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将风云:从两湖走出来的国共两党高级将领征战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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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星火

驱逐!屠杀!蒋介石集团和汪精卫集团几近疯狂!打倒军阀、打倒帝国主义的大革命瞬间停止,曾经直指旧军阀的刀枪迅速指向往日的盟友——中国共产党和工农革命群众。为了回击国民党新军阀的猖狂进攻,中国共产党在全国范围内组织起义。八一南昌起义向国民党反动派打响了第一枪,从此,全国各地相继爆发革命武装起义,开始了工农武装割据的伟大斗争。

南昌起义:百将暴动夜

手中有枪,脖子上有红布巾,是同志!

手中有枪,右臂上有白毛巾,是同志!

手中有枪,电筒上有红十字,是同志!

第20军负责干掉第五方面军总指挥朱培德的警卫团、第9军第79团和第80团,叶挺的第24师负责解决第6军第53团和第3军的第23团、第24团。起义军总指挥贺龙布置着各部队的作战任务。

第20军教导团团长侯镜如带着手下的各总队长慢悠悠地走进了与教导团第一总队只有一墙之隔的第9军第79团,拜访79团的团长肖胡子。

肖胡子虽然是朱培德的嫡系,大风大浪见多了,听说第20军的教导团团长上门来拜访自己,却也是脸有得色:教导团的总队长大都是黄埔生,能在蒋介石面前说得上话的人,这纯粹是给自己脸上添彩了。

少年英才,肖胡子双手抱拳,可着劲地直夸,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这条线。

侯镜如一脸谦虚:兄弟是刚上道,肖团长却是前辈,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饭还多,扎营打仗这事还得请肖团长多多指教。

肖胡子一笑,别的不敢说,扎营打仗这事还真是自己的拿手好戏。送人情得送在刀口上,时间、地点,物品,哪样都有讲究,既然对方好这口,那就投其所好。肖胡子带着侯镜如等人在营房内外四处转,人员、装备、火器如何配置讲得很是仔细,甚至连士兵王小三花了一个月才学会开枪的糗事都说了出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侯镜如松了一口气:79团这块骨头虽然难啃,还是得被教导团敲碎。

31日夜,布置好起义的朱德在城西大士院的迎宾楼宴请朱培德手下的军官,其中就有驻守大校场的团长“肖胡子”肖日文。驻守江西的敌军许多都是滇军部队。滇军出身的朱德在他们中有很高的声望,他的宴请对这些滇军将领来说是不能不给的“面子”。

第24师第72团第3营营长袁也烈让第3营在驻防东门附近的第3军第24团营房前停下,自己则找到第24团的团长,声称部队刚刚进城,找不到宿营地休息,打算借他们营房前面的空地露营,并要求借一间房子办公。

第24团的团长思考了一下,说借地方露营可以,但办公室没有。

袁也烈心中一喜,办公室不是问题,能够与虎同眠才是关键。袁也烈早晨已经来摸过底,知道攻击目标有两个营以上的兵力,第3营要想消灭对手,只能打突袭战。如果两军近身露营,以有心打无心,那将是一面倒的局势。

两支部队离得很近,一个在营房里,一个在营房外,相隔不到数十米。袁也烈让战士们穿着衣服睡觉,枪不离身,等待命令。

城内部队有条不紊地进行战前的部署,驻回马岭的第25师也是暗流涌动。战士谭家述、王云霖、张树才细心地擦拭着自己手中的枪,虽然不是太了解情况,但知道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将要发生。

贺龙在等,等八月一日凌晨四点。时刻一到,数万名脖子上围着红布巾、右臂上扎着白毛巾、电筒上有红十字的军人将同时发难,缴国民党反动军队的枪、革他们的命。南昌的七月酷热无比,却也寒意逼人。地上一溜的西瓜皮,墙上则是一色的大标语: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蒋介石、汪精卫发动政变、反共的短短三个月,六万多中国共产党员锐减了五万人。面对屠杀,中共中央决定发动南昌暴动,以暴制暴。

1师师长贺锦斋与1团团长刘达五冲进军部,称3营副营长赵福生已经到第五方面军总指挥朱培德的指挥部告密。敌军军长、师长以上的军官无人在南昌,各部队之间协调作战基本不可能。贺龙不认为赵福生会给起义军带来致命的打击,但一旦让敌军准备充分,却是件麻烦的事情。给敌人机会,就是给自己不方便。贺龙与周恩来商量,决定提前起义,在凌晨一点发动对敌军的进攻。

砰!砰!砰!三连发的枪声在深夜显得格外清楚,这是号召起义的信号。

听到枪响,第20军第1师师长贺锦斋带着两个团就直扑旧藩台衙门。守卫旧藩台衙门的警备团是朱培德的看家部队,装备精良,得到赵福生的密告,早就进入作战状态:所有士兵拎着枪和弹药猫在墙后,衙门的大门口更是摆了六挺机关枪。

