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司臣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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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生

拜别洪老爷子后,我心有疑虑,忍不住问江也:“洪天赐真的还能活过来吗?”江也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缓缓开口:“估计是回不来了......你的伤......不要紧吧。”我低下头,看了看手臂上的擦伤,满不在乎地说:“不要紧,只是一点小伤,倒是你,没事吧,你刚刚入魔的样子好吓人。”江也微笑着摇了摇头,神情中透着一丝疲惫:“没事,干我们这行的,只要不死就行。”

到了医院,见到躺在病床上的谢文锦,江也对着我简单地做了个“嘘”的手势,就拉着我一起到旁边的空位上打坐,说是要进入内景。我满心疑惑,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乖乖地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茫茫一片。我有些惊慌地环顾四周,只见江也和谢文锦正悠闲地坐在茶几旁喝茶。“这是哪里啊?”我满脸疑惑地看着江也。江也没有急着回答我,只是微笑着示意我先坐下。

谢文锦对于我的到来似乎有些惊讶,欲言又止地和江也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便选择了沉默。

“你俩到这就是为了饮茶?”我这一句无心之言,成功缓和了略显紧张的气氛。江也放下手中的杯子,神色凝重地说道:“老谢,如你所料,此事和青龙卫有关。”“你是怀疑四爷?”谢文景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江也。江也轻轻的摇摇头:“应该和他无关,否则他断然不能把白头龟甲给你,你那边查到什么新线索吗?”谢文景无奈地摇摇头:“没什么大的收获,但是有件事很奇怪,HN镇魂司上一任司臣离任后进行了一波换血,相关人员资料也被全部删除了。”江也闻言,陷入了沉思,若有所思地说:“老谢,你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我还有些事要去找四爷问个清楚,回头文贤斋见。”

此时,四爷正和炎璃彬在一处清幽的庭院中悠闲地喝着茶。在洪德楼出现的中年男子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柳长生,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四爷瞟了一眼中年男子,语气冷淡地说:“没什么好解释的。”“柳长生,你这算是活明白了?”中年男子怒不可遏,说完,大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就把四爷扇飞了出去。他又瞬间位移到四爷面前,掐住四爷的脖子把他狠狠地按在墙上,“你是要白色的酒瓶还是绿酒瓶呢?”炎璃彬见势不妙,连忙起身跑过去,用力拉开二人:“我说,你还真下死手啊!”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松开了手,放下四爷,指着他恶狠狠地说道:“柳长生,你给我记住了,不要在自作主张,不然死的可不止你一个!”

离开医院后,江也带着我来到了素年酒吧。他递给老板娘一张名片,点了两杯莫吉托,然后找了个角落坐下,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我按捺不住好奇心,问起了灵犀香和镇魂符的事。江也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你可知道你刚刚切下的那块灵犀香值多少钱?”我不屑地撇撇嘴,看着他说:“能值多少钱,顶多一两千呗,有啥大不了的,大不了开工资买了还他。”“那一刀能在北京五环买一套房,你信嘛。”江也的话让我愣了一下,随后呵呵一笑:“你唬谁呢,这么值钱,谢文锦不早就拿去换房子了,还能让我随便切?”眼见我完全不信,江也无奈地摇摇头,开始耐心地给我普及相关知识:“自古就有灵犀一炉沾衣衫可见鬼这一说,但灵犀香以其制作工艺复杂,所需材料特殊,产量极低等特点,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加之这几年对野生犀牛的严格保护,使灵犀香失去了一味重要的配方,几乎停产,价格更是一路飙升。即便如此,那些对灵犀香有需求的各方大能也都不惜一切代价囤积灵犀香,导致市面上一香难求,出现有价无市的局面,如果单纯用价值来衡量,说其价值连城一点都不为过。”闻言,我对刚刚自己的无知深感愧疚,毕竟那一刀下去就是一套房,这可太吓人了。江也接着说道:“谢文锦这货是抠,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从来就没含糊过。他给的镇魂符价值一点不输灵犀香,每一张都寄存了天师级以上高手的强大灵力,也是他这一脉相门的八宝之一。”

我们正聊着,老板娘把莫奇托放在我们面前,点了两盏灯,冲着江也点了点头。我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江也的酒杯:“等下你还要开车呢,别闹。”江也轻轻拿开我的手,笑着说:“你不知道有一种职业叫代驾嘛。”在江也的再三劝说下,我也浅浅地抿了一口,那前辣后凉的独特口感确实值得细细品味,就是价格上有点贵,还有就是......这醉得也有点太快了......“吧......”

