别的程序？这是代表录用了吗？”“这是试用，试用一个月，没问题就可以留下来。”“真不用见领导？”“不用，您跟我来吧。”小服务员心里乐开了花：还领导，你以为这是工厂机关啊。我们经理早就交代好了，刘芳芳一来立刻录用。一看，这位大神，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小服务员领着刘芳芳换好了工作服，然后去后厨备菜。“这里的环境真好，平时客人多吗？”“多，主要是经济实惠，我们经理特别好，每天都给这条马路上的清洁工们提供免费早餐“一碗热汤面”。怕她们觉得过意不去，说是有爱心人士赞助的。其实爱心人士，就是我们经理。”“你们经理可真好！”“当然好，你可别把刚才的秘密说出去啊，要不然，我会被开除的。对了，听说你，有两个孩子？”“是，今天来这里应聘，我把他们托付给了邻居照看半天。不过，你怎么知道？咱俩头一次见。”“我外号叫小灵通，什么都知道，你可真善良。”小服务员圆圆的小脸上，那对小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心里想：现在的袁经理，这两天张口闭口地说刘芳芳怎么怎么好，如果谁能招到她，就给谁多发一个月工资。这次该着我有福气，小李和我换了班，让我遇到了。不过，奖励我俩一人一半，多亏了她跟我换班，恰好我又答应了她，两好并一好。我们郑经理说的没错‘福气是用善良换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能告诉我上上班时间和下班时间吗？”刘芳芳用手指轻轻触了一下正在发愣的小服务员的肩膀。“早晨八点到中午十一点。下午两点到五点。”“这，不合饭店规矩啊。人多的时候，咱们都不在，那招服务员干什么？”“你是专门做后勤保障的，不去大厅，在后厨。”“后厨？后厨忙的时候，我也没在啊。”“你就别管了，经理有安排。你上班的时候，洗碗打扫卫生消毒，洗菜择菜，很多事需要干，你轻松不了。这样不耽误，你去看孩子，别管是以前的经理还是现在的，可人性化了。”“我是处处遇到好人。”刘芳芳一边麻利地择菜，一边心中暗喜，“我们厂长说的没错，这家面馆仁义至上。我幸亏听他话来应聘，如果来晚了，就可惜了。”

“今天谁看店？”一句问话，小服务员想被按到了开关，“嗖”冲了出去，大声地回答着，“我，是我！”“袁经理，您说的人来了。”小服务员，将后厨的门关上，压低了声音，美滋滋地汇报着。“是刘——芳——芳。”“没错，还挺漂亮的。”“那是当然。不过，一会儿我也去后厨，你要叫我，袁大哥。”“这不合适吧。”“我让你怎么叫就怎么叫，悄悄通知所有人，不准叫我经理。随便叫名字也可以。要不，那奖金就——”“好，就按您说的，一会儿我都通知到。”

两个人说完悄悄话，来到了后厨，“嘿，你怎么在这儿？”袁奋假装吃了一惊。刘芳芳一扭头，也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袁奋？！你也在这？”“是呀，我来快一个月了。你怎么？”“我来应聘，也不太懂是叫服务员还是洗碗工或是洗菜工。”“怎么，面馆还要男——”“我是什么都干，保安，司机，服务员，记账……我是打杂的。这回咱们又到一个单位了，不，是一个汤面馆成了同事，哈哈哈！”袁奋发自内心地高兴。“对了，俩孩子呢？”“在张大妈家，听说这面馆附近有个托儿所？”“是，我领你去看看。”“这可不行，刚上班就请假？”“今天这半天，没人给你发工资，再说，咱们赶紧去赶紧回，不然明天后天你都把孩子放别人家吗？”“也是，要不你帮我这的领导请个假。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就叫我‘小灵通’吧。我帮你请假。”小灵通笑了，心想：领导就在边上，我这是白赚人情。

很快，孩子的事就安排好了。托儿所的园长还给她把托费免了，条件是：从面馆下班后中午晚上到托儿所帮忙打扫卫生。

可是，孩子刚刚送到托儿所没两天。乡里福利院来人了，他们找到了芳芳，向她要收养孩子的手续。她没有，再问她收入来源，目前还没有领到工资，还在试用期。然后来人撂下一句话，她不符合收养孩子的条件，即使是捡来的，有足够的爱心都不符合规定。除非她结婚了，不能生育，也只能领养一个。否则孩子将没法上户口，更无法正常入学。

一周之内，如果芳芳拿不出村里证明，孩子就要被接到福利院抚养，她可以去看，也可以到那里当义工。芳芳茫然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本的做法不合法。怎么办？她开始求袁奋，让他去跟当乡长的父亲说说情。袁奋直接回绝：一乡之长，不能走后门，破坏国家政策。唯一的办法是结婚，即使这样也只能留下一个孩子。

何去何从，芳芳几乎到了崩溃边缘，两个孩子那么可爱，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地抚育，没想到如今要分开。

即使找个人结婚，也得去医院检查诊断开出不孕不育证明才能留一个孩子在身边。其实孩子们去福利院也未尝不可，只是柳桥大了记事儿了，他离开妈妈会伤心的睡不着觉。鸣哥的生活习惯，她最熟悉，到了陌生人手里又会怎么样呢？即使再精心，也抵不过她的无微不至啊。

虽然现在他们顺理成章在一起“工作”，看着芳芳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袁奋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为芳芳即将解脱而高兴还是为她失去两个孩子的陪伴而伤心。

屋漏偏逢连夜雨，柳桥在托儿所磕到了头，昏迷不醒，芳芳风风火火赶到医院。颅内出血，需要做手术输血，芳芳的血型却无法匹配。监护人签字，她却称不上。医生开始怀疑芳芳的身份，此时有个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