看到起义军如潮水般向衙门涌来,门口的机关枪立即突突地响起来,编织成一道火网。起义军不停地有人中弹倒地,第1师的士兵没有丝毫犹豫,呐喊着往衙门的大门口冲去,手中的枪不甘示弱地射出心中的怒吼,有的则狠狠地将手榴弹扔了出去。警备团的人不断地发出惨叫声,有的更是硬生生地被弹片从墙上砸落在地,就连一直嚣张的机枪声都弱了许多。

第1师的士兵更是兴奋,猛虎扑食般往衙门口冲去。眼看快到门口了,门口的机枪忽然又突突地响了起来,雨一般密集的子弹射在冲锋的人群中。看家部队果然是看家部队,虽然狡猾,却果然有一手。

冲锋的人潮退了下来,警备团的势头开始起来,弹雨不停地向第1师的阵地泼来。贺龙的指挥部和敌人的阵地距离不到20米,贺龙和刘伯承站在石阶上观察情况,流弹不时从他们头上呼啸飞过。

第24师第72团第3营营长袁也烈听到凌晨的三声枪响,向身边的战士一挥手:“动手,杀他狗日的。”3营的战士提着枪已经等了一段时间,听到命令,轻手轻脚地就向十来米远的第3军第24团营房摸去。

枪声彻耳,营房内却是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袁也烈手一指,各连分头行动。几个战士同时发力,踹开房门,十来颗手榴弹飞了进去。爆炸声刚停,3营的战士冲进营房,提起手中的枪就是一阵狂射。

被人用枪堵在床上,想不死都很难,床上的人们急吼吼地喊道:“别打了,我投降!”

城内枪声大作,第20军教导团团长侯镜如拔出驳壳枪,对身边的各总队长下令:行动!

教导团的战士身手麻利地翻墙进了隔壁79团的营房,79团已经有些骚动,有的房间内已经有灯光闪烁。

教导团的战士心中却是一点不惊,79团的火力分布总队长早就讲得清清楚楚,自己要做的就是按照既定的计划消灭敌人。一总队直扑肖胡子的团部,打蛇打七寸,只要干掉肖胡子,79团就算去了半条命。三总队从院子正面进攻,手枪、冲锋枪、机关枪齐齐刷刷地织成一条火舌,从窗户里钻了进去,尖叫声、骂娘声混杂在一起,随后就是拉枪栓的声音,有人开始大呼:“顶住!张麻子你带几个人守住前门,王习平你带几个人堵住后门。”

二总队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顶住?老子就在你身后,不知道你是用头顶,还是用肺顶。二总队的战士掏出手榴弹就往营房里面扔,人越扎堆,这玩意才越有价值。

营房中一片死静,尖叫声、骂娘的声音突然消失,顶住的声音也不见了,教导团的战士不管不顾,手枪、冲锋枪、机关枪、手榴弹不停地向营房内招呼。

枪声震天,教导团的战士借着声势冲了进去。电筒光下,床上、地下都是光着上身的士兵,死的全身鲜血,活的双手抱头、全身哆嗦。

俘虏一批批地被赶到操场上,枪支在操场中央堆成了小山,79团被教导团来了个一锅端。

旧藩台衙门久攻不下,士兵倒是伤亡不少,其他部队的捷报却是不断地传过来。贺龙急了,命令贺锦斋:“你带5连和7连上!”5连和7连老兵很多,贺龙两把菜刀起家时这些人就跟着他,都是血浪中杀出来的主。不到关键时刻,贺龙还真舍不得用他们。

刘伯承一看贺龙想用老兵冲锋,知道贺龙打出火气了,赶紧拉住他:云卿,老兵是个宝,要是硬生生地往前冲,即使拿下旧藩台衙门,伤亡也会很重,必须压制警备团的机关枪火力。

贺锦斋的眼睛一亮:鼓楼顶上架上机关枪,旧藩台衙门的机枪手还不得缩在门后。贺龙一挥手,机枪手李风端着机关枪,三步并作两步,沿着楼梯上了鼓楼。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枪不在多,够用就行。虽然只有一挺机关枪,位置却是极好,几梭子弹打过去,旧藩台衙门的机枪手立时吓得不轻:头伸出去容易,想缩回来,就得看人家的机枪手给不给面子。

旧藩台衙门的机关枪刚哑火,贺龙立即派组织力量穿街入巷、翻墙越脊,抄警备团的后路,5连和7连的老兵乘势发起冲锋,不久拿下朱培德的总指挥部。

天亮了,武昌红旗飘扬,新的一天开始了。

秋收起义:中国的路

枪!

刺刀!沉重的脚步!