“醒醒,口水流出来了嘿。”我缓缓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四爷和这周围陌生的一切:“这哪是?刚刚那个酒呢?”四爷见我醒来,把一杯茶水往我这边推了推:“喝点吧,头痛会好点,别担心,第一次都这样。”我满心疑惑地看着江也:“什么第一次都这样,不会......”强烈的求生欲让江也下意识地躲开我的目光:“你,你想哪里去了,带你来这,必须走仙路,走仙路第一次都这样。”“走仙路?”江也一脸恐惧地点点头:“回,回头有时间再和你详细解释。”闻言,我也只好作罢,毕竟身体倒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轻轻踢了踢江也:“喂,你和四爷说洪天赐的事情了没?”江也白了我一眼:“没有,这事四爷应该早就知道了。”四爷摇摇头说:“你们说的啥,我什么早就知道了?”闻言,江也把洪德楼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并拿出一枚神秘的胸徽:“四爷,这事和那次大战到底有什么关系。”四爷看着胸徽,脸色一变,下了逐客令:“这事你们管不了,回去吧!”江也没有理会四爷的逐客令,低着头,目光坚定地质问:“我身上的禁制是不是你下的?”四爷一个闪身,瞬间出现在江也面前,一把把他推到墙上,掐着脖子将他拎了起来:“你想死我不拦着,别连累我们这帮曾经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明白吗!”我刚想起身上去劝架,猛然眼前一黑,等我再次醒来之时,我们已经回到了酒吧。江也拉起我的手,二话不说,夺门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八爷呢?!江也抱着手机,焦急地拨打着谢文锦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文贤斋此时正在经历一场血腥的屠杀,内里遍地都是动物的尸骸。周周艰难地爬起来,双手握着工兵铲,顽强地护在谢文锦身前。几名刺客见状,并不急着杀了面前手持工兵铲的周周,而是像玩弄猎物般,一刀刀慢慢地虐杀。在周周力竭之时,一名刺客走过去,掏出降魔杵,残忍地慢慢插入他的头骨。见状,八爷怒火中烧,爆发出体内全部的洪荒之力:“你们不是想让爷死吗?好!那就来吧!”只见八爷双目怒睁,脚下出现九宫八卦的神秘图案,周身的空气仿佛变得如同胶质一般。几分钟后,那几名刺客有的被烧死,有的被淹死,更有甚者被镶入墙壁之中,被活活闷死。

等我们赶到时,只见八爷靠着墙,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已经成为血人的周周。我是学医的,也经历过一些生死的场面,但那刺鼻的血腥味和眼前遍地的尸体,让我再也忍不住,呕吐物夹杂着泪水汹涌而出。江也蹒跚地走到谢文锦身旁,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将我们全部震开。那个曾出现在洪德楼的中年男子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只是轻蔑地一笑,一挥手就消失不见,随之消失的还有周周和那些刺客的尸体。

此时此刻,江也再也绷不住了,痛苦地怒吼着,跪在地上,双拳狠狠地砸向地面。事后清点人数,那天和我们一同去洪德楼的镇魂司的相关人员几乎全都死在了这里。

周周的死对江也打击很大,他请了几天假,躺在出租屋内闭门不出,就那么直挺挺地躺着,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发呆,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难道真是我错了嘛。”

几日后,唐琉璃和清风道长一行人来到出租屋。唐琉璃和清风道长二人走到床前:“我说江探长,你这就不管了?几个区的探员加上动管局那十几条人命的案件就这么不管了?”江也翻身背对着大家说道:“怎么管?难道还要看着你们也死吗?!”“好大的口气!杀我们,那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实力。”跟随清唐二人一起来的另外两人中的一人开口了,“大哥,这浑水我和二哥趟定了!”江也闻言也只是“哦”了一声,就没再理会。直到那人把电话递给江也,他才愤然起身,紧紧抓着那人:“人呢?”那人点点头:“被困在一个古墓里出不来,目前已经安排两支小队前去营救了。”

洪天赐的葬礼上,洪老爷一脸肃穆,一言不发,安静地坐在灵堂前。江也悄悄地躲在角落,偷偷拿出谢文锦的白头龟甲,轻轻摇了摇。只见一缕青烟缓缓飘出,逐渐形成一个人形,正是已经离世的洪天赐。此刻的他,皮肤洁白如玉,浑身还散发出淡淡的柔和白光。

“外面的小友进来吧。”江也听到这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拉着我快步走到洪老爷子身前:“晚辈见过洪老。”

“不必多礼,天.....事情办好了吗?”洪老爷子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期待。

江也微微点头,郑重地说道:“已经安排妥当。”

闻言,洪老爷子这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好!好!好!好得很!”

