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在轮回中蜕变

跑！跑！跑！

夏言穿行在茂密的丛林中，身后十几个游击队员如影随形一般坠在他的身后。

“妈的！老子又不是真的苏军，老跟着我干嘛！”找到一处灌木做掩护，夏言低低的咒骂了一声。

“系统，我身后还有多少人？”

“左侧3人冲锋枪小队，右侧步枪小队6人，光线不足玩家视觉无法准确接受信息，远处疑似有1-2名狙击手。”系统兢兢业业的完成着他的工作，随后又提示道“玩家血糖处于低水平状态，请尽快紧急补充血糖，否则超过50%概率会发生眩晕。”

夏言摸了摸怀里，掏出颗硬邦邦的土豆含在嘴里用力嚼碎，土豆淀粉含着冰碴像小刀子一样滑过他的喉咙。

他在这个战场挣扎的活着，找寻着自己渺茫的生机，就像是前几次那样。

拿起只剩下五发子弹的步枪，夏言弯着腰小跑冲向丛林的边界，那里是对方防守的盲区，他在前几次死亡的时候就确认了。

动作行云流水，夏言熟练的躲过两枪致命的射击，发足向终点狂奔。

近了，近了！

两侧的树林消失在视野，所见之处是茫茫的雪原，他终于冲出了游击队的包围圈。

呯！！

夏言的身体一震，殷红的鲜血从口中流出，倒在了松软的雪地上。

意识消失之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嘿，西蒙，这是今天第十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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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少尉心情还不错，今天他带领的巡逻队抓到了几名游击队员，其中有一个竟然是来自赫尔辛基的联络官。

自认为有一个政治头脑的尼古拉少尉知道这绝对是大功一件，如果从对方口里能问出有价值的情报说不定可以让自己调动一下，离开这个靠近一线战场还配有一个弹药库却只有一个连驻守的营地。

“亲自前往司令部传递重要情报”这个理由似乎就不错。

有一件事很麻烦，这个村子太小了，有限的房间都用来当作营房和仓库，在把那几个游击队员弄进审讯室后他发现没有地方单独关押那个联络官了。

好在他想起来被当作禁闭室的牲口棚应该还能腾空一下，只要把那个联络官临时关押半天就好。

反正下午审讯之后，这些俘虏都是要枪毙掉的。

虽然说好不容易抓到的俘虏毙了有些可惜，但是没办法，谁让他们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呢。

现在嘛，他要先用靴子把禁闭室里的那个鞑靼人踢走。

“嘿，达瓦里氏，还有酒吗？”

“只有这么一小点，补给车队在路上被芬兰人的民兵袭击了，我是顶了别人的岗才拿到这些的，你省着点。”

转过角落，他听到了哨兵的对话，谈话的内容让他皱了皱眉。

和传统的斯拉夫人不同，他的故乡是北高加索地区附近，当地没有饮酒文化，他本人更是排斥一切的酒精类饮料。

不过这次战斗因为天气过于寒冷，给在户外执勤的哨兵配给少量的酒来暖身是作战部队都默认的规则，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借着军姿和警惕性这种话题找茬训斥了两个哨兵一顿。

稍稍出气后他走向牲口棚，那里有一个他整个部队里最讨厌的人。

那个鞑靼人。

同样作为少数民族，那个鞑靼人活得小心谨慎，每天都半弯着腰，谦卑训练、劳动，小心的讨好每一个人。

就像是自己当初在军校里一样，懦弱、卑微、胆小，面对其他人的霸凌从来都不反抗。

看到他，尼古拉就想起从前的自己。

那是他绝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他讨厌那样的自己，所以他也讨厌那个鞑靼人！

没有人知道，那个鞑靼人所谓的逃兵罪名，不过是自己让他去远一点的地方拾柴苗后故意扣在对方头上的。

意料之中，那个鞑靼人甚至都没为自己申辩。

呵，懦夫！

透过门缝观察，那个鞑靼人正从床上坐起来，背对着自己呆呆的注视着双手。

打开门上的锁，尼古拉推开门大声呵斥“该起来了，你这当了逃兵的懦夫！”

坐在床上披着破旧军大衣的人转过身子，一道阴冷的目光刺向尼古拉，让他几乎原地打了个哆嗦。

那个怎样的目光啊，愤怒、不甘、仇恨多种情绪混合在一起，让他几乎要转过头去躲避那道目光。

因为被诬陷成逃兵而记恨我吗？那又怎么样？他还敢袭击军官吗？

想到这尼古拉少尉的胆气又又壮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大声宣读“现在宣读营部的命令！逃兵伊万诺夫从即刻开始参加劳动改造，在改造期间接受监督，如果再有临阵脱逃行为就地执行战场纪律。”

对方站了起来，狼一样的目光直视着他，缓缓的接近。

“你…你要干什么？袭击军官是重罪…”

东方人抬起了手，不知道为什么，尼古拉少尉有一种面对大型野兽的感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甚至手摸向腰间的配枪。

料想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手上一空。

尼古拉少尉眼前一花，那张纸条就到了对方的手里。

东方人慢慢的把纸条掉转过来给尼古拉看。

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没有调查报告、未经战时军事法庭宣判、没有军事检察官介入就给一个红军战士扣上逃兵的帽子，你还拿一张白纸假传营部的命令，少尉同志你当军队是你家开的吗？”夏言盯着尼古拉少尉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尼古拉少尉一下子被逼到了墙角，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普通的战士会如此了解军事法庭条例，要知道连里唯一一本军事法庭手册还在自己大衣口袋里放着呢，正常来讲这些刚刚认识字的半文盲不应该是由自己随意搓揉的吗？

整人的小动作被当场识破，尼古拉又羞又恼又怕，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

“我知道你下面要说什么，去弹药库搬弹药是吧？我去，但是不要忘了你今天伪造命令的事，还有你口袋里那本私自转卖军用物资的小账本我建议你收好了。”

夏言警告了尼古拉之后抬脚就走，走慢了他怕自己忍不住揍这个蠢货。

就在不久前，他的第五十次突围努力就是因为这个家伙的胆小怯懦失败了。

是的，整整五十次，他反复的在这一天中挣扎，每天都不停的想办法试图生存下来。

他的战术动作和枪法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战士，在数十次的轮回战斗中使用步枪、冲锋枪、手雷和对方相互攻击，最残酷的一次他被人家堵在屋里不得不用刺刀来进行最后的厮杀。

那次他是在干掉两个游击队员后被丢进屋内的手雷带走的。

50次以命相搏的战斗，可以说夏言现在的战斗经验哪怕去和经历过一次大战的战斗老兵比较都毫不逊色。

同时也许是因为作为现代人营养更好，经过锻炼的夏言明显在体能上高出其他士兵不少，这让他在近距离巷战中的表现明显要远远好于远程射击。

最后的几次交锋中每次夏言在倒下之前他手中的冲锋枪都能带走双位数的游击队员。

可战争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无论他怎么努力，这个村子的苏军就没有人见过第二天升起的太阳。

而上一次是他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他同阵地里的十几名苏军士兵和对方在巷战中纠缠到了日出之前。

在东方的太阳几乎就要钻出地表的时候这个叫做尼古拉的指挥官却先崩溃了，他狂奔出战壕，毫无目的的向远处逃跑，在平原上被狙击手一枪撂倒。

而随着他的死亡，苏军士气彻底被瓦解，双拳难敌四手的夏言再次遗憾的倒在了黎明之前。