毛泽东伏在水塘的草丛间,心中已近绝望:只怕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想不到出师未捷身先死。

中共湖南省委前敌委员会书记毛泽东刚刚才逃过一劫。

毛泽东化装成安源煤矿的采购员,身穿白色的褂子和长裤,赶往铜鼓领导秋收起义。刚走到湖南浏阳张家坊村,民团查房巡逻队就围了上来,并奉命把他押到民团总部去处死。

毛泽东不慌不忙,从一个熟人手里借了几十块钱,塞给押送的民团士兵:弟兄们,拿着买包烟抽,兄弟我还要赶着做生意。

民团的士兵笑着接过钱,手一扬:走了,走了。民团士兵没什么前途,杀不杀共匪和咱当兵的也没什么关系,还不如弄几个烟钱实在。

民团的队长把枪一举,喝道:“敢走,老子崩了你!跟老子到团部去!”队长有他的算盘,杀一个共产党,兴许能升个官。

毛泽东不动声色,眼看离民团总部不远了,找了个机会,撒腿就往水田地里跑。田边的水塘里杂草丛生,而且又长又密,毛泽东一头就扎进水塘里,找了根草根含在嘴里。

民团的士兵搜索了一天,终于走了。毛泽东拍拍湿漉漉的衣服,赶忙向铜鼓赶去,那里的人应该急了!

铜鼓的第3团(就是原来的浏阳工农义勇队)战士们确实急了,起义眼看就要开始,总指挥却还没有到。

1927年9月6日,湖南省委党定下暴动日期:9日开始破坏铁路,11日各县暴动,15日长沙暴动。早在8月30日,中共湖南省委会议决定,首先集中力量在条件较好的地区平江、浏阳、醴陵等县和安源发起暴动,进攻长沙,以毛泽东为书记的中共湖南省委前敌委员会作为秋收暴动的领导机构。

当时,在湘赣边界存在着几支革命的武装力量:一支是共产党员卢德铭任团长的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总指挥部警卫团,因为没有赶上参加南昌起义而停留在那一带;一支是平江、浏阳等地的工农义勇队或农民自卫军;还有一支是准备起义的安源路矿的工人武装。

8月下旬,警卫团和平江、浏阳工农义勇队的负责人在湘赣边界的江西修水山口镇举行会议,决定合编为一个师:警卫团为第1团,驻修水;浏阳工农义勇队为第3团,驻铜鼓;平江工农义勇队分别补入这两个团。这几支部队就是毛泽东领导湘赣边界秋收起义时的主要力量。

9月10日,毛泽东到达铜鼓的第3团(就是原来的浏阳工农义勇队)团部,立即宣布把部队改编为工农革命第1军第1师第3团,向浏阳进发。而在这之前,起义已经开始。铁路工人破坏了长沙至岳阳和长沙至株洲的铁路;工农革命军第1师师部向平江方向推进;安源工农武装和矿警组成的工农革命军第1师第2团正向萍乡方向前进。

9月10日,天刚破晓,军号就吹得震响,驻守在铜鼓的第3团起义军将士分别从肖家祠、定祠、奎光书院等驻地涌向铜鼓定江大沙洲,在第1军第1师的猎猎军旗下,毛泽东站在一个高高的土墩上挥手:“我们暴动了”!

在毛泽东亲自指挥下,起义队伍经石桥、上庄向白沙进军。战士汤伦精通武术,彪悍勇猛,勇于肉搏拼杀,起义军全歼白沙守敌第8军一个连哨和当地护卫团。

毛泽东一阵兴奋,但坏消息很快不断传来。第1团路过金坪攻打长寿街时,混入起义部队的邱国轩部乘机叛变,致使该团腹背受敌,损失200多人、步枪200多支,团长钟文璋失踪,部队被迫向浏阳转移。第2团攻占了老关、醴陵和浏阳。安源矿的工人中有许多使用炸药的能手,他们日夜赶制一种名叫“洋盒(音轿)古”的手榴弹。洋盒古是用布把炸药和铁屑捆包而成的一个圆球,上边拖着一根导火索,样子很像当地群众食用的扁头菜,因此得名。这种武器在和地主武装作战时大显威风,打得敌人叫苦不迭,说:“洋盒古打死人,棺材装尸装不赢。”可惜部队麻痹轻敌,陷入优势敌人的包围,部队被打散,部分突围脱险,不少人牺牲。第3团在东门市遭到敌人包围,被迫向上坪撤退。

军队受挫,群众参与的热情也是极其低落。大多数农民担心起义失败后遭到国民党军队和土豪劣绅的疯狂报复,所以只是远远地在一旁看,而不愿意支持起义。

看到这种实际情况,毛泽东当机立断,改变原有部署,下令各路起义部队停止进攻,先退到浏阳文家市集中。这时,工农革命军第1师已由原来的5000多人锐减到1500多人。

起义严重受挫,毛泽东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停止进攻长沙就违背中共中央的命令,“逃跑”的罪名肯定少不了;继续进攻,敌人早就布好圈套等着起义军往里面钻,绝对是伸长脖子让敌人砍。即使退却,又应该往哪里退?