角落里偷偷看着这一切的洪天赐,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朝着洪老爷子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地连磕了三个响头。洪老爷子似乎也有所察觉,对着洪天赐的方向,缓缓说道:“人这一辈子,功名利禄也只是镜花水月,人各有命,勿念。”说完,他起身,迈着蹒跚而坚毅的步伐,缓缓走出灵堂。

回去的路上,我满心好奇,忍不住问江也:“洪天赐不是魂飞魄散了嘛,怎么会出现在白头龟甲里?”

没等江也开口,坐在副驾的清风道长抢先回答道:“他拿命换的,古籍记载,有一种禁术叫天火劫,也被称为浴火重生术,是用修道者的寿命引天火来烧尽前世今生一切罪责从而获得新生。但这么做成功率极低,且需求条件太过苛刻。不光要献祭自己的寿元,还需献祭者和被烧者必须在某种程度上存在联系,甘愿为此承担反噬的风险。但最难的是,看似被烧者只需承受一瞬间的天火灼烧,其实那一瞬间是被无限放大了的。前世今生所犯的罪越多,烧得就越久,能从中挺得过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大部分都在天火的洗礼中灰飞烟灭。纵然有张道陵亲绘的天师镇魂符傍身,也无济于事。而且一旦此术失败,献祭者就会受到天火反噬,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江也用十年的寿命赌赢了这一局,是运气好,也洪天赐的造化,不过话说回来也就是他,但凡是个正常人,绝都不敢这么做!”

说笑间,我们就到了镇魂司的安全屋。这里戒备森严,是由数只天师级高手组成的小队日夜轮流看守。过了一道又一道关卡后,我们终于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谢文锦。

江也轻轻拍了拍他:“别装了,赶紧的,我要进须弥幻境一趟,时间紧任务重。”说着把白头龟甲递给谢文锦。

谢文锦先是一愣:“你怎么看出我装的?”

江也白了他一眼:“你当我瞎?这么多零食袋子,狗吃的?别墨迹了,赶紧的。”

谢文锦做了个比心的手势,江也心领神会地写下借条。一阵耀眼的白光过后,江也和洪天赐凭空消失在我们面前。几分钟后,又凭空变了回来。

此刻的洪天赐,浑身散发着一种特别纯净的气息,如同新生的婴儿一般。江也管这叫重生,连日来的激烈战斗让大家身心俱疲,洪天赐的重生对大家来说或许算是一种难得的慰藉。

洪天赐“扑通”一声跪在了江也面前,把江也吓了一哆嗦:“多谢江爷帮我渡过此劫,天赐此生愿追随江爷左右,以报大恩大德。”

江也连忙把他扶起,转头看向清风道长。清风道长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洪天赐的肩膀:“你既已熬过了天火的洗礼,又在须弥幻境中获得重生,这一切皆是你的造化。只不过从此世间再无洪天赐,你得改名换姓,从此顺天应命,完成你该完成的使命。”说完看向了谢文锦,“谢文景,在座的各位只有你是相门中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谢文景无奈地点点头,把几枚铜钱塞进了白头龟甲,轻轻摇了摇,以占卜的方式推算着什么:“天火净业果,玄字守心门,就叫玄净天吧。”

从安全屋回家的路上,因路途漫长,实在太过无聊,我就问起谢文锦的过往。江也长叹一声,缓缓说道:“谢文锦谢八爷当年可是十分了得。能为了一女子,手持打神鞭大战四卫数百名高手。为救心爱之人,带着几名结义兄弟,依仗相门数千年来所收集来的各类奇珍异宝,硬是在阴阳两界杀出了一条血路,惹得青龙卫亲自下场捉拿。纵使其父运用相门在各卫的关系上下打点,也无济于事。就在谢文锦和其党羽被四卫数百名天师级高手团团包围,即将覆灭之际,谢文锦的父亲谢老带领一众门人,以相当惨烈的代价将被团团包围的八爷和其党羽救走。事后为了平息事端,谢老协门人甘愿卷入那场大战,才平息此事。”

我好奇地看着江也:“那女子莫非即使车邻姐?”

