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弹药库里奇怪的搬运工
“该起来了，你这当了逃兵的懦夫！”牲口棚外的喊声打断了夏言的思绪。
牲口棚外的木门一阵响动，有人用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链。
“逃兵伊万诺夫！站起来！”一个身材短小的大概是低级军官的家伙走进门来用呵斥的语气嚷着。
夏言大概用了五秒钟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和自己说话，他犹豫着站了起来。
“现在宣读营部的命令！”对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大声宣读“逃兵伊万诺夫从即刻开始参加劳动改造，在改造期间接受监督，如果再有临阵脱逃行为就地执行战场纪律。”
呼~还好，这还不是1942年斯大林颁布227号命令后的苏军，自己暂时不用被枪毙也还没有“惩戒营”可以进，参加劳动改造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减少上战场的机率。
还不等他庆幸，一只穿着大皮靴的脚就重重的踢在了夏言的屁股上！
“快走！你这懦弱的鞑靼人！现在跟我去弹药库搬炮弹，如果你还想吃饭的话最好动作快一点！”军官呵斥道。
愤怒的情绪直冲夏言的脑门，但是看见军官扶在武装带配枪上的手，他默默的站起来选择和对方走出木屋。
他只是一名21世纪的码农，这辈子最英勇的事大概是探出身子拉了一把要被公交车撞到的女学生，实在没有勇气和持枪的武装军人对抗。
跟在军官的身后，夏言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座军营。
营地不大，看起来是一个连级的作战单位的临时驻扎点，而这里之前应该是某个当地人的村庄。
穿过交通壕，两个人来到一间看起来比较结实的石头房子，里面有一个看起来年龄很大的老兵坐在一张桌子后面。
相对于其他人这个老兵的待遇明显更好，不但有很暖和的屋子避风，桌面上的碟子里还有一条咬了一半的腌酸黄瓜，甚至右手的旁边的玻璃酒瓶里还有三分之一的白酒。
看着老兵手上的酒杯，军官皱了皱眉低声训斥道“老约瑟夫，这里是前线，只有站岗的执勤人员才可以少量饮酒。作为惩罚，你这个月的津贴被扣除了。”
“有什么关系，谁知道我喝下的这杯会不会是最后一杯。”老约瑟夫嘟囔着晃了晃一旁的酒瓶，盖上了盖子打了个嗝问“那么少尉同志，我要的搬运迫击炮弹和机枪子弹的人手你带来了吗？”
“连队人手紧张，战士们都有任务，这有个逃兵暂时归你指挥。”军官把夏言推到老约瑟夫的面前。
“嘿，我记得我说过，这可不是一个人能干的活。”
“那正好，这个落后分子需要大量的劳动来进行思想改造，把活都交给他好了。”军官无所谓的丢下一句话抬脚离开了屋子，打开房门的时候回头扫了一眼夏言又补充道
“如果他偷懒不听话或者是还想逃跑，我会亲自埋好的。”
听见这句话夏言又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老约瑟夫缓缓的站起来，围着夏言看了一圈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递给了他。
“认识字吗？能看懂这上的东西吗？”
夏言接过纸看了看，发现上面都是一串的弹药数字
7.62×54毫米步枪子弹8000发
7.62×25毫米托卡列夫冲锋枪弹1万2千发
DP-28机枪满装弹夹200个
60毫米迫击炮弹20箱
76.2毫米野战炮炮弹18箱
夏言点了点头，把纸条还给了老约瑟夫。
“不错，看来伟大的扫盲教育很成功，要知道以前的部队里要找几个识字的人实在是太难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这可有点难到夏言了，通过系统的辅助他可以听懂对方说话，也能看懂俄文，但是他并不能用俄语和对方交流。
思考了一下，夏言只能拿出口袋里的士兵证递过去，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嘶哑干咳了两声。
老约瑟夫疑惑的接过士兵证看了一眼“伊万诺夫，真是好名字，你现在不能说话？”
夏言点了点头。
“这是个好事，很多人要是和你一样能管住嘴巴完全可以活的再久一点。”老约瑟夫耸了耸肩继续说“现在按照清单把上面的东西从仓库里搬出来，明天早上我们需要把它们装车送走。”
“另外别想偷懒，我们这里干不完活可是没有晚饭的，尤其是那些炮弹箱子挺重的，你得…”
老约瑟夫话说一半就看见夏言随手就把一只40公斤重的迫击炮弹弹药箱扛起在了肩上，让他直接愣住了。
“我是说你得用角落里的手推车。”
吃晚饭的时候，近百个弹药箱整整齐齐的对放在仓库的门口，夏言不时的瞧着自己的双手，他想起了昏睡前自己砸烂的那张小木桌。
“看不出来你这家伙力气这么大，要知道平时把这些东西搬出来大概需要三个人来一起做。”老约瑟夫拿着一个碗走了过来，随手递给夏言两个煮熟的土豆和一块黑面包。
“运气不错，咱们今天收工很早伙房里还剩下不少好东西，肉汤盐分很足还能看见油花呢。”
夏言接过对方手中的铝制饭盒，里面所谓的肉汤只是有一丁点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渣，而所谓的油花哪怕他低下头仔细去看也没有什么发现。
“吃啊，趁着土豆还是热的。”伊万把食物向夏言手里推了推。
夏言皱着眉咬了一口土豆发现没有削皮，甚至内部还有点没煮熟。
他把土豆放下，然后又拿起了那块黑面包，用力撕下一块就要往嘴里送。
“等一等！你就这么吃吗？”老约瑟夫惊讶的看着夏言。
夏言用疑惑的神眼看向他。
“天，你在新兵营是怎么待的，难道黑面包都没吃过吗？”
老约瑟夫把夏言手中的那块黑面包拿下来，放到自己的汤里泡了泡，直到黑面包完全吸收了汤汁以后才送到口内。
“从零下24度的库房拿出来的黑面包你竟然直接往嘴里送，不怕崩掉牙齿吗？”老约瑟夫吐下口中的面包问道。
夏言无言以对，学着老约瑟夫的样子把面包用汤汁泡软送到口中。
哪怕已经用热汤泡过，黑面包粗粝的口感还是让夏言差点吐出来。
老约瑟夫疑惑的看着夏言“我感觉你有点奇怪，你不会是资本家的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