9月19日晚,毛泽东在文家市里仁学校主持召开有师、团主要负责人参加的前敌委员会会议,讨论工农革命军今后的行动方向问题。工农革命军第1师师长余洒度认为必须服从中共中央的命令,即使失败,也要夺取浏阳、进攻长沙。

个人生死事小,革命成败事大。毛泽东决意负起“逃跑”的罪名,在会上掷地有声:敌强我弱,长沙决不能打!起义军放弃进攻长沙,向南转移到敌人统治力量薄弱的农村山区,寻找落脚点,保存革命力量,再图发展。

经过激烈争论,在总指挥卢德铭等人支持下,会议通过了毛泽东的主张,“议决退往湘南”。

部队一路向南,局势却依然严峻。秋收起义后,部队遭到几次挫折,战斗减员很大,加上长途行军转移,病员很多,特别是当时政治思想工作薄弱,军心涣散。从莲花到三湾,部队很混乱,尤其是第3团更乱,伤病员掉队的多,只有第1团第一营还比较整齐。

人心不稳,革命又怎么成功。毛泽东在三湾“泰和祥”杂货铺召开中共前敌委员会扩大会议。三湾是个小村子,只有十来户人家,坐落在永新县西乡的山区。部队到三湾后,分散在以三湾村为中心的几个小村子里宿营,毛泽东就住在三湾村的一户农民家里。在这种情况下,毛泽东决定再次对部队进行整编,加强党对部队的领导,加强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

毛泽东把整个部队由一个师缩编为一个团,称工农革命军第1师第1团,下辖两个营,共有700多支枪。改编后,第1团团长陈浩,副团长韩壮剑(原名韩毅),参谋长徐庶;第一营营长黄子吉,党代表宛希先;第3营营长张子清,党代表何挺颖;辎重队队长范树德;卫生队队长只记得是姓王,党代表何长工。

毛泽东宣布:士兵愿意留则留,愿走的发给路费,将来愿意回来还欢迎;同时在部队内部不准打骂士兵,士兵有开会说话自由;在各级部队分别建立党的组织。班、排建立党小组,连队建立党支部,营、团建立党的委员会;连以上各级设党代表,由同级党组织的书记担任;全军由党的前敌委员会统一领导。部队的一切重大问题都必须经党组织集体讨论决定。

10月3日,在部队离开三湾出发前,毛泽东对刚刚进行了改编的部队作动员。他说:“敌人在我们后面放冷枪,这没有什么了不起。大家都是娘生的,敌人有两只脚,我们也有两只脚。贺龙同志两把菜刀起家,现在当了军长,带了一个军的人。我们现在不只两把菜刀,我们有两营人、七百多条枪,还怕干不起来吗?”

这些话,在部队处境艰难、不少人情绪消沉的情况下是很能鼓舞人心的。在继续行军途中人们纷纷议论:“毛委员不怕,我们还怕什么?”“贺龙两把菜刀能够起家,我们几百人还不能起家吗?”

大约10月中旬,前委决定工农革命军就在罗霄山脉中段的井冈山地区建立革命根据地,开展游击战争。罗霄山脉地处湖北、湖南、江西、广东四省的交界,由北而南,形成江西、湖南两省的分界线。北段地势不如中段险要,而且太靠近大城市,敌人统治力量比较强。南段地势比北段好,但群众基础不如中段。中段地势险要,崇山峻岭,峭壁林立,林丰树茂,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由于离大城市较远,是敌人统治力量比较薄弱的地方,革命一举一动又可以影响到湘赣两省的南部,有很大的政治意义。这里有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有较好的群众基础,井冈山地区更是积草屯粮、养兵集众、积蓄革命力量的好地方。

1927年10月初,秋收起义部队在毛泽东率领下到达江边坪,开始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井冈山在江西西部及湖南东部,是一个山区,到处青山绿水,鸟语蝉鸣。

袁文才、王佐都曾是井冈山地区的绿林头领,一直过着“三不管”的生活。他们以“劫富济贫,除暴安良”为旗帜,出没于茨坪和茅坪等地的高山密林中,共同打击土豪劣绅,抗击官府的进剿,得到了农民的欢迎。

毛泽东率领湘赣边界秋收起义的部队来到井冈山地区以后,了解到袁文才、王佐这两支队伍的情况,认为起义部队要在井冈山地区站住脚,并建立起巩固的革命根据地,就必须把这两支队伍团结过来,于是作出了从政治上、军事上对这两支队伍进行团结和改造的决定。