江也点点头:“是的,你可别小看她,当年她也十分厉害,她曾经一战封神,被誉为白衣杀神,暗杀手段之高,让不少大能望而生畏。直到遇到她的老谢,哎,孽缘。”“那为何上次车邻姐去四爷那找场子......”

江也无奈地摇摇头:“此事说来话长,下次有机会再和你细说。”

洪天赐出殡那天,江也带着他远远地看着。洪天赐望着洪老爷子蹒跚远去的背影,泪水忍不住潸然而下:“今日之后,世上再无洪天赐,净天以后还请大伙多多照顾。”

江也的这句话打破了沉闷压抑的气氛,一旁的清风道长一边挠着手臂,一边打趣地说道:“净天,你这灵魂摆渡人的身份要尽快适应起来,那些饿鬼可不是一段戏曲就能劝降的,我擦,怎么会这么痒,我昨天才洗的澡啊。”

江也拍着清风的肩膀:“我说牛鼻子老道,你怕不是肥皂掉地上不敢捡,没洗干净吧。”

就在江也幸灾乐祸之时,他的手臂也痒了起来:“我擦,老清你这还会传染啊!”

直到唐琉儿也开始痒的时候,众人才发现情况不妙。大家退去身上衣服,露出臂膀,才发现左臂之上出现了一个似龙非龙、似蛇非蛇、泛着血红色的印记,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一致投向了我。

“你们别闹,我是女生,要不咱们回去看?”

回去的路上,天色渐暗。我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思绪万千。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在我们看不见的背后,又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操纵着这个世界的走向?手上的那串念珠散发着微凉和松柏特有的清香,江也说是那里面住着的阴魂可保我一时的平安。这些天经历的这些事,遇到的这些人,是我以往不敢想象也不曾听闻的。最初因清明加入镇魂司,没想到被卷入了一场又一场的风波,一次又一次面临死亡的威胁。我只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生,我不想卷入这些是是非非,更不想看见生离死别。我渴望有个男人能像八爷那样一怒冲冠为红颜,也渴望我的他能为我解甲归田与我共赴桑麻,可这一切却都因开车的这个男人而改变。我本该对他恨之入骨,因为他剥夺了我的爱情,而现在却......

车再次停到素年酒吧,一进酒吧,“素锦年华,相遇未晚,遇见既美好”一行大字显得格外显眼。怀着买醉的心,我第一次把一杯酒一饮而尽,愣是把江也他们几个给看傻了。江也转头看向老板娘:“姐,你这次下的量不多吧?”

老板娘笑着说道:“不多,放心吧。”

等我缓过神来,已经身处一个叫七号公馆的地方了。一位十七八岁、长相甜美的女孩见我醒来,连忙递给我一杯水:“以后不能喝这么猛了,还好传送剂剂量不多,不然你还得睡上几天。”

我惊讶地看着那女孩:“我睡了几天?”

那女孩笑着拍了拍我肩膀:“放心吧,才二三个小时,江也他们在商量事情,要不你再躺会?”

我艰难地起身,摇摇头:“不,我得过去看看他们几个在搞什么鬼。”

大厅里,江也一行人正在热烈地商讨手臂上的印记的事。见我来了,江也笑嘻嘻地问那女孩我身上是不是也有,她微笑着点点头。江也和他们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我当时就怒了,这群家伙到底在商讨什么。我走过去坐在江也身边:“你们刚刚在笑些什么?”

本能的求生欲让江也再次下意识地往旁边坐了坐,结结巴巴地说:“没啥,真没啥。”说着看向唐流儿他们,我目光所视皆低头不语,憋着笑,不敢出声。那女孩拍了拍我,好啦,别生气了,其实也没啥,就在猜你有没有印记。江也闻言连忙点头,说道:“是的,是这样的。”一旁的人们也跟着附和着。

看我不再追究,江也也开始进入正题。不多时,那个叫金不换的手机响了,他尴尬地起身出门。江也接着说道:“现在在座的基本身上都有印记,这印记来历不明,突然就冒了出来,必然和我们这段时间所遇之事脱不了关系。难不成......和大战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