毛泽东亲自会见袁文才,向他说明了工农革命军进驻井冈山建设革命根据地的道理,并送给袁文才部队100条枪。

毛泽东态度诚恳,袁文才消除了原来的疑虑和戒心,表示一定要竭尽全力帮助工农革命军解决各种困难,建设好巩固的革命根据地,并回赠给工农革命军六百块银元以表示感谢。

在工农革命军团结了袁文才以后,毛泽东同志又派何长工同志来到王佐部队任党代表,派宋任穷、康健、张际春、高静山、蔡协民、谭梓生等党员干部进驻队伍,通过新旧对比教育和军事训练改造王佐的部队。此后,袁文才、王佐都参加了边界割据的领导工作,为创建和保卫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作出了重要贡献。

秋收起义是中国革命历史中的一个转折点,它开辟了中国革命前进的道路,这就是向农村进军,依靠农村建立革命根据地,借此积蓄和发展革命力量,逐渐包围城市并最后夺取城市的唯一正确的道路。

黄麻起义:男将打仗,女将送饭

杀共党!灭农会!

国民党30军的一个团刚进驻黄安县城,黄安县国民党政府和豪绅地主立即嚣张起来,将整个黄麻地区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只有举行更大规模的武装起义,用革命的进攻来粉碎敌人的反革命的屠杀,才能取得革命的胜利。中共鄂东特委中共湖北省委得知黄、麻两县有相当数量的武装力量和很好的群众基础,于是先后派符向一、刘镇一、吴光浩、王志仁等人到黄麻地区加强起义的领导,成立了以符向一为书记的中共黄麻特别区委员会,组成了以潘忠汝为总指挥的黄麻起义指挥部,积极进行起义的准备。

10月3日,黄安、麻城两县县委在黄安县七里坪文昌宫召开了两县党的积极分子会议。会上传达了湖北省委关于在黄、麻两县进一步发动大规模武装起义的决定,讨论制定了暴动计划并决定高举“9月暴动”武装斗争的旗帜,举行更大的武装暴动。

七里坪文昌宫会议后,詹才芳、王秀松、李先念等人以董必武的名义出布告、发传单,采取各种形式进一步地向贫苦农民宣传发动武装起义、实行土地革命的意义。经过20多天的发动,詹才芳等人在黄安首先领导发动了高桥、桃花等区的武装起义。农民自卫军扩大了400多人,王秀松、詹才芳为主要领导人。农民自卫军个个英气勃勃、斗志昂扬,做好了战斗准备,焦急地盼望武装起义的那一天。

1927年11月13日,起义军2万余人在七里坪集结。晚上10时,起义军向黄安城出发。11月14日凌晨4时,各路起义军队伍先后到达县城周围。按照总指挥部的命令,詹才芳、王秀松领导的高桥区农民自卫军和群众攻打黄安县城的南门。

黄安县城城墙有8米多高,4个城门配有8门土炮、10架机枪。只要一到天黑,城门关闭得严严实实,隔断一切来往行人。胆小如鼠的卫兵抱着大枪,就像幽灵似的在城墙上边来回晃动。哨兵不时地拉动枪栓,虚张声势,为自己壮胆。

按照总指挥部的命令,担负进城侦察敌情和里应外合任务的尖刀班12名农民自卫军队员在中午时分批到达黄安城外。他们有的化装成卖柴的,有的打扮成小商人,有的装作说书先生。城门外站岗的两个匪兵抱着枪,耷拉着脑袋,懒洋洋地蜷缩在城门边晒太阳。趁着这个机会,尖刀队员混在赶集的人群中大摇大摆地进了城,神不知鬼不觉地插进了敌人的心脏。

吴光浩率领70多个小伙子组成了攻城突击队,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整装待发。詹才芳带领30人的突击队,趁夜色悄悄地摸到南门埋伏下来。突击队员们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身上挂着露水,冷风吹得他们直打颤。詹才芳看看怀表,已是4点10分了,队员们有的小声议论着,等得实在不耐烦了。詹才芳悄声告诉他们要耐着性子,压住心中的怒火,总攻的命令就要下达了。

“砰!砰!砰!”几声清脆的枪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接着城周围一片呐喊声,火光四起。总攻开始了!

詹才芳一跃而起,大喊“冲啊!”他高举手枪,带着突击队冲到城下,然后指挥队员们架云梯。队员王建安一手拿大刀,一手拿短枪,勇敢地冲在队伍前面。他率先爬上了西北城墙的云梯,见一个敌人正向自己瞄准射击,眼疾手快的他一枪撩倒了这个家伙。詹才芳跳上城墙,手中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一口气杀死七个敌人。

詹才芳和队员们集中火力压倒了敌人哨兵的火力,队员们迅速地爬上了城墙,哨兵看见城墙被攻占,被不绝于耳的喊杀声吓破了胆,跳下城墙逃命去了。

詹才芳率队员打开了南城门,起义大军像决堤的洪水涌进城里。不久,其他3个城门被各路大军突破,战士们呐喊着冲进城里。城里的敌人没来得及抵抗,就乖乖地当了俘虏。这一仗活捉了伪县长贺守忠、司法委员、改组委员等贪官污吏多人。反动政府被摧毁。反动武装被消灭。起义军共缴获步枪百余支、子弹90箱、被子百余床,并打开监狱,释放了被捕的共产党员、农会干部和进步分子。

少年团团长罗应怀给潘忠汝牵过马,带领少年团和妇女给起义军送饭助威。正是:小小黄安,真不简单,铜锣一响,四十八万,男将打仗,女将送饭。

14日清晨,红日东升,金光万道。黄安县人民群众在战斗中迎来了第一个新生的黎明。

黄麻起义后的第四天,黄安县成立了黄安县民主政府,同时成立了中国工农革命军鄂东军。黄安为第一路,麻城为第二路。潘忠汝任总指挥兼第一路司令,戴克敏为党代表;吴光浩任副总指挥兼第二路司令,刘文蔚为党代表;詹才芳被任命为第一路军特务营营长。

黄麻起义的消息震撼了武汉、南京,国民党反动派认为如果不及时消灭黄麻的革命势力,其他几个县再闹起事来,将直接带动武汉、南京的民众造反。于是,武汉政府调遣12军的一个师前来镇压。

12月5日夜晚,敌军向黄安城发起攻击。工农革命军鄂东军和群众与敌激战四个小时,多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但寡不敌众,北门被敌突破。敌人刚突进城里,立即枪杀无辜的群众。鄂东军死死地顶住敌人,掩护群众撤退。詹才芳带领特务营紧紧跟随在总指挥潘忠汝的身边,挑起了掩护部队和群众突围的重担。詹才芳随潘忠汝六出六进,掩护群众撤退。当詹才芳带领特务营第七次冲进城时,城内除了一小部分地方外,大部分地方都已经被敌军控制,一些部队和群众仍然没能撤出来。

潘忠汝带着一部分战士在东门城楼上继续还击敌人。这时,潘忠汝身上已多处负伤。忽然,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大腿,顿时血流如注,他“咚”地一下跌倒在地。

詹才芳看到总指挥受伤,立即命令特务营的战士顶住敌人,自己与吴世安等七八个同志一起将潘忠汝抬下城门。

“我不行了,才芳,快带队伍出城,保住革命的火种……”潘忠汝说着说着便闭上了双眼。

见总指挥牺牲,詹才芳满腔怒火油然而生,拾起潘忠汝的手枪,左右开弓,向冲过来的敌人射去。子弹打光后,詹才芳拎起大刀片,大声吼叫,像一头猛狮冲入敌群。敌人个个躲闪,生怕砍了自己的头和身子。詹才芳也不知砍倒了多少敌人。最后,他带领三名战士杀开一条血路,冲出了城。

起义军失败了,总指挥和许多战友牺牲了,党组织解体了。詹才芳痛彻肺腑。后来,詹才芳遇到了王健,在木城寨找到了吴光浩。

12月下旬,县委和鄂东军的领导人在木城寨召开了会议,决定留少数人就地坚持斗争,将大部分人和枪转移到敌后打游击。会后,在黄安北乡闵家祠集合了72人。在吴光浩的带领下,詹才芳与陈再道等70位战友在木兰山扎下了根,革命星星之火燃烧起来了。

平江起义:潜伏者的凯歌

密捕“共匪”黄公略、黄纯一、贺国中!

电报一张纸,分量极轻,国民党军湖南独立第5师第1团团长彭德怀却震惊不已:事情居然泄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黄公略、黄纯一、贺国中就在军中,但绝不能抓,他们不仅是部下,更是彭德怀准备发动起义时的同志。

国民党军湖南独立第5师师长周磐知道黄公略、黄纯一、贺国中是共产党员,却并不知道自己的左膀右臂彭德怀也是共产党员。

南昌起义后,彭德怀就想拉起队伍反抗国民党,可是时机一直不成熟。到了平江以后,部队接近了毛泽东所建立的井冈山根据地,这里又有深厚的革命群众基础,起义的成功率大增。彭德怀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兴奋。

起义的希望很大,阻力却是不小。第1团党的力量比较薄弱,没有党的支持,士兵凝聚不起来;平江地区的反动势力却相对强大,不仅有民团,还有独立5师的第2团和第3团及师部的政训队。敌我力量悬殊,起义要想成功,除了有勇,还得有谋。

彭德怀出入县政府,与国民党县长喝酒、打牌。国民党县长和当地士绅请求部队出面下乡“剿匪”,彭德怀一口答应:这点小事,包在兄弟身上,不就几个泥腿子。

国民党县长和当地的士绅笑得合不拢嘴,有当局派来的正规部队,泥腿子还有什么活路?平江的泥腿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狗胆包天。1928年3月,十几万人拿着锄头、棒子就敢攻打县城,要不是老爷们枪多、国军弟兄多,早就吃了泥腿子的棒子。

说到国民党湖南独立第5师第1团,平江县委和游击队还真有些看不懂。这支部队出来“剿匪”,碰到游击队从来不追,朝天放几下空枪就往回走。说他们没子弹吧,他们走过的地上总会有三五支枪、几颗手榴弹什么的。看不懂归看不懂,游击队手里的弹药居然比以前多了。

游击队看不明白,湖南独立第5师第1团第2营的士兵却是心中有数。部队还没出发,团长彭德怀就向部队交代,这里的游击队不是土匪,而是农民。如果他们来骚扰,不要开枪,叫他们回去,彼此互不扰乱。

不开枪好办,让第1团士兵为难的是和团长谈话。团长经常下连队找人问话,那些问题让人很难回答。比如:你们的连长、排长打不打人?你们这个星期打牙祭(会餐)没有?你们寄钱回家没有?土豪劣绅好不好?资本家好不好?军阀好不好?日常生活的问题好答,其他的谁也不敢回答,只是说不知道。在士兵看来,团长以上的军官本身就是军阀,家里也说不定是土豪劣绅、资本家,如果讲错了,即使不杀你的头,也会把你送去坐牢。

士兵和自己隔心,彭德怀急得不行,却也不敢随便拉着一个人就说自己是共产党。为了团结全团广大官兵,彭德怀着手对这支旧军队进行了一些改造工作:一是取消军官的小厨房,官兵同吃一样的饭菜,士兵的伙食也随之有所改善。二是取消军官手里拿着的打人的鞭子。过去连、排长带部队出操上课,每人手里总是拿着一根皮鞭子,动不动就挥起打士兵。

电报在手,急火在心中,事情已经泄露,起义不得不提前,问题是怎么发动士兵。彭德怀正在着急,中共湘鄂赣边特委滕代远找到他,说了两个字:闹饷!

闹饷的确是个好办法。手中无饷,心中慌慌,当兵的也是爹妈生的,不能只拿枪不吃饭,师部已经两个月没有发军饷,士兵早就一肚子火气。闹饷既可以发动士兵起来革命,又能瞒住敌人的耳目。闹饷的条件也还可以,经过彭德怀的努力和党组织的工作,共产党员邓萍、黄公略、贺国中、黄纯一、李灿等不仅控制了1团的主要营、连的兵权,同时掌握了3团3营的兵权。

18日晚,彭德怀、滕代远、邓萍、张荣生、黄纯一、李灿、李力、李光等人开会,决定以闹饷为手段举行起义。会上还作了如下的具体分工:滕代远负责政治工作及地方党组织的联系工作,并负责筹组地方革命政府;邓萍负责有关起义的标语、口号、传单、布告的拟定和印刷等事宜;彭德怀则负责指挥消灭民团、清乡队、警察局等反动武装,控制县署,释放“犯人”,并解决师部等各项准备工作。派人通知驻扎在嘉义镇的第3团第3营营长黄公略,嘱咐其以闹饷为借口起义,并派人到岳州给随营学校校长贺国中送信,要他立即将随营学校开来平江。

平江城的反动势力主要有两股:一股是师部政训处及所属特务连;另一股是国民党县政府及保安队。独立第5师的第2、第3团都驻扎在平江城外五六十里以外的地方,一时不可能对平江城构成威胁。彭德怀和滕代远一商量,决定兵分两路:1营2连去解决县政府和保安队,1营9连负责解决独立第5师师政训处和特务连。

3营代理营长黄纯一召集9连士兵集合,说:“大家平常说要打倒军阀、打倒土豪劣绅,今天我们就到城里去捉那些克扣军饷的贪官、土豪劣绅。”

听到要去闹饷,士兵们掌声雷动,个个喜形于色。师政训处和特务连当时驻扎在福音堂的大院子里,黄纯一带着9连赶到福音堂后面的小山坡上,布置任务:2排堵住福音堂的大门,不准政训处的人和特务连的人跑出来;1、3排潜伏在师政训处驻地福音堂后面高坡上,居高临下,堵住敌人退路。

2排4班班长李聚奎带着全班士兵冲到大门口,二话不说,把卫兵的枪缴了。当时正是部队午睡时间,特务连的官兵和政训处的人员都在屋里休息,丝毫没有注意到大门口的异动。

李聚奎派一个士兵看守卫兵,带着其余的战士进入院子。刚到门口,特务连的值日排长走了出来,问道:“李聚奎,这是怎么回事?”

值日排长在9连当过见习官,认得李聚奎。李聚奎手中的枪一举,说:“见习官,今天兄弟对不住了。我们全团暴动闹饷,你们赶快把枪放下,空手出来。要不然的话,别怪兄弟们不客气。”

值日排长当时就乐了,说:“穷得叮当响,闹饷还能发几个钱,算特务连一份。”值日排长一回头,冲着屋里大喊:“弟兄们别睡了!闹饷了!跟着1团闹饷去。”

“呼啦”一声,特务连的官兵全都起来了,操起家伙就往外走。政训处的人在一旁哼哼叽叽,说三道四,特务连的官兵拿起枪就顶住他们的头:“再说,老子崩了你的头。”

前后不到一小时,9连就拔掉了平江县反动势力的一个大钉子。任务完成后,黄纯一集合全连,宣布纪律:缴获的东西要交公,不准私拿,违者要军法从事,就地正法。

1营2连出发前,彭德怀带头系上了鲜红的布带,并亲自给全连士兵讲话。李灿派一队士兵攻击警察局、清乡队等地方,自己带着一队人马直扑县政府。

李灿带着队伍赶到县政府,县长刘作正在请客,土豪劣绅喝得满脸红光、热火朝天。李灿大喝一声,士兵把会客厅围了个严严实实,手中的刺刀发着耀眼的寒光。

看见士兵们一个个冷如冰霜,土豪劣绅全都吓得面如土色。县长刘作端着酒杯过来想搭话,李灿一脚就将他踹在地上,喊道:“全他妈的给我绑上。”刘作手中的酒撒了一地,浑身吓得直哆嗦。刚想爬起来,李灿一脚踩住他的脸:“再动,老子踩烂你的脸。”

县长脸都被人踩在地上,土豪劣绅顿时就像中了定身术。士兵们解开腰上缠着的麻绳,把土豪劣绅一个个地捆成粽子。这时,彭德怀赶到会客厅。县长刘作眼睛顿时发亮,平常可没少和老彭喝酒打牌,于是连连叫屈:“彭团长,冤枉啊!你可要替兄弟做主啊!”

彭德怀冷笑一声,说:“好!我为你做主!”伸手往怀里一掏,掏出一打厚厚的纸扔在地上,说:“你干的好事共产党早就给你记下了!”

2连的另外一队人马悄悄地向保安队摸去,保安队员正在午睡。2连的士兵将门一踹,冲进屋里,当即收缴到长短枪800多条。与此同时,起义部队打开牢房,把关在那里的800多名工农群众都放了出来。这些重新获得自由的工农群众激动万分,有的紧紧地抱着起义战士,有的含着泪水拉着起义战士的手,有的要求马上参加队伍。

战斗进行了大约一个半小时,解除了城内全部反动武装,俘敌千余人,缴获大量枪支、弹药,释放了被关押的五六百名政治犯。当天下午4时,第1团第2营从思村、安定桥一带驻地开回平江县城,加入到起义行列。

23日,黄公略率第3团第3营前来平江会师。第3营走到离县城五里处的一个小镇休息时,黄公略独自到县城和彭德怀等人商讨工作。黄公略刚进城不久,该营就在第9连连长的煽动下叛变南逃了。同一天,贺国中率领随营学校师生从岳州安全抵达平江城。24日上午,士兵委员会在团部召开联席会议,选出彭德怀任红5军军长兼第13师师长,邓萍任参谋长,滕代远为军党代表(建议湖南省委同意)。红5军下辖第1、第4、第7团,共2500人。同时,建立了中共红5军委员会,邓萍为书记,彭德怀、滕代远、黄公略、黄纯一、李灿、贺国中、李光、张荣生和贺夷等为委员。李灿为1团党代表,黄公略为4团党代表,贺国中为7团党代表。

当天上午,红5军军委与中共平江县委举行联席会议,决定成立平江县工农兵苏维埃政府,实行全县总暴动;还决定以平江东乡的长寿街为革命根据地的中心。部队整编后,第1、第4、第7团分别向平江的东、南、北三方发展,并与邻县邻省取得联系,建立湘鄂赣边界革命根据地,进而与红4军取得联系,以造成整个罗霄山脉的割据。

24日下午,召开了有5万人参加的军民大会,宣布红5军正式成立。大会宣布建立平江县苏维埃政府,胡筠任主席,并处决了40余名反革命分子。29日,湖南省清乡督办署急调大军分数路进攻平江。彭德怀率领红5军与国民党军激战终日,为保存革命力量,30日黄昏主动撤出平江,转战在湘赣边界地区。9月,由于减员较大,部队也急需整顿,遂将3个团整编为5个大队,共700余人。10月,红5军和湘鄂赣边几个县游击队合编为3个纵队,近1000人。决定留黄公略率第2纵队在湘鄂赣边坚持斗争,彭德怀、滕代远率第l、第3纵队向南突围,到井冈山与红4军会合,改编为红4军第13团(对外仍称红5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